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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根筋地揪住最关心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夫人拉下水?”康柏被太子的人护送着下了江南,见到了之前李瑊查到的证据。可是李瑊上位不久,身边实在没有精于此道的能人;而正经中举的读书人向来瞧不起这些写写算算的小巧,比起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整日对着账本总是像个算术先生。是以查到的证据胡乱堆砌,混乱无序。而康柏的到来,恰到好处,他整理了相关的证据,终于和自己之前交给荆望的那一封信里的内容形成了完整的链条,成为了扳倒秦韫谦的有力一击。“我们查到户部贪墨的银两进了凤鸣阁,也查到银子在凤鸣阁转了一圈儿后进了枫山别院,可线索至此就断了,枫山别院隶属户部,我们查不到它背后真正的主人。”康柏蹙着眉头看着一脸疑问的荆望,尽量想把事情讲得简单些。“所以我向太子求了悄悄返回隗都细查,可仍旧无果,就算是太子的人,也摸不进枫山别院去。直到太子派过去守在枫山别院的人看到了定北候府的人也在暗中调查枫山别院。”康柏叹了口气。“我起先修书是想送往将军府的,可是侯爷总是不在府上,我又不放心交给旁人,直到有人告诉我郡主在相府,我便把信递了进去。”荆望听到这里更急了,“你知道侯爷回来了就该知道我也回来了,你直接给我不行吗!”“可你也不在将军府啊,我打听过的……”康柏撇了撇嘴,“而且太子殿下吩咐过,我们回来暗查,不能暴露行踪,所以我只好写了匿名信。”对康柏来说,信能交到林诗懿手中就等于是交到了齐钺手中,他只是个闷头读书的呆子,又离开隗都许久了,哪里知道街头巷尾传着的那些关于侯爷郡主夫妻失和的小道消息。荆望这样的直肠子虽是看着莽撞了些,但也有个优点,不记仇;话既然说开了,火消得也快。想起自己之前进门时对康柏的态度,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自己怀疑兄弟在先。“那……”他看着康柏瘦弱的小身板,都怕对方被自己吓出个好歹来,“你今日找我做什么?”“我听太子殿下说,最近宫中有不少封赏进了将军府。”康柏压低了声音,“你提醒侯爷,宫里的东西,能不碰,便不要碰,总归……”他顿了顿,“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会用午的点儿已经近了,院里吵闹的声音都静了下去,康柏的声音也很轻,几乎凑到荆望耳边像是耳语。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巨响。破烂的木板门可禁不起踹,已经可怜地躺在了泥地上。齐钺的军靴踏在木板上,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康公子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何不干脆说完呢?”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卡了,双更失败,阿鱼只能稍微粗长,明天加油!山雨欲来风满楼。出自【作者】许浑·唐☆、山雨欲来风满楼(二)康柏骇住半晌后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下官见过定北候。”齐钺没有答话,只是斜眼睨着康柏,他两辈子都最讨厌和读书人打交道,秦韫谦那种精明人他讨厌,康柏这种酸秀才他也不喜欢。“侯爷!”荆望出了军营就没有了规矩二字,他见状直接冲了上去,“您怎么来了?”“我不来——”齐钺还是盯着康柏,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那日在御前不卑不亢、慷慨激昂的影子来,“只怕你教人卖了连回家的路都找不见。”“哪能啊——”荆望挠着脑袋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齐钺直接打断。“是吧?”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荆望,继续盯着康柏,“康公子?”“侯爷明鉴。”康柏被点到名字又再颔首,“如果您刚才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就该知道下官并无恶意。”“我听见了,所以我知道——”齐钺也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你还有话没说完。”“侯爷,您该知道——”康柏抬头对上齐钺的眼神,还是有点怯怯的,但也没有再逃避,“除夕夜的弯刀客还有您身染奇毒的事儿,都不是秦韫谦的手笔,他没有那样的本事。”“侯爷。”他又再抱拳作揖,深深一礼,“不得不防。”“你连奇毒的事儿都知道?”齐钺蹙眉,上前两步,“康公子不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吗?”齐钺步步紧逼,康柏便节节后退;这房间局促逼仄,说话间康柏的后背已经贴到了后墙上。“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齐钺终于在康柏身前站定,“你当日在御前那副不卑不亢、慷慨陈词的架势呢?合着跟我这儿演戏呢?”那到底哪副嘴脸才是真的?“我没有!”康柏直起身子抬头,被逼到了墙角才终于能看出点荆望和林诗懿都曾说过的那种读书人的傲气。他当日在御前能能不卑不亢,能慷慨激昂,是因为他笃信自己行得是正义之举;但在齐钺或是荆望面前,不行。他心里有愧。“侯爷,您与郡主还有荆大哥对康柏有救命之恩,又曾在危难中遗康柏容身之所,恩光渥泽,康柏无以为报,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军府身陷水火而无动于衷。”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却越发透出点倔强来。“可是太子殿下也曾救过康柏的性命,于康柏有知遇之恩,康柏也绝不能有负太子殿下所望。”“所以不论康柏知道什么,也都只能言尽于此……”他再颔首,一揖到地,“若是侯爷定要相逼迫,康柏情愿一死,以昭日月星辰。”齐钺闻言默了良久。“都有恩就有恩嘛,怎么好好的说着话动不动就要死不死的?”荆望在一旁着实摸不着头脑,委实忍不了才住上前道:“你们这些秀才是不是书读多了,把个人脑子读成了猪脑子?”没人搭理荆望,齐钺叹了口气,“所以,是太子告诉你的?我要的答案,他都有,对吗?”康柏没有答话,仍是低低地垂着头。齐钺回退了两步,连着道了两声:“好、好。”说着,他转身出了房门。“侯爷急着去哪?”见齐钺出门,卫达急急地跟上,“去相府接夫人吗?”“夫人回相府了?”齐钺闻言慢下了脚步,“可有人跟着?”“侯爷忘了?您出门时夫人说您有事要忙,相国大人近来身子又一直不好,她回去看看。”卫达总算跟上了齐钺的脚步,“今儿个荆望跟我都不在,您还特意吩咐了多叫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