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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了伪装自己的外表,在这个初次见面的老和尚面前。齐桓自己亦不知,其实他应该挺喜这老僧。老和尚声音苍苍,“老僧就想给你去去身上沾染的戾气,今日你与青黛呆久了,多少有了些。”齐桓扁嘴,想他是为了自己好,妥协,“那你念吧。”老僧慈笑,一颗又一颗的佛珠在他手中轮回转动,一张一合的嘴里讲着些快而急的经文。齐桓没听懂他在念什么,但是态度认真。月亮移了个方位,老和尚的经文总算念完。齐桓真诚看向他,桃花眼满是淳朴和稚嫩。老和尚温和笑说:“念完了,你能去睡了。”“那你呢?”齐桓脱口问出。老和尚拍了拍灰站起,“我与井秧还有话要说。”老洋房的客厅只剩老僧与井秧,井秧将书合起,淡淡道:“大师,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井秧,万事随缘,否则,适得其反。”老僧还是要提醒一下井秧。“我明白。”井秧从怀里掏出了施常山的檀珠,“大师,这檀珠,还你吧。”大师接过檀珠,“少了一颗。”“嗯……那颗伤了青黛。”井秧从肖诚口中得知的。大师摸着那剩下的十颗檀珠,缓缓开口:“井秧,你知道这檀珠是什么吗?”“什么?”井秧不知。“佛中八苦,以及青黛的三世苦,刚好十一苦,又为十一颗。”老僧坦坦道来。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井秧默声,青黛受了苦中苦,却不为人上人。夜很长,青黛醒来,她缓缓睁开双眸,本是眼白的双孔,变成了红瞳仁,眉目戾气漾开,满身狠戾,已经失了温柔的模样。本来阴气沉沉的水泥井,已经了无气息,所有的气息都附着在了青黛身上。“已经到了最后了嘛……”她头僵硬地转了两下,空灵地诉说着。井穗此刻依旧在不断行驶的车上,惺忪转醒。“jiejie……”她喃喃讲。肖诚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井穗身体坐正,整个人失魂落魄,“jiejie……jiejie有事……”她有些慌张看向肖诚,每一次井秧要出事,她都心慌的厉害。井穗抓住肖诚的手臂,第一次不顶嘴,不犟脾气,央求道:“肖诚,你送我回去啊,送我回去吧。”肖诚眉头拧紧,“不行。”井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不要给她收尸,肖诚,你送我回去啊!”肖诚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第一次大声呵斥她,“你有没有想过,井秧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才把你支走!”井穗心头一紧,对啊……“我不管!我要回去!”井穗捶打肖诚的胸前,大声哭了起来。肖诚用别扭的姿势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哭着。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只是笨拙拍着她的后背抚慰,语气难得柔和,“井穗,听话吧……”井秧在老洋房突然睁大双眸,急喘捂住胸口,额头满是汗。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其中的白开水。她刚才入梦了……井秧环顾四周,老僧早已不在。井秧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玻璃杯,眸中还有些晶莹。在梦中,她哭过了。井秧离开施常山床边,坐回了肖南身旁,想着梦中这样荒诞的结局,苦笑摇头。白桦戳了戳井秧的胳膊:“你偷偷给我讲讲啊,怎么死的?”井秧不睬他。“老僧饿了。”游僧站起。施常山看向警卫,警卫会意点头,说:“大师跟我来。”老僧慢慢摇头:“就在这儿,与他一起食用。”警卫为难,施常山点点头。给老僧上了素食,给井秧他们上了正常菜色,施常山则是清粥。“一餐之恩,那就由老僧来为你讲第三个故事如何?”游僧慈眉善目。井秧拿着筷子的手一愣,这和尚……施常山摇头:“今日不想再听。”老僧淡淡:“可是时间快到了。”“什么时间?”他随口问。老僧笑而不语,抬手吃起了斋饭。齐桓此刻正跟着金毛大石,走在一条上方满是藤蔓缠绕的石路上。施常山中枪后,青黛消失在佛光中。金毛大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拔腿就朝着青黛离去的方向跑。而齐桓,则跟在金毛大石后面,走到了这个地方。金毛大石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齐桓,调头,来到他身边,用牙扯了扯他的裤腿,示意他走这一边。“去哪儿?”齐桓蹲下问。金毛大石:“汪,汪。”齐桓随着它继续走着,最终来到了一个阴气十足的污水井前。青黛此刻虚弱地趴在布满青苔的井口,身上被灼伤的地方流出黑血。金毛大石去到她那里,乖巧地坐在她身边,慢慢趴在地上。“青黛?”齐桓蹙眉,青黛此刻的鬼魂,比他第一回见到时,好像发生了些变化。半晌,他见到青黛的手,变得透明,好久,才恢复之前的样子。青黛艰难地睁开双眼,她头枕于臂上,斜斜的齐桓落入她的双眸,她随后疲累苦笑:“被你发现了……”“你还有多长时间?”齐桓淡淡直言。这副虚弱的样子,怕是要魂飞魄散了。“不知道啊……一个月?或者明天,我就烟消云淡了。”青黛声音有些沮丧,有些伤心。齐桓站在离她不远处,青黛这副模样,让人讨厌不起来,他桃花眼中的眸光闪了闪。“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青黛轻柔与他说。齐桓收敛神色,“哦。”他乖巧地答。青黛倦意满满的脸上嘴角一勾,“你是叫齐桓吧。”齐桓桃花眼扫过她,“嗯。”青黛目光定格在他肩膀上,那里有一星半点残魂念想,她淡淡道:“你母亲啊……一直在你身边。”齐桓身体一震。“常人看不到她的……井秧应该也见不到,我活的久,倒是见到了。”青黛温和讲。“在我身边吗?”齐桓蓦然问。青黛点点头。“一点点,可能是她的残念吧,看起来她很担心你。”青黛盯着齐桓的肩头说。齐桓默默垂下头,“我生下来就未见过她,我对她没什么印象。”青黛不语淡笑,可是你很想知道不是吗?许久,青黛再度开口:“齐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