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我只是个纨绔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这会儿恐怕早就知道我们在这了。一会儿就有暗卫探路,你没法走。”徐瑨压低声,皱了皱眉头,“我们继续吃,假装不知道。”

祁垣有些害怕。他是极其佩服那位小才子的,然而那么聪明伶俐的人,都能因为一句话被困在府里六年,自己这样的岂不更危险?

可是他也知道徐瑨说的有道理,先不说皇帝多疑,便是他自己才从大狱出来,又是忠远伯长子,这层身份便比旁人还要敏感些。如今如果冒冒然逃避开,恐怕会引得旁人多想。

祁垣的脸色白了白。徐瑨拍了拍他的手,压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祁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也不敢多说什么,将脸搓了搓,继续吃饭。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外面有说笑声传来。徐瑨和祁垣对视一样,等那声音近了些,才齐齐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朝外看去。

庭院的大门处很快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赫然是元昭帝。

祁垣没见过皇帝,但见那人跟太子十分相像,便一下猜到了。只是这元昭帝穿了便服,乍一看仿佛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老伯,与他想象的凶戾狠毒的样子相差甚远。

祁垣不敢多看,忙跟在徐瑨后面,疾步迎接出去。

国公爷远远看见这俩人,心中担忧,早已怒道:“孽子无礼,还不快来见过陛下!”

徐瑨拜首称罪,祁垣也伏倒在地,不敢抬头。

元昭帝笑呵呵道:“朕不过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要回宫了,一家人莫要行这些虚礼。”

说完免了徐瑨的礼,又看向祁垣。

徐瑨抬头看元昭帝的脸色,正要说话,就听老皇帝问:“你可是……忠远伯府的祁垣?”

祁垣十分紧张,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心念一转,道:“万……万岁圣明,草民……草民正是祁垣。”

元昭帝一怔,他虽听过一些传闻,但这会儿仍是难以将地上缩成一团的这人,跟那位当年意气风发,当廷献策的少年联系到一块。

他不由凝眉看去,却见地上的人愈发瑟瑟发抖,连脸色都惨白起来,显然是吓怕了。

元昭帝回过神,神情一下便淡了许多,却也没为难他,只淡淡道,“起来吧。”

祁垣连忙爬起,并不敢抬头,只夹着膀子缩脖远远退开。

元昭帝垂眸看了眼摆在廊下的小桌,也没了追问的兴趣,径直步入室内。他身后呼呼啦啦几个人,随即一块跟了上去。只有一个年轻人饶有兴趣地看了祁垣几眼。

直到这些人都走进去了,祁垣才悄悄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大意,仍装出一副瑟缩的样子,远远地缀在后面。

元昭帝坐定之后,仍喊了徐瑨过来,问了他最近如何,大理寺历事怎么样,问来文曲,又问到了山东巡抚张勋和礼部尚书一案。

徐瑨神色自若,一板一眼地将大理寺审查流程搬了出来。

元昭帝却道:“不用跟朕讲什么了,你家朱大人就爱用这个跟朕呛声……我就问你,如今朝中江西之人占据半数,你如何看待?”

祁垣在外间垂着脑袋,却也听了个大概,知道元昭帝是在问党争之事,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徐瑨却没有丝毫犹豫,坦然道:“江西地狭人众,为农无地,为商无业,是以世代务习经史,里巷诵闻,父子叔侄自相为师友,继而散至四方训教社学,取束修为生,其风俗如此,本乃盛世之相。”

元昭帝“哦”了一声,问他:“如此,你也认为王尚书无辜?”

徐瑨道:“若只论张勋案,大理寺已经查明,此事与王尚书无关。”

本朝之中,南人官北,北人官南已是常例,元昭帝这么问,显然是知道王旻无辜,自己却又想要借题发挥,对党争之人下手罢了。

祁垣不由暗暗犯嘀咕,王尚书是太子的人,元昭帝这是不喜欢太子?

他悄悄往上看,见那年轻人在元昭帝身侧,似乎十分随意,便猜着那位是不是传说中的二皇子。

元昭帝沉吟片刻,不知为何,又重新高兴起来,闲聊了几句别的,随后对国公爷笑道:“朕是着实羡慕jiejie,国公府的几个孩子,尤其是子敬,从小便温和知礼,从不叫你们cao心。”

他做出了一副话家常的架势,国公爷却称不敢,忙起身谢罪。

元昭帝微微皱眉,不高兴道:“朕不过是聊几句家常而已,姐夫何苦如此?”

国公爷还未答话,一旁的年轻人却笑了起来,对元昭帝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中缘故。”

那人眉眼比太子更锋利一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元昭帝显然对这个儿子十分纵容,“哦”了一声,“那你说说看。”

年轻人便得意地笑了起来:“儿臣今日去找太傅读书。正好重温到这一段,孟子曾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他说到这微微一顿,笑嘻嘻道,“如今国公爷这么怕父皇,定是视父皇如寇仇呢!就是不知父皇何时视姑父为土芥了?”

☆、第70章

二皇子这话简直恶毒,祁垣听得心里一惊,虚着眉眼往前一看,见元昭帝神色如常,不由犯起了嘀咕。在他眼里,这二皇子自然还不如太子呢。

但元昭帝那种性子,本就疑神疑鬼,太子性格阴沉,颇有城府,这二皇子看似莽撞,却直来直去,恐怕还是后者更得元昭帝欢心。

果然,国公爷脸色微变,口中连连称罪,一撩袍裾就要跪下。

元昭帝却扶了他,笑道:“稚儿戏言,姐夫莫要怪罪。”

祁垣:“……”

这稚儿可够大的。

他正暗自腹诽,就听前面有人厉声问:“君君臣臣,岂可儿戏?陛下乃天下之君,恩礼宗室,广纳良才,皆是为天下百姓。徐某与父皆为辅臣,自应持身克慎,岂可恃宠骄纵,不守法度,辜负朝廷?”

徐瑨严词厉色,直将二皇子骂得面色涨红。

元昭帝面上也有些尴尬,忙道:“子敬所言有理。是显儿想当然了。”

徐瑨却全然不顾这俩人的面色,严肃道:“殿下如今既已领职,如何能在大是大非之前想当然耳?更何况朝中□□蔓连,诸臣但知党同逐异,便己肥家。殿下所管诸位武臣,更是谀佞者竞相攀附,怀利相接,各循其私,殿下岂可只顾溺爱亲厚之小私,不顾输忠之大节?”

徐瑨虽被教养的儒雅温和,但行事风格却跟陆惟真极为相似,属于耿介之臣,因此在一众官宦子弟中,元昭帝对他也格外看重些。

二皇子本是看徐瑨为王尚书说话心生不满,故意在元昭帝面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