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问鼎宫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今儿明姬来走动时也瞧见了。臣妾一直还为她说话,真没想到……”

他不由自主地放缓声音:“别怕。”

便见她狠狠地咬住嘴唇,红菱般的薄唇被咬得泛红又泛白。不多时,她又松开。

微微侧过身,她朝他福下身去:“皇上,臣妾求您一事。”

“什么事?起来说。”他慌忙伸手扶她,她却不肯起,只抬起头,泪盈于睫道:“臣妾求您别直接将此事交由宫正司……宫里有太多的案子说不清道不明了。前阵子万安宫的钩吻案、去年贵妃的死……甚至还有臣妾的jiejie,无论案情大小皆有诸多疑点。臣妾实在怕留下祸根,不知哪日便会命丧黄泉……”说着好生哽咽了一声,又续道,“求皇上让臣妾自己先审上一审,让臣妾心中有数。”

说及此她复又低下头,显得隐忍而委屈。

深沉的夜色中,他一声沉沉的叹息。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夏云姒在亲历了钩吻案后便知他这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想也是,后宫美人如云,哪个都用尽解数讨他欢心,他在意的自然是自己更中意哪个,至于对她们公平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若给她满后宫年轻貌美的公子,恐怕也是一样的。

是以让他秉公去做取舍,绝无可能。

只有循着他的心迹来安排,才能让他做出于她有利的取舍。

周妙的事不了了之,是因为周妙是新宠、昭妃是旧爱;采苓一事压到采苓身上便“适可而止”,是因为背后是更为得宠的昭妃。

而这一回,一边是刚撩得他心潮翻涌的她,另一边他暂还不知会牵扯到谁。

是以他几乎没经什么思量,便点了头:“好吧。”

夏云姒颔首谢恩,他再度扶她,她终于起来,讪讪道:“臣妾管教宫人不严,让皇上看笑话了。”

“岂是你的错。”他摇摇头,夏云姒摆手示意小禄子将如兰押起来。小禄子便伸手去抓,已头晕目眩了半晌的如兰打了个激灵,倏然回过神,肿着半张脸含糊不清地嘶叫:“皇上,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奴婢身上没藏过符咒……方才也没往后院跑,奴婢今日一直在院子里做事……”

小禄子自不理她,拎住后领一捂嘴就往院中押去,皇帝当然更不会听她说。

经这一番搅扰,论谁都要失了欣赏花好月圆的兴致。

夏云姒颓然一叹:“皇上明日还有政务要忙,臣妾恭送皇上。”接着便垂眸福身。

反是他有些不舍,露出踟蹰来:“阿姒。”

她抿唇浅笑:“臣妾明日会早些去清凉殿。”

他不由一怔,一股欣喜在心中释开:“好。”

她起身目送他离开,不知是不是身边没带宫人的缘故,他被月色笼着的身影走在亭台楼阁之间竟显得有些孤独凄凉。

啧,自然孤独凄凉。

宫里的哪个人不是如她一般机关算尽地对他?

jiejie倒是从不算计他的那一个,却只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他落入这样的孤独也是活该。

待得有朝一日他自己意识到了这份孤独,更是活该,是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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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进玉竹轩,夏云姒睃了眼已如常守在门边的燕舞,抿笑:“为这几日没完没了的更衣,我也得在你的嫁妆里多添点好东西。”

燕舞蓦然脸红:“娘子这什么话,哪来的嫁妆,净拿来寻奴婢开心。”

夏云姒定定地看着她:“我可听莺时说你家里差不多帮你看好人家了。”

燕舞顿显局促,低头嗫嚅道:“莺时嘴可真快……奴婢还不知怎么跟娘子开口呢,她倒先说了。”

“有什么可不知如何开口的,我还能不许你们嫁人么?”夏云姒轻声喟叹,“宫里也不是你们能待一辈子的地方,定下来就早些嫁了吧。若过得好,总比耗在这里强;若不好,大不了你再回来。”

燕舞死死低着头,半晌才窘迫地点了点,夏云姒又笑笑:“今儿你也算紧张了一场,早些去歇着吧,帮我叫任嬷嬷过来。”

“诺。”燕舞屈膝福身,就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向后院去了。

夏云姒口中的任嬷嬷是宫里的老宫人,年轻时侍奉过太后、后又跟过jiejie两年。再往后年纪实在大了,便调来了行宫当差——这当差其实颇有几分让这些老资历的宫人“养老”的味道——平日没什么正经差事,却有几个年轻宫人跟在身边侍奉。

这样老资历的嬷嬷见多识广,在调教宫人方面自有一套,挪用到审问上也大多有效。

夏云姒便托吴庆寻了她来,吴庆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就当帮故去的主子的meimei一个忙也无妨,更何况夏云姒给他的赏钱还很丰厚?

是以夏云姒客客气气地将抓到如兰的事与任嬷嬷说了个大概,当然省去了自己的算计不提,而后便与她一道去了看押如兰的屋子。

如兰等几个粗使宫人前几天也是由任嬷嬷管束的,一见到她就慌了。

“宣仪娘子……”如兰膝行到她身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没见过那些东西,奴婢根本不知道您的八字啊……”

她自然不知道。

只是她也并不清白罢了。

夏云姒淡睇着她:“皇上亲眼所见,岂容得你抵赖?你且跟任嬷嬷一五一十地把话都说个明白吧,免得来日还要送你去宫正司。”眸光上下一划,她慢条斯理地续道,“也这副身板,怕是也熬不住几道刑。”

如兰面无血色:“娘子,当真不是……”

夏云姒无意听她多言,浅浅地朝任嬷嬷一福:“就有劳嬷嬷了。”

任嬷嬷恭肃深福:“娘子放心,最多三日,没有奴婢问不出来的话。”

夏云姒点点头,不理会如兰的哭求,转身离开了这间四壁空荡的屋子。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如兰的哭喊顿时猛了,大约是无助,又或是想拼力叫喊让她听上两句。但紧接着就是几记清脆的耳光,令哭喊在呜咽声中戛然而止。

房里,任嬷嬷将被掴得瘫软在地的如兰一把提起来:“犟骨头的丫头嬷嬷我见多了,倒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门外的夏云姒听言,脚下顿了顿:“莺时,你着人盯着些。”

“……娘子?”莺时有些困惑了,觉得她不会是在这般的事上乱发善心的人。

夏云姒抿笑:“照应着点任嬷嬷。这对她是个而言劳心伤神的苦差,她年纪又大了,别累着。”

“诺。”莺时这才如常福身,“奴婢这就去给尚食局塞些银子,一日三餐与宵夜都让任嬷嬷吃舒服了。”

夏云姒满意地点一点头,不再多言其他,心平气和地向自己的卧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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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几个时辰,后半夜时,如兰就撑不住了,捂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