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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叹气道:“你中宫所出的皇子身份,是把双刃剑。”两人并不往前而去,待离远处花墙渐近,便转过身,又顺着来路返回。远处花墙背后,趴着瞧了半晌的小女儿们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叹息道:“司徒姑娘弹了半早上的琴,竟也未将两位殿下吸引过来。”此话一出,花墙后的凉亭里,正在弹琴的司徒姑娘眸间一暗,还在持续的琴声便微微乱了音。一曲弹罢,她方淡淡道:“我不过一时兴之所至弹上一曲,是因自己,却不是因男子。”一旁贵女们见她嘴硬,并不说破,只将话题转开,又放在了胡猫儿身上。有人道:“今儿那胡姓夫人,早就听闻深得五皇子的喜爱。今日一见,未曾想,却是那般。”旁的人接话道:“哪般?”先一人低低一笑,道:“竟是一股无知富户的模样。那一头的簪子,生怕旁人不知她受宠。”另有人接话道:“可见外间传言不准。五皇子若真看重她,只要送她一样,就能抵了她那满身的首饰头面。”又转头同司徒姑娘道:“听闻五皇子此前在外风流,多有流连青楼勾栏。他自是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同勾栏姐儿并无差别,是以纳了个夫人,也是一身的风尘俗世之气。若他日后成亲,见了大家闺秀,自然明白,天下女子志向高洁,同他此前见过的那些,可完全不同。”这一番话说的不聪明,竟然将大家闺秀同勾栏姐儿做了比较。然而话中之意却颇有些道理。司徒姑娘听罢,只淡淡道:“你乱说什么浑话。”面色却一点点好了起来。众人瞧见,不由撺掇道:“五皇子自年初平叛后,一改纨绔模样。现下诸事繁忙,再不见四处游玩。这回放过他,不知下回还有何机会再见着。司徒姑娘才貌双全,琴棋书画皆精通。方才只展现了琴艺,不如趁机前去将余下三样展现一番,也好为我等闺秀正名。让他们臭男子知道,我等自小受到精细栽培之人,实不是等闲女子可比。”司徒姑娘原本性子克制,颇懂进退。然而到底才芳龄十五,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下起了好胜之心,一把推开琴,站起了身。第281章是四不是五(一更)戴家园子里,两位皇子寻了一处亭子歇凉。四皇子往长椅上一瘫,问道:“五弟来年正月成亲,算一算日子,近几日,就到了你要前去乔家纳征之时。皇家赐婚后不需再请期,这鸿雁一环却要并进纳征里。然宫里虽有喂养的大雁,然怎能有亲自猎来的诚意足?虽说此回宫里取消了秋日围猎,我等兄弟私下里出去打一回猎,倒也无碍。你既然伤着,为兄替你去猎雁,也算尽一回心。”萧定晔立刻瞪他一眼:“多管闲事!”四皇子一笑:“五弟倒是说说,为兄方才所言,哪一件是闲事?纳征是闲事,还是鸿雁是闲事?”萧定晔一脸郁郁:“这些事,我真不想理会。”四皇子乜斜着他道:“这世间,莫说皇子,便是寻常人家,亲事能顺心顺意的来,又有几多?便是你不愿,你家夫人今日认了当爹的礼部尚书戴大人,只怕也要提前提醒你做好纳征准备。等到了日子,便要带着皇家的诚意,同你一起前去乔家。这些礼横竖都要过,这亲横竖都要结,你不如做个开开心心的模样,好让乔家安安分分替你卖命。”萧定晔耷拉了肩膀坐在石椅上,向他四哥开始了请教:“我之前误会阿狸同柳太医有什么,心如刀割。四哥倒是说一说,若夫君与旁的女子有些什么,家中妻室难道真忍的下去?”四皇子提眉看他:“你担心那胡猫儿忍不了?”又安慰道:“这世间,莫说皇子,便是民间贩夫走卒,但凡手里有点小钱,哪个没有妾室通房?为兄瞧着,也不见得哪个女子忍不了。”萧定晔听罢,低声道:“父皇当年中意的那个女子,为何不愿跟着父皇,四哥可知?”四皇子一愣,摇摇头道:“这世间人数众多,自然有那么一个两个,想法与常人不同。”萧定晔听罢,心中更是郁郁,喃喃道:“阿狸,只怕就是那一个两个中的一人。我真怕她同当年那女子离开父皇一般,也离开我。”四皇子听罢,压低声问道:“为兄此前让你令她有孕,你可照做?女子一旦有了娃儿,你看她还耍不耍小性子。父皇当年的失误,就是没让那女子有孕。反过来想却又是好事。若那女子有孕,只怕父皇早早就立了太子。即便是你中宫皇子,只怕也沾不到什么好处。”萧定晔便不再说话。一时清风徐来,吹动园中花花草草。一片芬芳中,忽的有一张画纸随风悠悠荡来,不偏不倚,往亭子而去。四皇子伸手将那画纸捞在手中去看,不由赞道:“好画。”画纸上所画的,是一副秋日劳作图。田地里,一位花甲老农正全力牵着一头瘦牛犁地。老农面上对收成的期待和生活的向往,皆在纸上栩栩呈现。四皇子道:“瞧瞧,笔墨半干,显是方才挥就。这般画技,已有为兄六成功力。”他正给自己脸上贴着金,不妨一位妙龄少女同丫头匆匆前来。瞧见他手中拿着画,少女矜持停在几步之外并不说话,只那丫头便上前恭敬道:“殿下,可能将画赐还?”四皇子却并不还画,只偏过头去,向丫头身后的少女问道:“这是你所画?”他上下打量少女几眼。但见她削肩窄腰,长相精致,穿戴极讲究,并不是下人或村姑,该是位自小锦衣玉食的闺秀。他不由赞道:“寻常女子画山画水,虽则风雅,却未免有跟风之嫌。你竟能去关心农事,留意民间疾苦,竟是位奇女子。”司徒姑娘听闻,心中一时羞涩,不由抬眼望去。但见眼前的两位皇子,一位身着玄衣,有些沉闷。一位却是一身雨后天青色外袍,显出几分年轻人的朝气。那位玄衣皇子,瞧见眼前景象,并不往前凑,只肃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十分冷漠。而同她说话的青色衣袍皇子,态度却亲和的多。她虽与萧定晔定了亲事,然遇见未来夫君的机会有限。便有机会瞧见,也只是远远看个大概。而深究细节,他到底是细眉、粗眉,高鼻梁、塌鼻梁,她竟半点不知。如今瞧见两位皇子,她虽知其中必定有一位是萧定晔,然而四皇子同五皇子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