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大内胭脂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口气:“他鄙视咱家,鄙视的还少吗?这娃儿此前跟着我时,多么纯良的性子。跟了你不过三四月,就成了嫌贫爱富的人。你应该检讨检讨!”

猫儿冷哼了一声,将碗中余下的饭刨尽,打着饱嗝出了膳房。

午时起了些小风,门帘似动了春心的少年人,不停的摆动着身子,企图引起心上人的关注。

御书房房门拉开,萧定晔一步而出,站去了门侧,亲自撩开了帘子,等着户部尚书王大人伉俪面色悲戚结伴出来。

皇太后最后拄着龙头拐杖站去了门外,神色肃然,脚步蹒跚。

太后道:“王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哀家必定给你个满意交代。”

王大人转身抱拳一揖,搀扶着糟糠妻,由萧定晔陪着往院外去了。

龙头拐杖噔噔响起,猫儿垂首站在檐下,眼睁睁瞧着皇太后的坠珠绣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你跟哀家过来。”皇太后冷冷道。

……

后院小花园,亭台楼阁,不一而足。

太后坐在亭子里,面色自看到猫儿,便没有舒展过。

猫儿跪在冰凉的地上,不知这位老太后究竟要拿她怎样。

“不许你祸害小五。”老太后直奔主题。

猫儿心下登时舒了口气。

难得的,她的本意能同后宫权利最大的女人保持一致。

她立时向太后做着保证:“奴婢的身份,奴婢心里明白,那是同五殿下云泥之别。太后娘娘放心,奴婢……从来未曾、也不敢真的打五殿下的主意。”没错,她现下所行之事,都是伪装的。

太后十分狐疑的看着她,久久之后叹了口气:“你在危机关头救了哀家,哀家没忘。你只要莫招惹小五,哀家纵然收你当个公主,也是行的。”

猫儿立刻表明心意:“不用太后娘娘为难,奴婢未曾想过攀高枝。奴婢行止粗鄙,更不敢肖想公主之位。”

太后叹了口气,喃喃道:“哀家也只是说说,现下就是真想收你当公主,只怕皇上……”

她再不多言,只疲惫的挥了挥手。

猫儿立刻磕了头,垂首离去了。

午后的御书房静的可怕,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皇帝的咳嗽声偶尔打破寂静。

前来觐见的朝臣在御书房门外磨蹭了半晌,为自己找了个“事情并不紧急”的借口,又转身匆匆离去了。

实在找不到借口的,只得硬着头皮上。

礼部尚书戴大人便站在门槛边上,下不了离去的决心。

他往猫儿的方向瞟了几眼,面上挤上些笑意,悄声做了个口型:“皇上现下在作甚?”

猫儿头一偏,转向另一面。

戴大人心下一阵叹息。

好不容易等她转过了脑袋,将将要张口,她又扭了过去。

他只得往前蹭了几步,略略猫了腰,小声道:“胡姑娘,本大人有一笔几千两的单子,想启发启发姑娘。”

猫儿这才转头,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神情,先垫脚探头往里间皇上的方向瞄了一眼,这才蹑手蹑脚跨出门槛,出了房门,拐个弯,当先往御书房背后而去。

戴大人一路跟过去,等她住了步,立刻问道:“皇上他……”

猫儿大喇喇打断他:“大人先说说几千两买卖的事。”

戴大人啧啧两声,指着她道:“你这丫头……”

猫儿负手而立,昂首道:“我在御书房当值了两日,学到一句话,叫‘宰相的门房七品官’。天子的门房,大人说算几品官?”

戴大人苦笑道:“旁人若当门房,充其量六品。胡姑娘的这个门房,即便是八九品,也能被你强行当出二品的威风来。本大人也不同你浪费口舌,之前同姑娘提起过、礼部采买姑娘的妆粉用在祭皇陵时的事情,已经过了计划期限,现下连一文钱的预算都没有。”

猫儿立刻一跺脚:“你诳我!”

他忙忙一摆手:

“姑娘听在下说。宫里每三年,各处采买上会定一批皇商。譬如宫里各娘娘、各宫女儿们用的妆粉,那都是有定例的。

若本大人所记不差,等开了春,宫里又要采选新的皇商。届时,只要姑娘的妆粉能进入备选名单,本大人就拼着撸脱官位的风险,当姑娘的举荐人。”

她听罢,立刻xiele气。

等开春她怕是已到了宫外,麻溜的逃离了京城,莫说当皇商,连开个小铺子的胆子都没有。

戴大人的这一番空口许诺,根本就等于没说。

那一千两的单子,是飞走的定定的。

她颓了半晌,叹气道:“户部尚书王大人夫妇来同皇上扯了皮,皇上心里不高兴的很。戴大人若是个刚正不阿的忠臣,但凡是于国于民有利的事,即便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该勇于直言。”

戴大人听闻,摇头喃喃:“王家的事又要闹大咯!”

他思忖了一回形势,负手同猫儿道:“本大人是忠臣,可没缺心眼,你莫将我往沟里带。”大步下了台阶,坚决的出了御书房大院。

时间一过晌午,天色便黑的飞快。

天上的星子初始还含羞带臊,扭捏着从云朵背后露出那么一两颗。待快到落锁前,已没羞没臊的蹦跶了满天。

御书房灯烛逐次熄灭,皇帝的咳嗽声越加频繁。

杨临上前悄声叮嘱:“明儿会更忙,早早就来上值。”

猫儿心里哀嚎了一声,系上披风,抬脚出了御书房。

宫道还是那个宫道,远处有亮光,近处有微风。

再行一行,每棵书上便会传来令人心安的叮嘱。

随之风里飘来铁锈味,由极淡转为略淡,等她闻出那气味中还带了一丝丝男子的汗味时,树下人影一闪,已站了个人在那里。

“三哥又被禁了足。”萧定晔低声道。

嗯?猫儿立刻舒了口气。这至少说明,泰王不能再随意进皇宫,她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像个孙子。

他握着她手,续道:“今早三哥同三嫂去王家赔礼,并提出要去王姑娘坟上祭祀。三嫂几句话说的不谨慎,戳进了王家人的痛处。当时两拨人又起了冲突,动了手。”

原来如此,这该是今日王家找上门来的原因。

她想起昨夜在宫里发现的狐臭黑衣人,悄声问道:“泰王的再次禁足,可算意外?”

萧定晔也处于怀疑中。

他忖了半晌,摇头道:“若说三哥有意,此事又是因三嫂而起。若说三哥无意……”

他蹙眉道:“是有些蹊跷。三哥既然托二哥前去寻父皇说情,按理来说是真想解了禁足令。他能随意走动,就能加快各种布局。可事情却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也猜不透其中用意。”

此时已至御花园,天上星子漫天,地上花香阵阵。他放缓了步子,转了话题:“今儿皇祖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