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開暗點後，隔天樁就去應聘的門市，和店長進行面試。面試下來，一切都很順利，也說好明天早上先上早班的時間，至於之後的排班時間會在明天一起給。

    成功的應聘，樁到是心裡面好多了，可是想到要回去祁煜家，心裡面開始有些排斥，但...自己的小家產又在他家，不管怎樣還是得回去。一回到祁煜家，看到人不再客廳，再繞去他的工作室，看到他在認真作畫時，也不打擾他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前，卻突然被叫住。

    「樁，你回來了，又要躲回房間裡嗎?」

    聽到祁煜這樣說，難不成他背後有長眼睛來著?

    「我回房間有什麼問題嗎?」

    「大有問題了」

    他的回應，樁是沒有想到的。接著眼看祁煜走到他的面前，一手牽起，將她拉進自己的工作室，放下她的側背包，和他坐在一起，一手讓她拿著畫筆。

    「畫畫看吧」

    「突然要我畫...我也不知道要畫什麼......」

    腦袋空白的樁，拿著祁煜的畫筆，看著空白的畫布，也不知道要畫什麼，倒不如說快點去認真的做自己的工作啊!!

    正當她心裡吐槽的時候，祁煜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我現在就是在認真工作喔，因為你不在所以我才沒辦法認真畫畫」

    「那真是可惜，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祁煜聽到她明天要去上班，有些訝異的看著

    「你...你這麼快找到工作了!」

    「對，怎麼了嗎?」

    「你都沒想過我會傷心嗎?」

    「真抱歉，沒有」

    樁無情的回答，祁煜有些生氣的嘟嘴，說是不理她的當下，樁也將畫筆放在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側背包，什麼話都沒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畫室。

    祁煜看到她這樣，想著剛才的自己說話對她來說太嚴厲了嗎?但是對樁來說，她發現自己的狀況好像快速的惡化了。

    隔天一早，第一天的上班樁雖然沒打算和同事之間有交流，上班時都是勤勞的工作，可是人與人之間私下的八卦，她很快的聽到了幾件事情。

    關於她的事情，大家都在討論著，昨天的面試，她的雙眼看似有哭過，雖然不怎麼明顯了，再加上她的沉默寡言，以及毫無雙親的狀況下，讓許多人有著猜想的空間，這樣的舉動讓她覺得很厭煩。

    直到下班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衝到了廁所。

    在廁所裡的樁，第一時間打開了水龍頭，伴隨著嘔吐的聲音，

    水的聲音雖然隱約的蓋過了嘔吐聲，可是祁煜知道她回來，一聽到這急促的腳步聲，有些擔心的離開工作室，走去廁所的方向時，看到她的氣色漸漸的比平常還要差，明明平常都有他的陪伴，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樁!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看一看」

    祁煜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但是樁一聽到要去醫院，她非常抗拒的回應著。

    「不用去看醫生!我...沒事，等一下就會好了」

    「你的氣色已經看起來很不好了，不要硬撐，我們去醫院」

    他的堅定，讓她更是抗拒，不管怎麼樣打死她都不會去醫院的

    「真的不用了!我不需要去醫院!等一下就會好了......我等一下就會沒事了...」

    看她這副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抗拒去醫院這件事情，祁煜也說不過的當下，也只能就罷。

    但是晚上時間，祁煜看她不僅沒準備自己的晚餐，就連隔天早上去上班前，明明已經比她還要早爬起，卻看到樁總是只做他自己的份，唯獨對自己總是只有吃幾口的份量。

    然而這樣的情況，很快的因為血糖過低，直接暈倒在賣場。被送去醫院的時候，還是剛好在書店內的秋涵與沈星回。祁煜一接到秋涵的通知，急速的趕到醫院內，到了病房一打開就看到秋涵與沈星回和穿著白袍的黎深以及......

    「那個...請問他是......?」

    祁煜看著矮小的老人家，爺爺回頭看到是祁煜的當下，他先是禮貌的自我介紹著。

    「你好，我是樁的爺爺」

    「你好...不過，她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是當然的。這孩子很少提起家人的事情，只是......」

    爺爺轉頭看向樁的情況，祁煜看著她的手臂上插進針孔，上面吊著點滴，這時候的黎深作為醫生，簡單的講解表示樁因為血糖過低才會暈倒，而且...他看到樁的氣色很是不好，建議爺爺是否要去體檢之前，祁煜告訴黎深昨天看到她吐的事情。

    爺爺知道這件事情的當下，第一時間先問著黎深一件事情

    「黎醫生，方便的話，樁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可以讓她看一下心裡醫生嗎?」

    「是沒問題，那麼我先去幫你做準備」

    黎深先離開病房後，剩下他們四個人在病房裡。不過祁煜剛才聽著爺爺的說法，有些好奇的問著。

    「爺爺，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會打算讓她看心理醫生?」

    問到這個問題，爺爺有些低著頭，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祁煜這個問題，不過他也簡單的說道。

    「以前在家中發生了一些問題，所以...才想說讓她看一下」

    祁煜第一次從爺爺聽到這件事情，仔細回想起來，他從來不知道樁的所有事情。就連秋涵也是，雖然在暗點的時候，就覺得她的行為有些奇怪了，但是如果說是心病的話那也是有可能的。

    因為擔心，他們三個人留下來一起等到樁醒來。

    只是等到她醒來，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她一睜開雙眼，醒來看到的不是工作的地方，而是病房裡的天花板。

    「...這裡是?」

    「這裡是醫院，樁。你知道你暈到了嗎?」

    一聽到爺爺的聲音，樁有些驚訝的眼神看過去，沒想到爺爺會出現在其他人的面前。只是...看其他人好像都不覺得奇怪，也就繼續問著。

    「當然不知道，我還以為我自己太想睡了」

    眾人一聽到她的想法，三條線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但是唯有爺爺，倒是不怎麼意外，反而開始和她說起要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情。

    「樁，等一下點滴弄好了，就看一下心理醫生吧」

    「為什麼?我沒事，我沒有生病!」

    看著抗拒的樁，爺爺溫柔的開始說服著

    「我知道你是不給別人添麻煩的孩子，這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而已，你也不想讓秋涵和祁煜擔心吧」

    聽著爺爺的這句話，樁才接受爺爺的提議。等到點滴裡面的東西沒了，跟著黎深的囑咐下，他們來到了一個房間，進門前其他人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著，而樁一進到裡面正做著一位心理醫師。

    「你就是樁小姐吧，請坐」

    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倒杯茶水給她的時候，對方想讓她放鬆自己的心情，同時放下對於人的戒備心。

    一見到醫生，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同樣的醫生感覺到她有些緊張，用著聊天的口吻和她說著。

    「第一次可能不知道要說什麼，就當作這裡是聊天室，腦袋中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就好了」

    醫生的語氣，感覺就像是一般朋友一樣，開始聊天時，這段過程中總覺得腦袋出現了睡意。談著談著，樁總覺得睡意越來越重。

    「醫生.....」

    「怎麼了?總覺得你好像快要睡著了?」

    「對...睡意很重...覺得自己......」

    話還沒說完，樁直接側倒在沙發上睡著了。醫生看的這個情況，心想著先脫下身上的白袍，將外套蓋在身上免得感冒時，這一瞬間樁突然睜開雙眼，看向醫生的瞬間，她迅速的拿起桌上的原子筆，刺向醫生的瞬間，醫生一個迅速的反應，雖然躲過了刺向脖子大動脈的位置，但是卻刺向了手臂。

    房間裡傳來的慘叫聲，外面的四個人驚訝的開門去看，發現樁左手掐住醫生的脖子，右手還拿著原子筆死死的刺進手臂裡。

    「樁!快停下!!」

    爺爺的大喊，四個人幫忙想要將她與醫生分離，可是眼看他們向前踏出一步，樁鬆開了醫生的脖子，將筆頭轉向自己的脖子處，並且即為冰冷的說著。

    「讓開」

    簡單的一句話，祁煜看著她的眼神，以及剛才的態度，就像是命令般的模樣。其他人看著這個情況，有些錯愕的表情，紛紛讓出一條路，接著她不慌不忙的離開房間，眼看人不知到要走去哪裡時，醫生已非常驚訝的表情說著。

    「我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快點去追樁小姐!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樁小姐了!」

    大家聽到醫生的這句話，已經滿頭問號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樁已經不是樁?」

    「是在繞口令??」

    「沈星回...醫生是在說認真的事情.....」

    「簡單來說，樁小姐有雙重人格，現在的我無法能夠保證，現在出現的人格會做出什麼事情」

    聽到醫生的解釋，祁煜轉身馬上衝出房間，同時爺爺爬上沈星回的肩膀上，急促的說著。

    「小姑娘，醫生就先交給你了。少年，我們也快點跟上去!」

    「知道了」

    說完，此時的樁正慢條斯理的走向電梯，看到電梯到來，一進到電梯直接按下最高樓層。後面趕上的祁煜和爺爺與沈星回，看到樁搭乘的電梯，眼看電梯搭乘的數字越來越大，祁煜按著往下的電梯鈕，急促的希望電梯趕快來。

    出了電梯的樁，電梯雖然沒有到頂樓的位置，可是，也只有一小段路，她朝著頂樓的方向前進，一打開門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開始漸漸的轉為陰天，甚至是看起來要下雨的感覺，這樣的天氣正好是『她』第一次自殺的時候。

    然而，等到他們到屋頂時，這時的她坐在欄杆上，踢著自己的雙腳，看著眼前的風景，祁煜看到這一幕的當下，緊張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樁，那樣很危險的!快下來!」

    聽著祁煜的聲音，『她』側身的看著自己的身後，接著爺爺也向『她』問著。

    「現在的你是誰......」

    「我...?我是...聖護，是她的裏人格」

    聽到是裏人格，就跟醫生說的一樣，樁有雙重人格

    「那麼，她本人知道嗎?」

    「不知道，正確來說...她不知道我是裏人格」

    聖護的說法，這樣來說樁有可能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實際上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也無法得知。

    「不管怎麼說，不要用樁的身體亂來!快點下來到安全的地方」

    「為什麼?這可是她本人的慾望。只要是她想的，我會幫她完成」

    知道是她本人的願望，祁煜聽的有些愣，反而爺爺知道樁的心情

    「你這樣說我也不是無法理解，可是你真的理解她嗎?」

    爺爺的反問，聖護生氣的眼神，轉向正面看著爺爺

    「我當然理解。我是她誕生出來的裏人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阿。表面上是這樣沒錯，但是無論如何，我們想知道的是主人格的想法，而不是你這個裏人格所說的話，就代表了樁的想法」

    大家聽著爺爺的話，聖護看著爺爺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一臉好像很懂她的心情。明明不是她自己，明明不是她的人格，憑什麼一臉理解的模樣。

    「那好，你們就自己和她說說看吧」

    說完，她閉上雙眼，等到她再次睜開時，樁看的眼前的景象，在看看自己不僅坐在欄杆上，而自己的身後就是毫無阻攔的天空，一掉下去就能將自己摔個稀巴爛。

    「...你們三個，怎麼一臉緊張的樣子?」

    「樁...先下來好不好......」

    「為什麼?為什麼得聽你的話?」

    眼神黯淡的樁，她不再想聽從誰的話了。生活過的已經夠糟了，一直言聽計從的自己，之後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現在的自己不能再只是傻傻地聽別人的話，為什麼她不能做個自己呢?

    「我已經受夠了，活著什麼的，太痛苦了」

    樁一邊說著，她一邊站在欄杆上走著，大家看到她的動作既是緊張又是害怕，但是她卻不看重自己的生命，直到祁煜已經看不下去......更正確的說法來說，他不希望樁不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樁...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很痛苦嗎?」

    「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現在活著很痛苦...即使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也不會有人記得的。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她說的話某方面來說是對的，可是那也僅屬於個人看法。

    「是這樣沒錯，可是...即便是有我的世界，對你來說一樣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嗎?」

    聽著祁煜的話，樁有些疑惑，其實她也不知道，未來的事情誰都不能保證，即便是下一秒自己會死，又或者是下一秒她會選擇活著，誰會知道呢?

    畢竟，沒有人能夠窺視未來

    「不知道...你又不能保證未來的發生」

    「我能。我能向你保證，擁有我的世界，將會有許多好玩的事情」

    祁煜的秒答，樁沒想到他居然會直接毫不猶豫的回答，為什麼他能夠直接回答?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說的這麼有自信?」

    「沒有為什麼，如果想知道，就相信我」

    他伸出手，意識著想要樁下來，然而猶豫不決的樁，她不敢做出決定。

    此時，腦海中出現了一句話。

    『相信自己的決定，不要再言聽計從了』

    腦海中的這句話，祁煜眼看她遲遲做不出決定，於是再往前踏出一步和她說著。

    「相信我，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對你食言的」

    再次聽著祁煜對自己的保證，爺爺也在一旁助攻，表示祁煜如果說謊，他就要一輩子買甜點給我們的瞬間，沈星回默默的看向自己肩上的爺爺。

    「那個爺爺...你這樣說不覺的有點奇怪嗎?」

    「是...是嗎?我覺得這樣很好啊，一輩子可以吃到甜點」

    「好像...聽起來也不錯?」

    這兩個人，突然自顧自的在對談時，樁看到這一幕的當下，心中又想要吐槽他們了。

    於是，她還是決定相信祁煜

    樁伸出手抓住祁煜，祁煜一旦抓到了她的手，緊緊握住的當下，也一股盡的將她拉近自己的懷裡，感到安心的說著。

    「我抓住你了，已經沒事了」

    祁煜一邊說著，一邊溫柔的摸著她的髮頂，這樣的動作生怕她又再次離開他的身邊。

    事後回去找心理醫生，看到他已經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這時候的樁並不知道醫生是怎麼了，詢問傷口是怎麼發生的，醫生也回應道，說是跟其他病人發生爭執而產生的。在這個當下，醫生的回答算是正確的，而身為房東的祁煜他想要了解樁的狀況，和爺爺一同進去房間裡和醫生對談，則樁和秋涵與沈星回在外面等待著。

    在裡面對談的爺爺和祁煜，從醫生得知，因為現在的他不太了解樁的裏人格，可是唯一知道的是，裏人格擁有攻擊性，況且要是和樁突然說她有雙重人格，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樁有雙重人格的這件事，醫生是希望爺爺和祁煜能夠暫時保密的。

    談完之後，爺爺很感謝醫生的幫助，同時也很感謝秋涵和沈星回的幫忙。

    離開醫院，和祁煜回去的路上，樁不懂為什麼他得牽著自己的手，更何況...為什麼爺爺會趴在祁煜的肩上??

    「祁煜...這回去的路上，你非得要牽著我嗎?還有，爺爺你快下來!」

    「我當然得牽著你，要是你再離開我了怎麼辦?」

    爺爺從祁煜的肩上跳下去，看著這個氛圍，趁兩個年輕人在對談時，偷偷摸摸的再準備著一個東西。

    「這什麼回答?我不是你的誰，我沒有那個義務」

    樁的回答，祁煜感到好笑的看著樁

    「你忘了嗎?我和你說過，擁有我的世界，會有許多好玩的事情...這個約定我是不會食言的」

    祁煜一邊說著，他輕輕的牽起了樁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的瞬間，樁的臉頰通紅，並且下一個吻而是落在她的額頭上，看到這一幕的爺爺，此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已經用掌上型錄影機錄好了一切。

    「這個約定，你還得陪我一起證明...證明我沒有說謊，所以你有義務要陪在我身邊的。我會讓你知道，有我在，你會很幸福的」

    這句話的含意，樁總覺得好像有種奇怪的氛圍在。此時的爺爺，正一滴不漏的全部錄下來之後，樁帶著略微的殺氣看向爺爺。

    「爺爺...請問你在做什麼......」

    「沒有阿，記錄著我孫女的各種回憶。而且......」

    突然頓語的爺爺，兩個人有些好奇的等著爺爺的回答，只是...卻沒想到下一秒卻說出了驚為天人的話.....

    「如果我家孫女，跟祁煜在一起的話，好像也不錯」

    「诶?」

    「爺爺!你在說什麼話!!祁煜他的話可以不用聽!」

    生氣的樁，爺爺依舊還是姨母笑的表情，說是老人家替自家孫女著急，都幾歲的歲數沒有交過半個男朋友，祁煜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感覺有些興趣，反之樁更是生氣的叫爺爺閉上嘴吧。

    「對了，爺爺您住在哪裡，離住家很遠嗎?我們送您回家吧」

    「這份好意我心領了。住得地方不遠，反到年輕人，你可得好好對待我的孫女」

    「那是當然的，老人家您放心」

    聽到祁煜這樣說，爺爺才放心的先是離開現場。直到他們兩個看不到爺爺的身影，祁煜再次牽著樁的手，走回自己家的路上，在他的心裡早已想好，要怎麼帶給她不一樣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