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
挑逗
如愿以偿地进到饭店后,张颖竹在浴室里脱下她穿得紧绷的晚礼服,胸房终于不用被束紧,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方璟乐摸过她的手与肩膀,还有她嘴唇,心里还是有股不舒畅、噁心想吐的感受。 但是再冷静一想,假如爸妈知道这件事之后,仍然要她跟方璟乐往来,那她该怎麽办才好? 她按下花洒,温热的水气在浴室里瀰漫,水滴从头顶一路往下,流过肩颈,滑过肌肤,她用沐浴乳在掌心间搓揉成泡沫,抹在身上,大脑暂时停止思绪,只专心把身体洗淨,如果可以,最好洗去方璟乐带给她的不适。 张颖竹洗完澡之后,穿着浴袍步出浴室,在陈昱凯带给她的手提袋里翻着衣服,是一件水蓝色蕾丝长袖洋装,有白色的立领,与蝴蝶结绑带的设计。她拿起来端倪,果然是哥哥的作风,裙子的长度可以完整地盖过小腿。 张颖竹把衣服换上之后,打开房间附有的黑色小冰箱,取出冰凉的啤酒罐,准备看电视的时候可以畅饮,把所有的烦闷都抛诸脑后。 陈昱凯开车送张颖竹来饭店之后,他的好友丁煦舟刚好有事找他,所以晚一点才会再回饭店。 张颖竹凝视握在手上的啤酒罐,这是她在陈昱凯离开饭店时,偷偷跑去附近超商买的,她又看了一眼牆壁,他就住在隔壁房间而已,距离很近,她如果突然想去找他说话也很方便。 她把注意力放回电视萤幕,又是陈昱凯跟郑宁忆出演的电视剧,画面里的陈昱凯将郑宁忆压在身下,郑宁忆双手绕向他后颈,纤细长腿勾向他后背,圈住他身体。 虽然没有接吻画面,但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萤幕里的陈昱凯,谁说没把画面播映出来,就一定没有拍吻戏? 她想起平常如果他快要生气了,只要她撒娇抱一抱他,他就什麽话都吞进肚腹,不会再提起。 抱他本来是只有她会做的事情,现在还多了一个郑宁忆,未来还可能多了赵婇婷,或是其他合作的女演员也说不定。 明明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她却有难以形容的在意,她尝试推敲自己的想法,或许她只是过度依赖、只是习惯他本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要照顾,未来都得去接受会有另一个女人进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的另一半,她是该早点适应才对。 好比来说,张秀姿也一直在撮合她跟方璟乐一样,虽然他不是什麽好男人,还是个不要脸的变态。 张颖竹凝望电视里的陈昱凯,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到那个时候,他们……也许就真的分离了吧? 这种有个不明情绪积攒在心的感觉,她不晓得是什麽,是替他开心吗? 如果替他开心,为什麽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麽愉快呢? 她仰起后脑勺,以唇就瓶,金黄色液体进入喉间,除了沁凉的感受之外,还有以前从未有过的心酸。 张颖竹一连灌了好几瓶啤酒后,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盯着手机看,传给陈昱凯的讯息迟迟没有被他已读,他好像人间蒸发,对她置之不理。 她手指在萤幕上滑动,瞥见他的手机号码后,她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但通话键还没按下去,张秀姿的电话就来了。 张颖竹顿时想起相亲被自己给毁了的事情,mama的电话她不敢接,只好把手机放在床边,继续喝着酒,迫使自己暂时离开现实世界带给她的烦扰。 电话响了又挂、挂了又响,足足十分钟才结束,张颖竹叹了口气,她好想逃避现实,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感情不能任由自己选择的时候,会有多沉重。 她的确没有喜欢的对象,但不代表她就会想接受家里的安排,她的心情複杂,想要当个孝顺的孩子,可是又不想被摆佈人生。 手机铃响再一次打扰她的思绪,她无奈的在床边摸了一把,手机握在掌心,失踪了一、两个小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妳怎麽了?」陈昱凯身旁还有电视声响。 「你已经回来了?」张颖竹纳闷的想,他回来怎麽不先告诉她? 「嗯,我刚洗完澡而已。」陈昱凯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如往常的对她有问必答。 张颖竹无预警的把电话挂断,打开门,理所当然地走到隔壁房间,按下门铃等待对方应门。 陈昱凯穿着简便的黑色长袖上衣,与军绿色棉质长裤,疑惑的望着明显喝醉的张颖竹。 她双颊酡红,晕染微醺醉意,她把房门关了,对他就是质问:「你什麽时候回来的,为什麽我不知道?」 「我跟丁煦舟在楼下聊了一下,大概一小时前回来。」陈昱凯轻弹她额际,「去睡觉,下次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喝酒,我就不会再理妳了。」 「我只是看个电视喝一点点而已啊……」张颖竹不服气的解释着。 「不准就是不准。」陈昱凯没有打算让步的意思。 张颖竹生着闷气,瞥了一眼房间构造,陈昱凯原先穿着的宝蓝色西装摺叠好放置在沙发上,鞋子也摆放整齐,一切看起来都没什麽问题,倏忽,茶几上一张男女合照掠夺她目光。 张颖竹把拍立得照片拿起来端详,陈昱凯跟一名妆容艳丽、绑着高马尾的女人合照。 她从没见过照片里的女人,开始揣测起女人的身分,「那你刚才是顺便跟这个女人合照吗?」 陈昱凯把照片拿回他手上,「妳在想什麽?这是丁煦舟他姊。」 「我在想你跟郑宁忆靠得很近。」张颖竹继续鸡蛋里挑骨头,「我刚刚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了你们的床戏。」 陈昱凯揉着眉心,「那只是拍戏。」 张颖竹听得心尖发酸,他说得没错,但是在她耳边听来,就是有一种难以描绘的酸涩。 张颖竹藕臂缠绕他腰际,放软姿态,「以前都是我在抱着你,现在也有别的女人会抱你了,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好像要开始跟别的女人共享了……」 陈昱凯喉头紧缩,脑袋一片混乱,她最近是越来越黏着他了,他开始不太了解她的心思,逐渐捉摸不定她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偶尔疏离她,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感情,已经快要不能掌控。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喜欢的女人三不五时对他撒娇、对他投怀送抱,娇软纤弱的身躯时常在怀里磨蹭着他的感官,他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先失去控制,打坏一切关係。 「你又不理我了。」张颖竹嘴上抱怨,但还是抱着陈昱凯不放,没打算让他挣脱。 陈昱凯抓住胡乱纷飞的思绪,重新整顿自己,「张颖竹,回妳房间睡觉。」 张颖竹果真听话,抱着陈昱凯的双手不再紧紧扣住他腰身,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着,他才想要接起电话,在毫无防备下,被她一鼓作气地推向床上。 陈昱凯坐在床边想与张颖竹争论,但她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强势压在他身上。 张颖竹双手缠绕在他后颈,嘴唇在他颊边烙印她的亲吻,「我后悔了,我要你永远只能抱我一个,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相似的画面让陈昱凯想起为张颖竹庆祝她十八岁生日,在KTV包厢差点失控的记忆。 陈昱凯嗓音低哑,「张颖竹,我不是简轩祈,不是妳小说里的角色。」 张颖竹不服气的控诉:「我初吻都给你了,才不像你初吻给了谁都不知道。」 陈昱凯不想再跟她解释无意义的废话,强势扣住她后脑勺,复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蛮横无理都收进嘴里。 情慾凌驾在道德之上,他已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