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太子妃翻车现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只是别开脸去,烦躁地蹙眉。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不知涂了什么上去,手背上清清凉凉。

一边涂,他一边说,“这么容易受伤,下次不要胡闹。”

像是在对待顽童,不懂事的小闺女。

轻车熟路的,他对槐序也用这样的语气么?

“我哪里胡闹了?”白妗皱皱鼻子,别人要陷害她,她还不能反击么?

姜与倦失笑,不接话,只细心地在破皮的地方擦药,时不时还会凑前轻轻一吹。他神色专注,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掉落在草地上,白妗低头看,她的鞋子被蹬掉了。

就这么看着草地上的鞋,动也不动。

姜与倦愣了一会儿,视线落在裙摆,又落在那只脚,她往里缩了缩。

笼着绸袜,却能想象的纤美。

她稳坐如钟。

姜与倦单膝跪地,把那只绣着鸢尾花的鞋,拣了起来。

他托着白妗的脚,竟要亲自给她穿上。

玉冠巍峨,袍服曳地,乌发纠缠散下。

毓明太子,

他是大昭的储君,未来的天子,万人之上。

也能做这样,为女子拾鞋、穿鞋的事?

白妗又想。为什么不能?

她默默地看着,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他神色却像处理什么极要紧的公务,如临大敌,小心翼翼,雪白的鼻尖冒了汗。

这时候,白妗忽然想起来,她进东宫的第一夜,给他脱袜,这个人还踹了她一脚。

几乎是这么想的同时,脚就踹出去了,哪里料到,被人一把握住。

她身体后仰,勉力支撑,手上青筋都突出来,才不至于丢脸地后翻在地。

更生气了!

她气得鼻子一酸,“你!”

脚踝还被那只修长的手握在手中。

那手或曾执笔批复,或曾抚笛吹奏。

现在却握着一个女子的脚,饶他脸色很严肃很端庄,这副场景,也再也正经不起来。

脚踝纤细。

隔着白袜,也能体会那份细致滑腻。

姜与倦有些怔,手里的足动了动。

趁她还没恼羞成怒再踹出一脚,姜与倦已经迅速给她穿上了。顺手把裙摆理了理,盖住鞋尖。

白妗瞪着他。

姜与倦起身,冲她弯了眼睛。

唇边隐约笑意,犹如春风和煦。那双漂亮的眼里碎满星星,铺陈一片沧海。

他向她伸出手来,骨节分明。

白妗有点嫌弃,刚刚摸过她的脚呢!

可他坚持着,眼神里有种执拗的包容。白妗不情不愿,只得将手放进他的手心,被他拉着落下栏杆,腰上被掌搀扶,却触之即分。

好笑,方才脚都摸了,现下又来装什么正人君子?

白妗抬起眼,忽然间,把手从他掌心里狠狠抽离。

在他暗下来的目光中,又再度贴上。

轻柔地,这一次,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

她也冲他笑,小女子的羞赧。

他反扣住,力道有点大。

“方才宴会,母后还问起你。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白妗点了点头,随他走了几步,看似随意提及:“妾听说,她抱了殿下。”

她在说海棠。

姜与倦脚步突然停住,一伸手,把少女搂进怀中。脑袋被迫埋在青年的胸前,他的手揽着她的后颈,发压在掌心。

她有点懵。

“妗妗。”胸膛里闷着笑,他好像突然高兴起来,抱了一会儿,他问:

“你饿不饿?”

“妾、不。”她咬牙切齿地回。

他又是笑。

“光吃飞醋,怎么能饱呢?”

谁吃醋啊!

她挣扎,就是难以挣脱,怒上心头,照着他的虎口就咬了下去,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罢休。

姜与倦捏起她下巴,察看有没有受伤。

她唇上沾了血,姜与倦俯下身,细细地一一揩去,用唇。白妗张口想咬他,反而被得逞,他探了进来。

厮磨后分开,白妗有点晕。

星子在眼前晃,站不稳。

他还把她搂着,手在她肩上,虎口一圈牙印明显。姜与倦有点无奈,声音也低:

“怎么像只小犬呢?”

骂她是狗?白妗刚要表达不满,话到嘴边,猛地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们的立场大变。

怎么就变成她在这里跳脚,而他一脸无奈地旁观,应对,甚至游刃有余了?

她淡下脸色,“妾饿了。”

姜与倦笑了,牵起她的手。

“走,孤带你去个好地方。”

仍然是十指相扣,挣了挣,他扣得很紧。她索性不再白费力气。

*

灯一点,室内大亮。

梅香袭来,他在她身后低声说:

“孤小的时候,与母后赌气,一天都没吃东西。入了夜,有人偷偷带孤到这来,告诉孤,以后若是饿了,可以在这里找到食物。”

跟她说一些谁都不知道的事,谁都不知道的大昭明珠的小时候。

白妗却不怎么注意,她正专心觅食,为了应对皇后的召见,到现在是一口饭也没吃,肚里饿得火烧似的。

两人是沿着小路,从一个小门进来的,就冲这屋子里的摆设,锅碗瓢盆都不全,很明显不是御膳房,大概是某个宫自个儿开的私灶吧。

白妗打开橱柜,居然找到一罐黄豆酱。

她揭开封口,姜与倦看了过来。

“我师…娘很喜欢做这个。”白妗捧着罐子,有点喃喃。第一次在他面前说真话。

熟悉的气味,总能勾起人心底的记忆。

那一年,她第一次接受训练,因为没有挺过“淬骨”一关,昏了过去,被教主关进一间屋子,罚她不准吃饭。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师父掰开白馒头,正往里面抹着黄豆酱。

香气很浓,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师父见她愣愣地看着,笑着将馒头掰成小块,递了过来。

“阿妗醒了?快吃吧。”

师父声音非常温柔,是她这十五年来,听过最温柔的声音。模仿过很多遍,永远不像。

却一辈子记得那味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没有说下去。转过身去找能搭配的口粮。

姜与倦就这样看着她,少女方才流露出的回忆神色,连同脆弱,一瞬消失无痕。

他袖子下的手,微微攥紧。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口锅里找到没有馊掉的馍馍。

白妗擦擦手,一点不嫌弃地吃了起来。

她咬了好几口,姜与倦踱步过来,盯着她手上的食物,温声询问:

“什么味道?”

白妗看他,又垂头看口粮。连馍馍都没吃过?这人以前过的该是何等骄奢yin逸的生活。

她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