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儿院

    打完电话，嘉伯丽尔就寻思把自己被血渍污染的衣服换了下来。她看着惊掉下巴的威廉，摇了摇头。

    她翻找到自己衣橱里的换洗衣服，对他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厕所里把衣服换了。”

    威廉愣在原地，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嘉伯丽尔已经换好衣服了。

    嘉伯丽尔看了一眼威廉：“愣着干嘛，快把主祭祀衣服洗了，小吸血鬼。”说着，她把衣服塞到了威廉的手里。

    “诶？”

    “还不快去！”她命令道。

    “啊……好。”威廉一脸茫然的把衣服拿到了卫生间里。

    嘉伯丽尔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威廉在里面洗衣服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开关门以及推车的声音，此外还夹杂着修女和嘉伯丽尔的对话声。

    瘦修女：“祭司大人，这是您的双人餐，话说谁在这里，我是要登记的。”

    嘉伯丽尔：“乔伊斯·威廉。”

    胖修女：“啊，我知道那个小伙子，据说他家里之前是在血猎工作的，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谁知他妈失踪了唉……小孩身体素质可好，经常帮仓库搬东西呢。”

    瘦修女：“确认您安全就好。不过，他来做什么？”

    嘉伯丽尔：“是我叫他进来的。”

    这段对话让威廉听的一清二楚。自从自己变成吸血鬼之后，耳朵都变敏感了。

    等威廉洗好衣服出来，发现桌子上摆满了丰富的餐食。主祭祀的餐食确实和他们吃的不一样。餐食用整洁白净的瓷质餐具盛着。只见盘子里的排骨烤的松嫩可口，一把把骨头整齐地排放着，炸鸡块和酱料排列整齐，冒着的热气里还掺和着一股油脂的香气。除了中式的时蔬炒菜配着面包和米饭外，还有有香香软软、入口顺滑的南瓜粥，粥上还浮着大枣的切片，一口喝下去，直接滑到胃里，柔和又暖心。

    关键在于嘉伯丽尔的饮食里还有甜点和牛奶，甜点是鸡蛋焦糖布丁，看样子应该是现做的。除了甜点以外，还有当季的新鲜草莓。

    虽说威廉他们平时的饮食也不赖，主打一个中西结合。一三五吃大锅炒菜，但为了照顾部分消化不良的孩子，面条也是有供给的。白米饭和馒头是每天都有的，至于包子和粥也就早餐会有。偶尔会有沙拉和水果，不过那也是不定期分发的。

    说道西菜，不得不提到一年四季都能吃的到的烤土豆和卷心菜。孩子们很喜欢体育课。俗话说得好，虽体育课不常有，但语数英常有。主要因为上完体育课后餐厅里会提供西菜。为健康考虑，卷心菜里会有烤鸡胸rou吃，虽然这种rou类柴柴的并不好吃。此外还有意大利面，上面铺些番茄酱或黑椒酱。

    孤儿们偶尔会有鱼rou和牛羊猪rou吃，但同上面讲的水果沙拉一样，印象里只有在挺着大肚腩穿着西装的那种大叔开车拉一堆东西找院长，并且后面跟着一群提摄像机的人进学校的时候，才能吃的上。

    所以孤儿院里的孩子不会经常吃到rou类，而干活的总是那么几个修女，长此以往，他们经常挂嘴边说：“烤土豆和卷心菜又来给我们上课了。”

    也许换换口味对威廉来说是正确的选择，就算不是，还有嘉伯丽尔这个挡箭牌。嘉伯丽尔呼唤威廉坐下一起吃。威廉看着眼前的美食，狼吞虎咽了起来。

    在梦里，伴随着大批量的记忆涌入，嘉伯丽尔对自己的新身份越来越有认同感、熟悉感，这一切似乎如海水涨潮一般涌入脑海。

    就这样，嘉伯丽尔在那个叫圣光孤儿院的地方度过了五年的时光。从那以后威廉就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她蹭饭，威廉嗜血的症状也在吸食嘉伯丽尔的血液的情况下治好了。说来也奇怪，由于威廉在这期间从未伤害过其他人，而且二人嘴很严，所以除了嘉伯丽尔以外，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好景不长。在嘉伯丽尔15岁时候，她在孤儿院里隐居的事情被“复活派”的吸血鬼扒了出来。那日嘉伯丽尔如往常一样的学习生活，依稀记得那天上孤儿们上课的时候，一位任课修女迟迟未到。因为没人管班，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教师内一片欢声笑语，没人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此时威廉正梦到那天的情形：那天他正在和旁边的朋友打赌今天食堂会把土豆替换成南瓜。大家说的正欢，走廊上突然传来修女教师的尖叫声：“啊！大家快跑！有吸血鬼！啊！”

    门口的高个男孩探出头去，“啊！是真的！快跑！”只见他甩开门就往外跑，后面的孩子蜂拥而上。伴着嘈杂声音中的几声尖叫，有个孩子被吸血鬼抓起来咬断了脖子，旁边的孩子见到这一幕，有的直接瘫软吓倒，随后也不幸遇难。

    威廉没有因此乱了阵脚，毕竟他自己也是吸血鬼，他用凳子把后门玻璃砸开。仅有条逃生路线给他几分生存喘息的机会，一个侧身跨越，威廉忍着疼痛，随着皮肤被尖锐的玻璃刺破，他从狭长的缝隙里挤了出去。

    虽然普通物理伤害给吸血鬼造成的创伤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但威廉的血液还是粘在了门上残存的玻璃刃里。

    在一片慌乱里，一个身穿细绒丝绸上衣的吸血鬼贵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目标里除了嘉伯丽尔，还在物色威廉。因为路西法托梦给他了指点——恶魔之子在孤儿院里。

    他随手拎起一个正在流血的孩子，孩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只见他闻了闻伤口的血味，说道：“真是不幸，你不是呢。”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孩子的头被拧了下来。他上嘴堵在了动脉上，血液随着他嘴角喷出，沿着他那苍白的脖颈和喉结流在领子上。

    他喝饱了之后，同扔垃圾一样，随便把手里缺头的尸体往地上一丢。他很满意的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亲爱的威廉殿下，您在哪里呢？”

    很快，这个冷酷无情的吸血鬼注意到门上蘸着的鲜血。他用大拇指抿下，放在舌头上仔细品了品。品尝之后，他嘴角咧开，面容狰狞，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威廉殿下，您就在不远处呢。”

    此时威廉已经在柜子里躲了好久。门外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他心跳随着脚步声漏了一拍又一拍。

    “哐哐！嘎吱！”柜门被拽下，一束光亮投进去。

    完了。

    他被乔恩揪了出来。

    他以为他的生命就此告终。

    谁知那变态把他放在了一旁学生桌上，他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绅士礼。后跟着的吸血鬼也纷纷效仿。

    礼毕，乔恩张嘴：“威廉殿下，请随鄙人乔恩回去唤醒令尊吧。”

    威廉不想去，但他也无计可施。就这样，威廉被“复活派”的乔恩拐走了。

    当然，乔恩起初对这个杂种并不放在眼里。虽说他和威廉都是路西法之子，但他却是路西法用地狱的泥巴和地狱山羊血造出来的。

    他嫉妒他，但威廉对他来说是个求得恩宠的好筹码。他是支持复活路西法为数不多的吸血鬼贵族之一，利益至上这点，嫉妒私情什么的，屁都不算。

    乔恩找到后威廉，便下令火烧孤儿院。

    无情的大火吞噬了孤儿院所剩无几的断壁残垣，火光直冲天际，阴暗的苍穹染上扎眼的鲜红。那日，伴随着人们的哀嚎与乌鸦的悲鸣，许多孩子和修女丧生于火海，其中包括胖瘦修女和院长。

    血猎的洛斯当年在孤儿院里。他平时除了隐藏身份监视嘉伯丽尔，他还负责着嘉伯丽尔的饮食起居。动乱发生时，他在餐厅里伪装厨师。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修女的几声惨叫。凭着血猎训练出的敏锐的素质，警觉的他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妙，通知了道格拉斯后就去检查结界，发现孤儿院的结界被攻破了。

    当时的嘉伯丽尔正在用练好的法术攻击着自己对面的吸血鬼。由于嘉伯丽尔平日勤加练习术式，打几个低级吸血鬼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随着法术的展开，几道光束与法阵闪现展开，攻击她的低级吸血鬼灰飞烟灭。技法的熟练使用为她给血猎支援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法阵缓缓展开，嘉伯丽尔当时没跑多远便让管家洛斯救走了。后来道格拉斯和其他血猎赶到后就护送她离开了。

    而威廉，自那场火灾后便杳无音讯。

    从孤儿院离开后，她被血猎秘密隔离保护起来。一个人被保护的日子十分无聊且漫长，所以她在课业之余就调查他的下落。

    但什么都查不到。顶多查到当年孤儿院院长为了掩护其他孩子逃跑，自己一个老太婆子跌倒在火海里，再也没出来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似乎威廉这个人就没存在过。

    这一晚上，关于孤儿院的记忆，嘉伯丽尔的大脑读取完毕。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记忆得到了恢复。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嘉伯丽尔的记忆就恢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