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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起了白毛汗,她正要遁走,章章突然杀到了跟前。章章很显然听到顾子午最后那两句话了,表情一时间精彩纷呈,平常大大咧咧阳光灿烂的男生开口就飙出了流畅的脏话:“你他妈一天不刺激我心脏你是不是就不舒服啊?!我有一个你这样傻.逼而糟心的朋友得少活十年啊?!咱们上学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老老实实睡觉,我回去教你打游戏?”顾子午懒洋洋地回头看他,道:“哦,不用了,我不想打游戏了,我想跟江敏玩儿。顾子午那个虚伪的混蛋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是江敏救了他。”章章愣了愣,他确实没听顾子午讲过,两个月前大家一起出游,顾子午表现得好像江敏就是隔壁班一个只知道名字的普通同学。章章深感抱歉地望着江敏,轻声替顾子午解释:“顾子午不是虚伪,他肯定是拉不下脸,他是个特别要面......”顾子午警告道:“你要是再替他说话,那你就不是我朋友了。”章章面不改色转而唾道:“顾子午是真虚伪。”江敏全程一头雾水。她一字不差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但就是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抱持地反正跟自己无关的想法,也不想弄懂了,就想赶紧回去继续背单词。但顾子午突然绕开章章挡在她面前,蛮横而神经质地一再逼问她他叫什么。江敏回答了三次“顾子午”都不被放行,最后不得不妥协,麻木地叫了他“顾午”。他听到“顾午”两个字,眼睛里大放异彩,果然就乖乖让了路。她眉头微皱,越过他回班。听说微波探地雷达能探出地下有没有人体骨骼,不知道学校实验室有没有类似功能的设备。他说借个铲子就能刨出来,也就是说埋得不深,那如果埋得不深,即便一般的探地雷达,也应该能探得出来。我为什么在想这个问题?我为什么居然相信墙下真的埋了骨头?果然深更半夜能跳河救神经病的也得是个神经病。江敏受不了地摇了摇脑袋,然后无缝起身回答老师黑板上的问题,句句点题,条理分明,谁也不知道她已经走神了小半节课。作者有话要说: 江敏亲口叫了“顾午”,所以在这以后,在江敏眼里顾子午就是顾子午,顾午就是顾午了。行文的时候也会跟着她的视角区分开。但在不明真相同学的眼里和话里,永远就只有一个“顾子午”。☆、第9章第九章章章在顾午的各种捣乱里艰难地做完了卷子。他深想想,分外替自己感到心酸。他一直都比顾子午努力,但他的成绩一直都屈居顾子午之下。嗯,差了两百名,其实“屈居”这俩字都有点用不起。“喂,跟你说件事儿啊,二班的江敏,我要去追了。”顾午大字型躺在床上,在游戏里里挥动着大砍刀,突然说道。“......”“我喜欢江敏,我砸了她的东西她没生气,我故意吐她一身她也没生气。又笨又可爱,能杀人能救人的。”“......”顾午翻过来趴在床上,他困顿地直打哈欠,却依旧是盯着屏幕里的动画小人机械地杀杀杀,他懒懒道:“一个礼拜了,是他自己不出来的,那以后这个壳子里就是我了。嗯,我想想,要不干脆我直接就叫顾子午吧,也不必跟他区分了,反正世界上再也没有顾子午了。”章章避开他的目光,道:“顾午你......”章章“你”半天,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顾午毫无征兆地突然翻脸,他“啪”摔了手机,一跃而起,一脚踹到章章胸腹之间。章章来不及发出声音,“咚”地一声带着椅子重重倒地。顾午居高临下地望着章章,半晌,跳下床光着脚离开,留下一句毫不留情的嘲讽:“章章,你真是从来不让我失望,我什么时候试你,你什么时候露馅。”章章脸颊蹭着地板徒劳地叫了声“顾午”,最后在顾午听而不闻“砰”的关门声里,伸长了手脚,灰头土脸地摊着。很久之前,他赖着脸跟刚刚出现满脸戒备的第二人格顾午说“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朋友跟老婆不同,朋友可以有很多个,我是顾子午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但这漫长的时间里,就如顾午所说,他总是露馅。他只是顾子午一个人的朋友,而非顾午的。他照顾顾午,忍受顾午阴晴不定的脾气,也只是因为他在帮忙他生病的朋友顾子午。顾午在章章家门前愣愣站了十分钟。倒不是他在等章章出门挽留,而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他以往跟顾子午交替出来,一般几分钟半个小时就消失了,但这次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他迟迟没法消失。他前些天试着昏天黑地地大睡,试着酩酊大醉,但都没用。他的日子突然长了。但长出来的日子是如此的无聊,之前还能跟着章章瞎混,但刚刚跟章章闹掰了——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他脾气不好,虽然不常出来,也保持着跟章章平均两个月闹掰一次的频率——眼下看着门前的两条路,居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挑哪一条走。有几个孩子踩着滑板呼号着掠过去了。顾午看了半天,起了点兴趣,翻出钱包里的银行卡,慢慢悠悠向着松龄广场而去。顾午突然成了便利店的常客。江敏现在已经能分辨出顾子午和顾午了。顾子午神情寡淡,顾午却是什么情绪都挂脸,同样一双笑眼,顾子午似乎只是用来视物,顾午却能用来盛放生动的乌云和月辉。“江敏,给我个创可贴。”江敏翻出一个创可贴扫码付款以后递给顾午。她望着顾午皱着鼻头拨开额前的碎发去粘创可贴,突然问道:“你去玩儿滑板了?”顾午低头看一眼竖起来的滑板,没好气道:“我去蹬三轮儿了。你是不是傻?!”江敏不想理她了,低头继续做卷子。顾午粘好创可贴,粗鲁地往下压了压自己的碎发,丢过来一碗艇仔粥和两根油条,不自然地道:“点多了剩下的......反正带回去也是喂狗。”江敏用笔杆子推开,道:“我吃过了,喂你的小花吧。”——同样一条大狗,顾子午叫它“将军”,顾午叫它“小花”。所幸狗比人容易适应,大狗很快接受了自己既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也是娇弱不经风的“小花”这个有些分裂的现实。顾午没能顺利赠出自己特意跑很远买来的晚餐,不由黑脸,半晌,压下坏脾气,悻悻道:“小花只吃刚做出来的......整天啃破饼,你早晚有一天给饼噎死。”江敏动了动唇,最后却把要说的话憋回去了。她最近只要一有空就查资料分析顾子午的情况,大概有了猜测,感觉也就两个方向,第一,他中邪了,第二,他有双重甚至多重人格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