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跟踪罪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躺在一张简陋的铁架床上,浑身发软,腰侧还传来阵阵发麻的痛意。

他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才看到自己腰上的伤口被包扎过了,缠裹着绷带,没有再流血。他清楚自己的伤况,因为恰好错位,刀尖并未扎到内脏,

只是刺到血rou较深,流了不少血,但若不及时处理,也可能会引发生命危险。

在这里,能做伤口处理包扎的人,可想而知。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对方并不打算致他们于死地,那目的究竟是什么?

起身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应深慢慢地放下支着的手肘,又躺了下去,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思考着原因,更是在想那人是谁。

三十岁出头,男性,曾经接触过,自认为是卫道士,为犯下的凶杀行为冠上漂亮的借口,自恋自大,

有一定的自毁倾向,主导型人格,能吸引一群人心甘情愿做他的手下,为他做事。

除此之外,应深还似乎被他视作对手,他肯定收集过关于应深的资料。

应深回忆起了自己处理过的案子,其中有没有人符合这些条件。他在脑海中搜寻过滤许久,有些条件相符的却总会有某些矛盾的地方,又被一一排除。

慢慢的,他缩小了范围,锁定到更为亲近的圈子里。

这人有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到他的生活里。既然戴着面具,不想被他看到脸,那可能有经过伪装,或许正好是相反的。

他很好相处,看起来平易近人,擅长社交,和善温柔,很容易就能获得别人的信任,融入到圈子里。

脑子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顿在嘴边。

此时,正好传来诡异的吱呀声,是铁门被推开的动静,有人一步步走了进来。

应深没有起身,只稍微侧脸,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次,男人没有戴面具了,估计也觉得没有必要了吧。

他漆黑幽深的眼睛望着男人,声音平淡的在空气中响起。

“谢凯,或者说该叫应飞……”

应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两个都是你的假名吧。”

眼前这个人,便是前不久在简迪家里碰见过的,只不过当时身份是江启阳的高中同学,而且,在周华的案子里,他曾以另一副面貌在拘留所的监控里出现过。

男人见他那么快就联系到了两者的关系,且神情未见惊讶,便知道他都推测出来了。男人心情颇好,像是很希望看到应深这样的反应。他微笑着说:“谢凯是我惯用的掩饰,应飞才是我喜欢的名字。”

掩饰和喜欢的名字,但都不是本名。是不想透露真实身份,还是单纯厌恶本名呢?

应深躺在床上,男人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样处于弱势的感觉让应深并不舒服,他想支撑着自己坐起,但被男人力道不大但坚定的一按,不得不又躺下去。

他说:“麻药的效果快过了,你会后悔的。”



男人在床边坐下,侧身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应深,仿佛他是刚得来的新玩具。而从应深的视角看去,第一时间留意的正是男人别在腰上的枪,距离很近,应深几乎一抬手就能夺过来。

是自负还是料定他不敢?男人简直毫不设防。

应深眸光微闪,还是闪电般的迅速伸手,眨眼间,手心便握住了枪,直直地对着男人。

男人却毫无惊惧,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甚至微微一亮,慢条斯理地满意说:“对,就是这个眼神,这才是你。”

应深眯眼:“枪里没子弹?”

男人不答反问:“你感觉这重量是有还是没有?”

应深当然清楚,所以才不能理解男人的反应为何如此从容,完全是故意送枪到自己手上,他到底想看到什么?

“你料定我不敢杀你吗?”

这么大胆的让他拿到武器。

“你当然可以杀我,只是后面发生的事你不会想看见。”

犯罪团伙的领导者被杀了,手下当然要为他报仇,剩下的应深和沈文钦都受了伤,被抓回来的学生也没有反抗能力,基本可以说是任人宰割。

应深确实没打算杀他,因为目前还不是好时机,夺过枪只是想试探,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应飞,这个名字和自己同姓,是巧合吗?

应深完全不这么觉得,但继续往深了挖掘思索,却想不到什么事,二十多年的记忆,唯一缺少的那部分,正是十二岁那年,他父母去世。

仅凭直觉,都可以想象那是多糟糕的记忆。

失去一段记忆,有两种原因,一是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二则是心理层面的创伤,因遭受痛苦打击,引发的突然失忆。

应深知道自己脑部未受伤,那很显然就是第二种。但这么多年来,他都未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段记忆,应深的心情很复杂,想要探清究竟,但又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他曾经暗中查过资料,知道了部分记录,但最关键的被设为了机密,他依旧不知情,拜托罗一泽打探也没有结果。

应深把枪放在床沿,慢慢地收回手。

应飞早就猜测到他的决定,耸了耸肩,便将枪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选择做警察,去救人,但那些人真的值得你救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应深的伤。

“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你救他,却被反咬一口,农夫与蛇的现实版,心寒吗?”

缓慢低沉的声音,轻轻回荡在狭窄黑暗的房间里,带着刻意的引导和诱惑,极具感染力。

心凉是有的,但还不至于绝望。应深和他对视,知道他想要怎样的反应,一旦屈服了,便让对方有缝可钻,所以,只平静地看着,眼里却毫无波动。

半晌,应飞似觉得无趣失望了,站起身,敷衍地说了句:“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继续玩。”

而另一边,省厅里参与此案的人,正聚精会神地找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并分析着沈文钦和应深传达回来的密信。

一次计划的失败,便相当于打草惊蛇,再不尽快救援,很可能对方就会转移阵地,届时再想找出位置出动人马,就非常艰难了。

紧张不安的氛围中,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道静雅平和的声音。

“我知道抓他们的人是谁。”

众人下意识回头,是苏教授。

她一头银发,背脊笔直地站在那里,即便年事已高,却没有丝毫的老态,眼神依旧明亮,熠熠生辉。

“十八年前,定川连环杀人案,应深的父母是被害者之一,警方接到报案赶到现场,却发现家中独子失踪,推测是被凶手掳走,一路追踪搜寻,竭力进行救援,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