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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关上卧房的门,温凛露出一丝苦笑。原来没有被告知的离别是这种感受,像是被彻彻底底抛弃了一样。无数的猜测和担忧是从天而降的利刃,给他以无数看不见的伤口。一个刚刚拿到驾照的人开车出远门,路上会不会发生车祸?会不会跟人起争执?会不会被人讹诈、欺负?会不会因为没做好防晒措施而犯病?出远门是有多远?去玩还是办事?会见到谁?对方是不是朋友,可不可靠?只是,那种焦灼的痛苦只萦绕了他两三个小时而已,好歹妻子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口信;而他对妻子的“抛弃”,维持的时间却有三天之久。三天,妻子遍寻他不得,又担心动作太大引起温理事和爷爷的注意,所以只能在家等他。等他见过他“喜欢”的司远之后回家。痛苦顶上心头,他费力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查一查我的妻子现在在哪儿。”“您的妻子……您是说傅先生?”“对,去确定他的位置,确定后立刻给我电话,加钱翻倍给。”第89章噩梦做好了彻夜开车去追妻子的准备,温凛握着手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夜色越来越深,疲惫令他睡了过去,可因为有事挂怀,他睡得不沉,浅眠中做起了梦。那是一个他体验过无数次的梦境。梦里,他看到了一场大火。原本是没有火的,一辆轿车从他眼前驶过去,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耳边闯过奇怪的风声,像是什么诡异的生灵在嚎啕。紧接着,一声巨响让他扭转了头。刚才好好行驶的车侧翻在地,车身已经被撞至变形,玻璃也碎了一地。车里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微弱求救声。他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上前,想要将里面的人救出,还差几步的距离时,汽车又发出了一声憾人的响声,骤然腾空的火舌和气浪将他向后推了好多步。他跌坐到地上,再站起时,蔓延开来的火势已经不容许他赤手空拳就上前营救。而在那短短的时间内,滚滚的浓烟已经烧黑了天。一时间五感相通。他在刺目的红与黑中嗅到了伤口处散发的血腥气。融化的金属在烫他的神经。车座海绵烧焦的声音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喘不过气。火海里,有个小男孩在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爸爸!mama!”男孩呼唤一声,他的心脏就收缩一下,频率同步,痛苦也同步。四周除了他再没有人了。他爬起来,朝着火焰伸出手,想将车里的人拖出来——不,是一定要拖出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闭着眼睛冲进橙红色的帷幕中,下一秒再睁眼,却是坐在了车里。身体被人紧紧抱住,那些肢体像一张网一样,他拍不醒他们,也挣不脱这网。他左顾右盼去看身边两个人,两人的面目是模糊的,而当他望向唯一能看向外面的窗口时,他看到了一张清晰的,小男孩的脸。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年幼时的他自己。这张脸仅仅在车窗边闪现了一秒,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还没弄清这一切都是怎样一回事,就感觉车内的温度陡然升高,像是要将他随着这一整辆车融化到一起,然后蒸腾到上空。“不,别走!!!”就在他挣扎着要逃离现场的时候,手机铃声和震动将他叫醒了。他低头去看号码,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好,知道了,详细位置发来。钱……我已经打过去了,继续盯着,随时保持联系。”***傅观宁去了邻近的C市。开车过去的话,路程加上收费站、红绿灯等等零碎的等待时长,大概要五个小时左右,温凛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私家侦探给出的最终定位在某个艺术中心,温凛在网上查了查,今天的展览有四个,而声势最大,傅观宁最可能参加的是其中一个钻石珍品展。停车,买票,排队入场。彻夜不曾有个好眠的他有些懵的在第一个昏暗的展厅里找了好久。四处都是黑的,只有放置了钻石的玻璃展台有光。看展的女性很多,空气里有很多混杂的香水味道,还有很多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他无心看展,只能在那一张张面孔在展台前闪过时看清人的面容。确认傅观宁确实没在一层后,温凛花了十五分钟排队坐电梯又去了二层。二层有好几个展区,有专门展示该珠宝品牌与名人之间的故事的,也有按首饰类型分门别类展示的区域。大约是在假期里,展区里的年轻学生特别多,要排队的地方也很多,即便温凛向安保说明是急事,对方允许他进入绿色通道找人,他还是在连续跑了好几个展区后都没见到傅观宁。他在冷气中跑得热汗涔涔,于茫然四顾中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妻子来看的不是珠宝展吗?剩下三个展,两个内容偏向儿童,肯定与妻子无缘;还有一个是雕塑艺术,妻子会不会去,很难说。他踏进珠宝展最深处的钻戒展区,心中默默盘算着,假如这里还找不到妻子,他就只能去隔壁栋的雕塑艺术展碰碰运气了。钻戒展区作为整个展尾声部分的一个环节,快速来到这儿的人并不算多。温凛走了没几步,就在稀疏的人群里看到了傅观宁的身影。傅观宁依旧是短T加防晒服的打扮,他站在打着镁光灯的钻戒前,低头贴近观看,似乎是很认真地研究着上面的什么东西,看过后拿出手机拍了照,扭头跟身边人说了什么。这时候温凛才发觉,他身后站了个高大健壮的男子,目测至少一米九,肤白,姜黄色头发,戴了一副边框眼镜。傅观宁一回头说话他就微微弯下腰听,做些小声的回答,而傅观宁听了他的回答就笑了,眼睛弯弯的,折射了灯光,像星子掉进了蜜糖池子里。那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明媚,比玻璃展柜中的钻石还要耀眼,看得温凛怔了怔。妻子又笑了。上一次见到妻子笑,还是在他逗鹦鹉说话的时候。可是对鹦鹉的笑和对一个男人的笑哪里一样?而且这里不是别处,是专门展示钻戒的地方!温凛还没来及想更多,身体就自发地朝妻子的方向移动了。“观宁。”他走到妻子身边,硬是把人朝自己这里带了带。正在和朋友讲话的傅观宁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脸憔悴的丈夫——头发略有些乱,鬓边发根又生了白,眼里带着红血丝,唇边一圈冒头的胡茬,身上的衬衫还算端正,但是檀木香气早已散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