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钓鱼
79.钓鱼
苏天翊把时青抱到床上,给他擦干净,又替他盖上被子。 时青神色迷离地望着他,以为收拾完一切苏天翊就要离开,于是下意识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的依赖让苏天翊受宠若惊,他肯定舍得这个时候离开时青,于是和衣上床,躺在时青身边,同他交颈缠绵,好一番温存后,将时青哄睡着了才准备离开。 临走时又不放心,将黄玉珠重新戴回时青的手上。 时青早上天没亮就起床了,吃完午饭又被苏天翊折腾两回,体力消耗太大,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醒来。 睡醒之后,时青尚未睁眼,就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果然一片寒凉,他幽幽睁开眼睛,清眸中满是哀伤,他希望这个时候苏天翊能在他身边陪他,可苏天翊的世界不止有他。 时青穿上衣服出门,在外面遇上李绍羽,他正跟霍玄聊着天,抬眸看见时青后,连忙走上前说:“睡好了吧?咱们回去吧。” 时青点点头,和霍玄道了个别,就和李绍羽一块儿上车了。 坐在副驾驶上,时青脑子还有些闷,便把窗户摇下来吹风,李绍羽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没睡好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苏天翊两个小时前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回区里了,还叮嘱不要叫时青,让他睡到自然醒,李绍羽还好奇呢,这是干啥体力活了? 时青摇摇头,用手摸了摸鼻尖,“我忘记问他了,苏天翊怎么突然来了?不是有领导视察吗?应该很重要才对啊。” “来视察的领导是高恺的舅舅,苏天翊看不上他,随便打发了几句就让他走了,再加上咱们这边出了点儿事,他怕你有危险,把余下的工作交给罗骐就赶紧过来了。”李绍羽开着车,专注地看着前方。 时青眉心微蹙,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黄玉珠,李绍羽说过,这是麒麟,既然有这种法器保护,苏天翊为什么还要亲自赶来?除非…… “有人盯上我了,是吗?”时青严肃地问。 李绍羽面色凝重,“不好说。” 时青抿了抿嘴唇,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他认真思索了几秒,脑中灵光一闪,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清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会修手表吗?” “嗯?”李绍羽一脸懵逼。 “苏天翊他去区里干嘛?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为你啊,总不能让你一直待在部队里吧,天天待在房间里,会憋坏的,他准备给你弄个随军身份,让你住到军属大院去。” “这里有军属大院?”时青惊讶出声,“那苏天翊怎么不早点儿去办?” “要不是你被人盯上了,他都不准备办,你要是住进去了,他又忙,见你的机会都不多,不过你放心,他今天晚上就回来了。”李绍羽向他解释。 “那我还用一回去就待在房间里吗?”时青笑道。 “不用,回去之后你把手表拿给我,我在部队有间实验室,说不定能修好。” 没一会儿,他们回到部队里,李绍羽怕时青在部队里绕来绕去走丢了,就直接将吉普车直接停在楼下,坐车里等时青。 时青下车后赶紧上楼,将书桌的抽屉拉开,在一堆文件里翻出装着卡地亚手表的小盒子,打开盖子,钻石手表在日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泽,时隔五年,闪耀不改往日,归零的指针仿佛时间从未流动过。 他拿着小盒子,匆忙下楼,连澡都没洗。 上车后,李绍羽带着时青在部队里七拐八绕,停在一栋外表朴素的大楼前。 这栋楼给时青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像学校的教学楼。 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也没有多少人,时青和李绍羽一块儿走进这栋楼里。 “看不出来啊,你除了是医生,还是科学家啊。”时青跟李绍羽一起走进一个科研室,里面摆满了一堆精妙的科学仪器。 好在这不是生物实验室,不需要穿白大褂。 “知道严琮吗?”李绍羽年轻,听见夸奖,立刻就嘚瑟起来了。 时青眨眨眼,当年他被苏天翊关起来,苏天翊找人用他的账号,伪装出他一切正常的样子,找的那个人就是严琮。 严琮这个人,时青也听过,全球顶尖科学家,在医药和科研领域有着极大的成就,并且不断突破,被誉为最年轻的科技血液,当然,他是JC培养出来的。 “你也是JC培养的?”时青问。 李绍羽挑了挑眉,等于默认了,他从时青手里拿过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惊呼出声:“是这个啊,我们听说他收藏了很多手表,苏天翊平时不怎么戴,但这只手表破天荒地戴过一次。” 时青坐在旋转椅上,慵懒地支起一条长腿,“我送他的,既然后来不再戴了,是不是坏了?你看看吧。” 李绍羽拿着手表坐在椅子上开始检查。 他明明脸庞生得稚嫩,眼中却闪烁着老道的光,他也是JC培养的科技人才,后来送回国,为国效力。 JC真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帝国吗? 时青不由得想起林煜,听说他脚筋被挑了…… 那么一个斯文儒雅的人,经历这种事,肯定很难熬,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时青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前路未卜,活得提心吊胆,脖子上绑着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呢,还是担心自己吧。 “也没什么问题啊,估计是苏天翊自己把指针归零的。”李绍羽走过来,把手表递给时青,“这表多少钱来着?介不介意我扣几颗钻石?” “碎钻值几个钱,你不会是要做戒指送姑娘吧?”时青揶揄道,“你扣几颗看看苏天翊会不会发现。” “还是算了吧,罗骐跟我说他可宝贝这个玩意儿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是碰了,估计他得扒了我的皮。”李绍羽撇撇嘴。 “那你送我回去,还是我自己回去?” “我还有点儿事,不过很快就能弄完,你要是愿意在这里等着也行,要是不愿意的话,你记得回去的路吗?现在外面没多少人。” 时青深深地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随即对李绍羽微微一笑:“我自己回去吧,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李绍宇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时青才在李绍羽的实验室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太阳便已落下地平线,只剩将天空染成橙红色的夕阳。 时青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厚重的毛领遮住大半面容,他握着冰凉的手表走在路上,偶尔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从他身旁走过,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下,时青心里只有坦然。 看见赵远山的坟墓,他已经知道这个Z部队是由什么人群构成,说得通俗一点儿,有很多妖,他们嗅觉异常灵敏,时青的味道对他们而言是陌生的。 循着记忆,时青慢慢往宿舍楼走,就在离宿舍楼不远的训练场,时青终于遇到了他想遇见的人。 一群膀大腰圆的人拦住他的去路,为首是一个长着三角眼,仰着下巴尖看人的青年,他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走向时青。 时青站在树下,借着夕阳的微光,互相打量对方。 时青没见过高恺,但是隐隐有感觉,这就是他要遇见的人,给申立通风报信,向对手泄露执行任务路线的叛徒,苏天翊受伤也都是他的杰作。 苦于没有证据,高恺一直逍遥法外。 高恺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时青的眉眼,他的样子和申简给的照片完全吻合,他就是时青,果然模样俊朗,气质清冷。 午时派去的人,将时青在陵园的行踪汇报给他,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苏天翊就出现了。 高恺还正愁该怎么找到时青呢,结果傍晚就遇上这个男人了,简直快到出乎意料。 不出片刻,不少人聚拢围了上来,时青就像一个落进狼群的小兔子,被众人虎视眈眈的打量着。 他身上的味道很陌生,但又很熟悉…… “你不是部队的人,你从哪儿来的?”人群中有人问道,语气比较温和。 时青冰冷的目光始终盯着高恺,压根没打算回答旁人的话。 高恺不屑的嗤笑一声,“这话要问少将了,怎么今天没把人藏好,让他出来了呢?” 人群瞬间炸开锅,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苏天翊居然私自带陌生人进部队,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说不定,是客人呢?” 有人替时青解释。 时青还未开口,一阵刺痛感从后脑勺传来,高恺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脑袋仰视他,望着时青因为痛苦蹙起的眉心,高恺身心舒畅地对旁人说:“怎么可能是客人,他身上全都是苏天翊的气味,看看,脖子上这印子,啧啧啧……” 时青咽了下口水,妈的,本来毛衣将那些吻痕全遮住了,奈何高恺拽着他的头发,让那些痕迹全露出来了。 这些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白皙脖颈上的吻痕,可想而知有多激情,并且毋庸置疑是苏天翊做的,因为时青身上正由内而外散发着苏天翊的气味。 人群议论起来,苏天翊的性取向他们也略有耳闻,只是今天亲眼所见,他们心中都震撼无比。 “聚在一块儿干什么?训练都结束了?” 一道雄浑的男声传进来,高恺闻听此声,瞳孔放大,惊慌地转头看向来人。 一位壮汉挤了进来,他满脸横rou,面容不怒自威,和赵远山十分相似。 上午在会议上直接开口反驳温长默的也是此人,当时有舅舅撑腰,高恺不怎么怕他,现在温长默走了,高恺对眼前这个壮汉心里多少有点儿畏惧。 “炎哥,你见过这个人吗?高恺说,他不是咱们的人。”有人担忧地说。 赵承炎不管时青是不是部队的人,既然他身上有苏天翊的气味,那赵承炎肯定会帮着苏天翊。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高恺,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咱们队伍中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外人了。” 高恺愣了一秒,随即怒火中烧,手指下意识收紧,时青的头发被拽得生疼,他抬手抓着高恺的手腕,沉声说:“放手。” “呦,小猫还会挠人了,高哥,你看他这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就是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嘛,随手拿着个手表到处晃。” 高恺的小跟班生怕火烧得不够旺,伸手握着时青的手腕,微微使力,时青疼的将手从高恺的手腕上松开。 手中的手表坠落在地,不过众人都没怎么注意。 “人家让你放手,你没听懂是吗?有话不能好好说,那我也没必要好好跟你说话了。”赵承炎是个暴脾气的人,抬起腿,一脚将高恺踹了个趔趄。 高恺的手猛然从时青发间抽离,时青疼得“嘶”了一声,目光清楚看见高恺指缝间有几根他的头发。 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高恺勉强站稳身子,赵承炎当着这么多人不给他面子,他也没必要再忍让了,壮着胆子,几步迈到赵承炎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说得有错吗?苏天翊就是带闲杂人等私自进部队了,连报告都不打,你们还给他隐藏,等着我往上报吧!” “妈的,看来今天不给你点儿教训,你小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赵承炎怒目圆睁,拽上他的衣领。 他没忘记赵远山是如何含恨而终的,都是高恺这个傻逼通风报信,他们才没能活捉申立,要不是定罪需要证据,他早把这王八蛋生吞活剥了,眼下他还敢明目张胆地挑衅,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高恺那边的人也是忠心护主,连忙冲上来帮忙,他们平时比较怕苏天翊,但是还不至于怕赵承炎。 他们一动手,跟着赵承炎一块儿来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撸起袖子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