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破罐子破摔
33.破罐子破摔
“喂,瑶瑶,我去北京之前把家里壁橱不是交给你保管了吗,你现在把壁橱打开,把牛皮信封拿到时家来,对,马上。”时青挂掉电话,把手机丢到桌子,重新跷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二十分钟,她很快就过来了。” “为什么要叫一个外人过来?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时泰安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反观时铭,他看时青的目光,有些心虚。 时青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将一切尽收眼底,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椅子扶手,紫檀木在他指尖的敲击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眼睑微抬,漫不经心地说:“我时青一个人,好像没本事让全家人都丢人吧,等二十分钟就好了。” “时青,你是存心不让大家好过是不是?”时铭的语气有些激动。 时青冷冷地看着他,“我在北京被关了二十七天,和外界断联二十七天,我每分每秒都过得无比煎熬,但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找的。” “什么?关了二十七天?为什么mama给你发信息你是正常回复呢?”邱佩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时泰安也有些惊讶,这件事他毫不知情啊。 “因为有人在替我活着啊,比如说,大哥你知道我回江城了,我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管理自己的公司,甚至没有回来见父母……”时青把话题转移到时铭身上。 时铭眸光一颤,时青充满寒光的眼睛看得他心慌,时铭咽了下口水,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了,”时青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有人在替我活着啊,我把公司的事全部交给副总了,他工作完成得很漂亮,不仅为我办事,还为你办事,他不就是你在一年前安排进我公司的吗?” 时泰安惊愕地看着时铭,他把手都伸进他弟弟的公司里了。 “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时铭额角青筋暴起。 无论时铭怎么说,时青都一言不发,他们一直僵持着,等王静瑶拿着厚厚的牛皮信封走进来,这个僵局才被打破。 她把文件递给时青,同时递上一份合同,“老板,这是您要的股权转让协议,律师已经做过公证了。”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时铭一眼。 时青大致地看了一下那份文件,将手中的牛皮信封递到时泰安面前,“您好好看看吧,上面都敲着钢印呢,”他又从王静瑶手中拿过一支黑色的中性笔,在股权转让协议上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把协议递到时铭面前,“签了吧,咱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就到此为止了。” 邱佩兰一听这话,根本来不及看那牛皮信封里装的是什么,连忙出声问:“这是什么转让协议?你们兄弟不能这样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时铭震惊无比的看着手中的股权转让协议,这可是时青开的公司,他竟然要把自己的股份全部送给他大哥,他是疯了吗? “从我创办公司至今,短短两年的时间,你背着我从我公司挪用了多少资金,你自己数得清吗?你要是不认,那咱们就法庭见,财务那边儿都有存根的,看在咱俩是兄弟的份上,这些年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年前,你往我身边安排进一个副总,想让他把我架空,彻底取代我的位置。”时青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他面色如霜地继续说:“哥,你把事做得太绝了,我就那么点儿东西,你也惦记啊,不要说你安排人进我公司是为了我好,你从我公司里挪用的几百万可都用作行贿了,你打算拉我下水,签了吧,你不是想要我的公司吗?当弟弟的送你了。” 邱佩兰和时铭脸色大变,她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处世这么狠,时铭行贿这件事她虽然知情,但是没想到他会把时青也拉下水。 这是要死一起死吗? 时泰安翻看着手里的文件,随着一份份的文件翻过去,他的脸也跟着越来越白,看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恍如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这……这是哪儿来的?”时泰安跟见鬼了一样把那些文件一把推开,这些犯罪证据全部都是真的,还被他儿子亲手送上给他看,简直比当场扒他裤子还难受。 “爸你既然看完了,能不能允许我再问您一句,时家的家风到底是什么?是暗箱cao作,还是违法乱纪,是知法犯法,还是弄虚作假?”时青神情淡漠地看着时泰安,“这些证据好在是苏天翊给我的,要是换成别人呢?我们早就全家进局子了吧?” 王静瑶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今天咱们既然把话说得这么死了,那我就再把话说开点儿,我也不说分家产之类的话,以后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时青站起身,正了正衣襟,准备走人。 “时青,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父亲和你大哥的言辞确实有些偏激了,mama替他们给你道歉行吗?”邱佩兰言辞恳切地说,身为一个母亲,她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从她身边离开。 时青看着他mama眼中含泪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更多的是无奈,他苦涩一笑,“你们以为我愿意做同性恋吗?我受这种耻辱都拜你们所赐。” 他对邱佩兰语气温柔地说:“妈,你说得真对,你们是我父母,我是你们的儿子,我跟你们一样,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但是有一点,我不想跟你们一块儿坐牢!我去北京这一趟,已经为这个家尽了我该尽的责任,你们呢?”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时铭没想到时青处事这么干脆果决,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一点儿余地也不留,他早就知道牛皮纸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没告诉时泰安就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时青身上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害怕苏天翊会把证据交上去,因为他知道时青会保住时家。 “时青,你不能这么跟爸妈说话……” “你闭嘴!你他妈最没资格跟我说话!”时青怒吼出声,直接打断时铭的话。 他生气的样子让邱佩兰和时泰安吓了一跳,时青从小乖顺听话,连脏话都没说过一句。 “老子凭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你呢,时铭,除了投机取巧拍马屁,你他妈会干什么?就是因为你是长子,家里就对你寄予厚望,明明知道你是个垃圾,还在你身上镀了一层又一层的金!连你的秘书都是爸妈亲自给你选的,生怕你走错一步路!我呢?!我他妈创办这个公司的时候,每天出差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我都没有求爸妈帮我拿过一个项目,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时青声嘶力竭地骂着。 时铭吓得呆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 时青长叹一声,眼眶微红,颤抖出声:“从小到大我都按照你们的要求活着,尊敬兄长,谦逊有礼,遵纪守法,结果你们的所作所为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妈的一场笑话。” “时青,你听mama说……”邱佩兰还想再劝劝时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泰安坐在椅子上,头脑晕眩,一重又一重的事全部积压下来,让他发现他对小儿子的亏欠多到无法弥补。 时青甩开她的手,对面前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时铭说:“那些文件到底是什么,大哥你应该很清楚,那你也一定了解苏天翊,不如就请你替我跟爸妈详细说一下吧,股权转让协议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是不签的话,我就让财务拿存根,我们法庭见。” 说完,他转身带着王静瑶离开了,走到地下车库后,时青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他把车钥匙插进去,却久久没发动汽车,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等人出来好好地对他道个歉,还是留他吃个午饭…… “去你妈的!”时青低骂一声,他系好安全带,油门一踩,离开了时家这栋园林豪宅。 他一路驱车回了自己家,王静瑶则是回公司了。 时青打开房门,从卧室里拿出一条毛毯躺在沙发上,他看着头顶廉价的水晶灯,思绪复杂万千,心里有些喘不过气,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 想想他这二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压抑沉闷,到头来被别人当成工具当成垫脚石,如果当初他选择做一个花花公子多好,可时泰安又不喜欢这样的儿子,所以时青只能摒弃本性,选一个中规中矩的路。 到头来,连自我都失去了。 就算是在一场梦吧,一场虚假伪善的梦,可为什么这个梦要醒来呢? 悲凉的情绪带着摧折山体之势,倾轧而来,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时青眼前模糊一片,他快看不清前路了。 他翻身坐起,从电视柜里拿出装在小玻璃瓶里的安眠药,那是之前他工作的时候为了保证睡眠去医院开的药,他在掌心里倒了两粒,就着温水喝了进去。 人家都说,喝酒消愁,时青倒是想喝个烂醉,一醉解千愁,但是他偏偏就是千杯不醉,上帝把他发泄情绪的路都堵死了,要他这辈子都不能随性而活。 喝了安眠药,他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正午的阳光自中央倾斜而下,客厅窗外的树影洒进屋内,疏影横斜,四月份的春季,阳光不算刺眼,镀进屋内,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响了两声便挂了,丝毫没有吵醒沙发上熟睡的人。 浓密的睫毛呈起一汪金色的光芒,俊秀的眉目将高挺的鼻梁衬得温和无比,红润的嘴唇挂在清新俊逸的脸上,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起码,此时此景,在苏天翊眼中,睡在阳光里的时青就是这么安宁祥和,无论是什么光,打在他俊郎的脸上,都那么好看,看着时青平稳呼吸的样子,他也有些昏昏欲睡。 时青的睡眠浅,一听见旁边有人呼吸,他立马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阳光将天花板染成了浓重的橙色,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尽数碎裂在阳光里。 他微微转头,苏天翊就在他旁边,金色的光镀在他脸上,将俊逸的五官衬得愈发明艳性感,碎发下的眼睛却清澈动人,殷红的嘴角扯出一抹灿烂的笑:“醒了?睡好了吗?” 美人一笑,让时青产生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抬起手,苏天翊立刻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掌心。 温热的脸颊让时青心底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这不是梦,“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天翊看着他颤抖得眼睫毛,心疼地用指腹拭过他的眼睑,说:“听说你上午在家里发了通脾气,我担心你,就赶回来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 “嗯,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吧,看你睡着了,就没吵你。”苏天翊蹭着时青的手掌心说着,浓密卷曲的眼睫毛不停地扫过时青的手,“为什么跟你爸妈吵架啊?不会是因为我吧?” 时青哼笑一声,“不然呢,我把那些证据给我爸了,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形容我的吗?说时家不干净,我也是个伪君子,我父母用赚来的钱都花在子女身上了,我花着这些钱,到头来还嫌这些钱不干净,现在看来,我还真跟他们一样,是个伪君子。” “你跟他们才不一样,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不是你的问题。”苏天翊柔声安慰他,细长如玉的手指抚摸着时青的脸,动作轻柔地好似在抚摸价值连城的宝贝。 眉眼间毫不掩藏的爱意,让时青看得心跳漏了一拍,真没想到,在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是苏天翊千里迢迢赶来陪在他身边,甚至为了时青,能否认自己最初的看法。 “起来,地上凉。”时青拽着他的手,往沙发里面躺了一下,给苏天翊腾了个位置出来,他家的客厅可没有铺地毯,地板砖那么凉,苏天翊半跪在地上,时青还是心疼他的。 苏天翊欢天喜地挤上去,把时青搂进怀里,闻着他的味道,苏天翊的心就会安定下来,他将毛毯拽上来,盖在俩人身上,然后开始撒娇:“我真的好想你啊,媳妇儿。” “别乱叫。”脖颈间钻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得时青心里痒痒的,他习惯了苏天翊的一切,尤其是俩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欲望就很容易被撩拨起来。 “你都不想我嘛?”苏天翊哼哼唧唧的问,一双手开始不老实的上下乱摸,从时青的衣襟下滑了进去,炙热的吻一个个落在白皙的脖颈间,他才离开多久啊,时青脖子上的吻痕都淡下去了。 时青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在心里长叹一声,zuoai也许是消愁的一种办法呢,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苏天翊的发丝里,他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脑袋,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让苏天翊失神了片刻,他立刻反应过来,热情的回吻过去,灵活的舌尖探进去,品尝着甜腻的味道,舔舐过每一寸,将对方的舌尖勾带起,相互纠缠,水渍声蔓延开,本就狭窄的沙发将俩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呼吸彼此可闻。 随着时青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口水的声音响起,欲望燃至一个新的高度,氧气在口中渐渐流逝,时青被他亲的呼吸有些困难,他连忙推着苏天翊的肩膀,气息不稳地从相连的唇齿间说:“我上午去看……去看了个大夫。” “嗯?”苏天翊闻声,疑惑地看着时青,“身体哪里不舒服?” 时青脸庞微红,他喘着粗气,“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肾虚,不然怎么跟你做每次都那么快……” 苏天翊的眼眸染上欲色,暗沉无比,他抚摸着时青光滑的脊背,“大夫怎么说?” “他说是因为太刺激了……” “哈?”苏天翊有些想笑,他知道时青去看过老中医,但没想到老中医给的是这样的解释,他坏笑着亲着时青的耳垂说:“那这次我慢点儿。” “用本体。”时青豁出去了,他现在必须要发泄,不然心里那口气要把他憋死了。 苏天翊眼神一亮,心里激动万分,嘴上却说:“拔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待里面。”时青抬起头,扣住他的后脑勺重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