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判

    乌元默抖擞几下手腕，尼龙扎带正好掉在男人鞋尖前。

    手指撩过他不断吞咽的喉结，刀背轻弹，仿佛对方是砧板上的鲜鱼。

    “我确实有话要说，但不想被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听到。”她亲切地笑了笑，手指捏住那颗喉结揉弄。

    眼睛却盯着另一个人，心中无端繁衍的念头像长脚蛛般痒痒地爬动。

    她等着对方做出反应。

    屠义津用玉扳指敲击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和阗白玉的料子，质地致密，包浆浑厚，沁出红皮如血一般。

    女人已经能想象出来，他是如何将白刃坚定地推入敌人喉管，甚至能模拟飞血喷溅到白玉上的轨迹。

    那么，惯于用冷兵器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收买一批火器？

    “都出去。”掌权人发话，那些潜伏的鳄鱼便游动撤离。

    乌元默松开人，无视了对方瞳孔中震动的愤恨。

    “你绑的不结实，也不怪我挣脱。”

    江云龙怀揣着发泄不出的恶气，但不能反抗命令，一只手紧握着脖子快步离开。

    在他出大门时，不由回头一望。

    那女人缓步走到老大身前，在敞开的双腿间跪下。

    瘦削的手指好像白色额高脚蛛，颤颤巍巍地爬向男人的大腿。

    江云龙那么看着，恍恍惚惚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发出分裂的响声。

    “您想抽烟吗？”

    指节剐蹭过微涨的裆部，空余的手灵巧地钻进外套侧边的口袋，摸出一盒开过了的香烟。

    “白皮鬼爱抽的玩意儿，烈得很。”

    乌元默将那只香烟叼住，火苗亮起，映得她面色苍白、嘴唇鲜红。

    她从男人身上问到了潮湿的烟味，他烟瘾似乎很重。

    火焰明灭，她徐徐吐出一口白烟，缭绕在男人鼻尖。

    吊着眼睛去勾引：“您想要吗？”

    屠义津没有制止这些过于放肆的放肆的举动，两指捏着那根香烟，在她的注视下含进嘴里。

    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女人的下颔、耳垂，再到后颈——她带着皮质项圈。

    手腕转了一圈，宽厚的大掌在她面前展开。

    清湛的眼睛忽闪了几下，她最终还是顺从地将那把刀放在男人手心。

    刀身打磨得极为光滑，覆盖着黑色的氧化涂层，没有任何卷刃缺口的情况。

    指腹刮过刀柄尾端的鹰头，材料、持握感受明显地告诉他，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小刀。

    “老物件了，但用着趁手所以舍不得换。”女人笑了笑。“它很适合用来剥皮拆骨，放在石板上，对准腹部一剖，破膛后肠子漏得满地都是…趁着血凉掉之前挥刀起rou、去骨。”

    突然伸出舌尖，顺着刀脊一路舔弄上去，在粗粝的指缝间穿梭。

    烛光落在她的铺开的黑发上，镀上油画般的色彩。

    她正在张设陷阱，直白地施展自己的女性魅力。

    下腹莫名涌起冲动，随手一拉，让女人跌坐在大腿上：“提个价格。”

    话的意味不明，指的也许是刀、也许是丢失的货物、也可能是背后算计已久的生意。

    她又笑起来，暧昧的粉色爬上面庞：“先生，我想看看你的鳄鱼纹身。”

    低头落下一个吻，却被屠义津咬破了唇瓣，让她的身体如过电似地颤抖。

    乌元默疼得往后推开，血珠仿佛石榴剔透香浓的汁液，苍白的皮肤是绝好的画布。

    这掺杂少许暴力色彩的情色画面，带着血腥的美丽，她如大逆不道的信徒，试图偷喝耶和华的血浆。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谈生意？”屠义津拨开那只蠢蠢欲动摸向腿根的手，她这才发现男人甚至没有硬起来。“比起你，我有更好的人选。”

    “那就让鹬蚌相争，鳄鱼趁机夺利吧。给我们公平的机会，看看谁能带来您想要的东西。”

    女人与他平视——淡然的眸子隔着氤氲水雾，显示出一种独特的、丝绒似的质地。

    他想起《圣经》里荒诞的箴言：‘我与眼睛立约，怎能恋恋瞻望处女呢？’

    “胆子真大。”她听到男人解开皮带的声音，五指笼住后脑用力往下按。

    蒸腾的热气逼近唇边，一股浓烈的烟草、伏特加和一丝熟悉的男人体味。

    “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