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方笛 / 海棠无香
李莲花恰好死在换节气当晚。 三月微雨如酥,开海棠花正是时节。方多病赶到他的居所已是午后,油纸伞遮不住风捧的雨,他进门前在脸颊上抹了一把,眉尖濡了些湿。 棺材在屋里正中,前面像模像样的摆着牌位,还有些干枯的白花和竹叶。左边是李莲花过去的熟人,施文绝,肖紫衿,杨昀春,展云飞,还有一些四顾门其他的、他并不认识的人。右边只有一个人,青衫披发,身段高挑,系着纤长的白色发带,若非方多病对这个背影熟悉,或许会一眼看成一个高个子的女人。 笛飞声也在。方多病心想,将油纸伞在门框边放下。 他像是和其他人脱节,不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看着简陋的牌位,半晌回过头来,将目光在方多病身上落了一秒。 “他真死了?”方多病道。 大概是因为忌惮笛飞声,没有人敢在这间灵堂说话,因此也没有人回答他,过了一会,笛飞声淡淡地道:“或许吧。” “你检查过了?” “的确没有心脉了。” “他怎么死的?你看见了?” “没有,我刚到不久。” 他接到暗卫的信时,只看到上面写着李莲花莫约死于心梗,或者被伪造成心梗。笛飞声给他买下这处居所,时常陪他,早来晚去,自然不会杀他,但不排除有别人要李莲花死,或者李莲花自己要死。 方多病总觉得李莲花并不是真的死了,也许他下一秒就会翻着棺材板起来,还要吵着自己饿了,饭在哪里,可他忽然一愣,想起来自己很少和笛飞声站得这么近。待送魂的流程一过,其他人一走,这里更是会只剩下他们两个。 “过会儿你会留在这吗?”方多病动了动嘴唇,鬼使神差地道,“李莲花留了一些杏花酒……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换节气之后喝掉。你可以留在这……” 他本想说“陪我喝酒”或者“我陪你喝酒”,但他最后只是说:“帮李莲花喝酒。” “会。”笛飞声的语调很淡,像没有波动的冷泉水。那双绿玉髓一样的眼睛忽然很轻地柔了一下,方多病捕到这一瞬,短暂一愣,心口一阵痉挛。 其他人或许是意识到气氛有些怪异,施文绝连忙过来拍拍方多病:“该走流程了,送李莲花下去。” 这里除了死了的李莲花和刚到的方多病,没人知道笛飞声私下算得上是个举止端庄的贵公子,待他印象还停在血洗江湖的魔头,唯恐他一掌把这里劈平三里地。方多病并不知道自己和笛飞声这般说话会让人害怕,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怕笛飞声,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懂。 于是他便很简陋地、随意地走了流程,中途故意踢到棺材。他想着若李莲花没死,大概会被这动静弄得爬出来,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待事毕之后,故人陆续向他告辞,接二连三散去,这宅子便如他所愿只剩两人了。 这时无风,雨声很静,二人在棺材边相顾无言片刻,方多病先开口道:“什么时候埋?” “再等等吧。”笛飞声淡淡道,“免得李相夷没死,埋下去真的闷死了。” 他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去屋后吧,屋檐下没有雨,酒也摆在那。”方多病道。 屋后的墙上挂了些干花,又枯又瘦,连着没剪干净的枝条。两人在木阶坐下,方多病倒了两碗酒,这酒酿得并不好,香味很淡,他递了一碗给笛飞声,自己喝了一口,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气味太差了,喝着也不怎么样,”方多病嘟囔了一声,“……死莲花。” 笛飞声也喝了一口,神色没有波动,道:“几乎没有什么香气。” 他抬手指了指墙角的海棠花,叹道,“酿得太烂了,和那海棠一样,不仔细就闻不出味。” 他忽然疑心自己这么多话会不会惹得笛飞声嫌。他不是爱闲聊的人,过去在东海边和李莲花说话也不算太多,这是自己第一次和他一次性说这么多句,方多病忽然有些惶恐,他用力捏了捏后腰的一块rou,刺痛之后又发现自己不在梦中。 笛飞声实实在在的坐在他身边,端着他倒的酒,和他说话,青衫一角拖在他膝下一寸。 “海棠的香味很淡么?”笛飞声侧头去看墙角的胭脂色。他坐下时发尾全数铺在木阶上,连带那条发带也垂着,扫在背后露着光滑的脖子,线条颀长漂亮,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像磨光的玉。 方多病看得愣了会神,随即点头道:“海棠几乎无香。” 海棠有香,只是几乎闻不到。就像他爱慕笛飞声已久,但从来只表现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在房中的一次次幻梦旖旎。 笛飞声轻轻点头,不再说话,于是他也不再开口,静静喝这碗并不好喝的酒。 雨没有停,下得比之前更大了些,沥沥冲着头顶的墨色瓦砾,屋角的叮咚声像是山泉。海棠花在墙角被淋得重了色,抹了珠光似的,方多病用力眨了眨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脑子有些昏。 这酒喝着不算太淡,但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就有醉意。他一边想着,放了酒碗,忽然意识到这酒也许被下了什么东西,连忙伸出一只手攀上笛飞声的肩。 “别喝了,酒有问题……”他怔了一下,松开搭在笛飞声肩上的手。 笛飞声侧过头来,眼神靡靡,已经是一副耳根泛红的醉态。他的嘴唇似乎也被酒惹得血色重了些,像磨细的朱砂,方多病脑子里忽然只剩下一个念头,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在气血里打着转,催促他吻上笛飞声的嘴唇。 他的嘴触着两瓣温软挨了一会,脖子忽然一紧。笛飞声一手已经握住他命门,轻易便能扭断他的头颈,但他眼眸一垂,只是不管不顾地把舌尖往里探。 或许吻了很久,或许也不过片刻,笛飞声把掐着他脖子的手放下,开始扯他的腰封。方多病头昏脑胀地扒了腰封和下裤,半遮半掩着腿间的东西,他声音发颤地道:“……你也脱了吧。” 他第一次看到笛飞声这么温顺,像是换了个人。他既不是杀虐深重的武林魔头,也不是皇族亲卫世家的贵公子,这时只像个木头美人,沉默地、利索地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衣下被无数人惦记的酮体。 他褪了大半衣服,青衫垫在身上,一言不发地转过去趴着分开腿,两手扒开浑圆的臀rou。中间粉嫩的xue豁着细细的小孔,看不出来开没开发过。 笛飞声被酒激得头昏脑胀,他等着方多病按住自己的屁股干进来,但那里只是一凉,方多病两指撑开那口roudong,借着内力把杏花酒灌进去。 “给你灌肠。”他言简意赅,呼吸粗重火热,像漏风的香炉。肚子里沉甸甸地被灌满了酒,笛飞声疼得额前冒汗,闷哼着微张开唇换气,方多病偏一手插在他后xue里堵着,一手来前面揉他的肚子,酒水淅淅沥沥直往外漏。 方多病觉得差不多了,掰着笛飞声的腰歪去木阶外,松了堵在里头的手指。杏花酒喷出来的声音混在雨里,他一时没有分清,只知道自己很亢奋,心鼓密得像这时的雨。 他一手在笛飞声的后xue里抠挖了一阵,里面湿热温软,被酒水刺激出黏黏糊糊的肠液。他迫不及待地扶着发痛的yinjing插了进去,xuerou吮得很热情,他在臀缝上方摩挲,让笛飞声抖着腰身撅起屁股,臀瓣中间被撑得浑圆的rou花暴露出来,润着一圈水光。 他的脑子断断续续地清醒,但眼睛没有花,面前被自己撞得拍起rou浪的肥屁股和粉色的xue口被看得一清二楚。方多病爽得眯起眼睛,短暂清醒间忽然记起正在和自己zuoai的男人是谁,心口猛地一惊。 罢了,或许不重要,方多病浑浑噩噩地想。他只知道笛飞声现在正趴在自己跨下被cao,撅着屁股,奶子蹭在地上,活像条母狗。 他想到这里,免不得喉头一紧,忽然应激似的掰住笛飞声的肩,粗暴地把他翻过来,让yinjing在他xue里转了个圈。笛飞声没来得及呻吟,方多病一口咬上他被木板磨得挺起来的rutou,干瘦的手陷在两瓣丰腴臀rou里,用力按着往下砸。 他抬眸看到那双绿眼睛一瞬失了焦,斑驳的、碎琉璃般的色块忽然在视野里放大,让人头昏。 方多病干得很凶,像要把笛飞声钉在自己的yinjing上,他抱着笛飞声的屁股,一边狠狠干他的后xue,一边啃他的奶头,把那两颗东西嘬得又大又红,肿得像有奶水能喷出来,牙尖在皮rou上留下一道道红痕。他每一下几乎都要撞进笛飞声的肠子里,身上人轻喘着发出像是干呕的声音,也许因为酒精,也许因为干得太深,但他懒得想。 每被撞一下,笛飞声都会抽一下小腹,后xue里的sao水被碾得往外喷,把酒碗浇得透湿。方多病的手沾上些温热,他马上知道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捏着笛飞声的屁股重重掐了一把,咬牙切齿道:“sao货。” 杏花酒让两人都不甚清醒,但此刻他的脑子比笛飞声的更糊涂,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两个字带着酒气喷到笛飞声的耳朵里,他被激得rouxue一紧,把夹着的东西绞得颇激烈地缴了械。 笛飞声被cao得又爽又痛,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滋味,酒精麻痹后的大脑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身下正撑在自己洞里的yinjing更是勾人得折磨,他没多想便按着方多病的肩跪起来,沉腰抵着guitou,再粗喘着重重往下坐。 他xue里没流干净的jingye混着sao水被挤得直喷,白浊溅在深色的木板上,像密密麻麻的蜡滴。他骑得还算矜持,喉咙里飘出些低沉性感的气音,但方多病很快又把手伸过来,拢着他的屁股抬起来,又一下按到最低。 酒精流遍血管,方多病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几次都让阳具从笛飞声湿黏的roudong里滑出去。他易怒的本性开始发作,干脆把yinjing拔出来,手指抠进笛飞声的后xue里,指甲压着里面发肿的嫩rou磨个没完。 “啊……啊,嗯……”笛飞声终于被他逼得叫出声,因为痛而嘴唇发白,睫毛抖得像昆虫刚被撕下的新鲜翅膀。 里面的jingye和肠液被手指掏了出来,顺着结实修长的大腿直淌。方多病胡乱在他腿根抹了一把,黏得一塌糊涂的手又去握笛飞声的yinjing,指甲沿着血管擦,拇指去揉尿眼,被他抖着肚子射了一手。 他重重去按笛飞声的小腹,像要把里面的尿水也挤出来似的,身上刚泄过的男人颤了大腿,后仰着滑倒在木阶上。 方多病拉开面前光滑笔直的两条腿,顶腰cao进去一半,一边朝笛飞声已经发红的臀rou扇巴掌。巴掌声混着闷哼飘在后院里,他一边挺腰,一边俯身去咬笛飞声的喉结,收了手掐在他腰上。 笛飞声迷迷糊糊地摇晃腰和屁股,吞吐身体里的硕大阳具,两手捏去胸脯上红肿的奶头。他一边玩自己的rutou,一边哼叫着接纳方多病的凿入,yinjing抵在方多病的小腹上,被磨蹭得一股一股地吐水。 ……太色了。他看着笛飞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按在胸脯前捻,额前血筋直跳,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往里顶得又重又狠,像要把人捣穿。 方多病每往深处撞一下,笛飞声的奶子就跟着晃一下,迷得他眼晕。笛飞声半垂下眼,胸前摇着,碧色瞳孔润着一截雾,朱砂色的薄唇微张,能看到白瓷似的上牙。 他比京城最贵的妓女还漂亮,方多病迷迷糊糊地想。他趴下去把笛飞声扣在臂弯里,单薄的肩膀环着身下正黏热吐息的男人,盯着那双轻颤的眼睛,最后两眼发花地又xiele个干净,满满当当地灌进被干得松弛的xue道。 笛飞声的后xue被他cao得合不拢,敞着口流浆,肿得菊褶都淡了些。射过之后他像是酒醒了一大半,慌忙搂着笛飞声的腰,将他扶起来,又一时无话可说,半晌只是呆呆看着雨里的海棠花。 方多病愣愣地看着,终究还是开口道:“我……我会对你负责,不会不管你……” 这话说到一半,他很羞愧似的低下头去,脸涨得比方才情事时还红,不敢再出声。 开山削铁的天下第一让他负责下半生,听起来荒谬得有些好笑。 笛飞声像是很轻地笑了一下,他习惯了直来直去,这时也不想浪费时间,“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多病撑起一只手,拖着昏沉的头,支支吾吾道:“……肖乔大婚。” 那时李莲花神色凝然,旁人胆寒震悚,只有他看着这青松翠竹一般的漂亮男人出神,自此情根深种。 “那时我也看到了你。”笛飞声淡淡道,“你在李相夷身边,所以我一眼看到,”他停了一下,“你很不一样。” 或许酒精还是在脑子里作乱,方多病很让自己羞恼地问了一句,“那你喜欢我吗?” 笛飞声垂了垂眼,唇角浮起一抹弧,只是轻轻摇摇头。或许是说不喜欢,或许是说不知道,他不敢再问。 雨声沥沥,他听到头顶风干的花枝窸窣一响,掉下一片卷着边的粉白小瓣。那片花瓣似乎掉在耳后,牵着发丝,方多病抬手想捏下来,又如何也找不到。 笛飞声伸手绕到方多病的头侧,捏起那片干花,青色的衣袖拂着他的耳阔。淡香的柔滑乌发铺在方多病膝下,他心想,这是笛飞声第一次主动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