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死他而已
一直到今天,在我(并不)严格的监督下,博士依然维持着身体好但是身体差不过不霍霍别人的状态。 不过自煌小姐把博士丢出来后,博士倒是安生了几天,昨天凯尔希医生查看了记录表,只是让我继续看着就出发去维多利亚出差了。 其实我感觉她也不在意真实情况,只是想找个人隔应隔应博士,谁让他上次一回来就按着凯尔希医生做,还把人做到意识涣散了。 换我我也生气。 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思考着晚饭应该吃些什么,最近风平浪静,风调雨顺,顺风顺水,国泰民安,后勤压力小,物资出纳简单。 “我先回宿舍了,”我的室友拍拍我的肩膀,一脸八卦地看着我,“你今天是早回来还是晚回来?” “我也不知道,一会儿去他办公室看一眼,今天的在办公室的好像是重岳先生,我估计……” 室友惊讶地捂着嘴,脸颊还带着可疑的绯红“重岳先生也……拜服在博士的工装裤之下,不愧是博士。”她稍微管理了下表情,“我一会儿要去买零食,有要带的吗?” “上次那种饼干,拜托了。”那是我最喜欢的磨牙小零食,我把龙门币转给室友,只有买小饼干的时候才是我给钱最爽快的时候。 室友比了个“OK”的手势,带着下班的愉悦开心地离开,在出门一分钟后带着一位散发着麝香味的干员回来。 他还穿着冬服,红围巾红手套,还有适合行走攀登的厚底靴,钴蓝色的双眸像湖水一样平静,微笑比肤色让人感受到他的温柔与温暖。 “请问是薇薇卡小姐吗?” “是……讯使先生。” “太好了,”讯使先生扬起可爱的笑容,把一封纸质摸起来粗糙劣质的信放到我的手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薇薇卡收”,“我昨天回到罗德岛,打听了好久薇薇卡小姐是谁,最后还是拜托了梓兰小姐调了人事档案才找到您。”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封信,这对我来说,就像是身居沙漠中心的探险家,突然收到了来自故乡的慰问。 “辛苦您了,讯使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办公室喝一杯茶休息一下。”我客气道。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信件需要交到收信人手上,”讯使先生依然温柔如春风,“这是一位名叫康耐斯的婆婆交给我的,除此之外,还有芙罗拉小姐的信,但是我没有找到她的代号和岗位,或许您有什么头绪吗?” 芙罗拉……很遥远的名字了,比薇薇卡还要遥远三十亿光年。 “她是我的朋友,她的信也给我吧。” “……好。” 我感受到讯使先生的欲言又止,他或许想把信交给本人,又或许想到了些什么吧,不过我感谢他的欲言又止,可以让我不用再解释些什么。 和讯使先生道别后,我回到工位,把芙罗拉的信和终端密钥一起锁在柜子里,细细看纸质很粗糙的信。 上面有清晰的植物的纤维,边缘凹凸不平,应该是用了最简单的造纸法,手法也不好,厚一块薄一块的……我想这是康耐斯婆婆自己做的,我和芙罗拉曾经做过纸,康耐斯婆婆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原材料,她知道所有步骤,和每一步里的细节。 “亲爱的薇薇卡,见信好……”字还是歪歪扭扭的,而且写得很大,还写了不少错别字……毕竟在我离开故乡的时候,康耐斯婆婆还不识字呢。 “……希望你能幸福。想念你的康耐斯。” 我望着信长叹一口气,信件不长,更多的是慰问和关心,很有婆婆的风格,在以前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关心孩子们吃的如何,是否快乐。 我愣愣地看着信,心中惆怅无比,十分怀念过去的日子,也在想着如果当年没有来到罗德岛而是留在故乡,故事会怎样? “可别看哭了。” 戏谑却动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吓得从工位上跳起来又坐了回去,博士高大的身体站直,挡住了所有光,他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晚上好,博士。”我把信塞进抽屉里,虽然我不知道我在心虚什么,但是本能让我想钻进桌子底下躲起来。 “不太好,讯使呢?” “他说他还有信没送出去,早就离开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出门右转,是您办公室的方向。” 博士沉默了一会儿,双眼微阖,倏尔睁开,他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眼中不似刚刚那样冷漠,倒是流转出浓烈的欲望。 所以,有一个干员要倒霉了。 “走。” 博士提起我的帽子大跨步往外走,我小跑着才跟上他的脚步。 “博士,我能不去吗?” 博士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分了一个眼神给我。 “不给凯尔希干活了?” “不是,我没有……而且表本来就是乱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明明和煌小姐都嘲笑过了!我在心底呐喊着,又讨好地说道:“我和您才是一伙儿的。” 博士的皮鞋踏在地板上,鞋跟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填满整个空旷的走廊,又好像整个空间都是属于他的领地,他可以感知到这一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动静,如猛兽一样,巡视领地,找到可以拆吞入腹的猎物。 “今天你要如实记录,一分一秒都不要少,”博士每说一个字,我似乎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意思,“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是……” “干死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