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秋千H）（温情向））
这是白琴霜第三次自杀。 他仿佛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这是滴水未进的第几天了？他用血rou模糊的手，几乎只剩骨架的手，病态地用力撕扯着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 血液基本上已经流干了，黑色的血迹几乎凝固了。 鼻子里的血腥味已经闻不到了，过分熟悉，过分适应。 没有记忆，没有视力，没有声音，身上的各种各样的伤似乎永远好不了，痛感与日俱增，深入骨髓，无处可逃，无法解脱。 全身无力，连从地上爬起来都难。 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似乎是一个已经腐烂的尸体了。 他的这些日子，有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不断的试药和试毒，甚至被经常被扔进毒窟，来制作新的药或者毒。 虽然温笙已经给他灌了大量的迷药和致幻的毒素，但是他的身体似乎适应极了，还能拥有清醒的意识。 白琴霜用自己虚弱昏迷的样子瞒过了温笙。 温笙本就不太在意他的死活。 太可惜了，好像血流空也无法致命。 温笙本就是一个怪物。 更别说他试图觊觎怪物守护的珍宝。 但是他不后悔。 他从来不会后悔向欢欢表白。 欢欢这么好，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他这次是真的惹怒了温笙了，温笙直接把白琴霜关在药房的结界里面，制造了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寂静无声，马上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要听不到了，他病态地抠挖着自己的伤口，似乎这样还可以听到自己的诅咒、咒骂、喊叫、挣扎、翻滚、求救、怒吼和哀嚎……他应该是疯了。 一片黑暗里，现在似乎听力、嗅觉也消失了。 他几乎用手骨摸到了自己的脊骨。 越来越恍惚了…… 他好像在死前看到了欢欢。 终于把所有噩梦做完，死前会是一个美梦吗？ 在那个繁花似锦的仙境里，一位少女正欢快地在蓬松的云朵上荡秋千。 她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在空气中回荡，使得整个仙境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认出来，这个是自己花了好久，给欢欢做的木秋千。 少女身着白色的衣裙，层层叠叠的裙摆随着秋千的摇摆而飘动，如同春天的柳絮在风中起舞。 她的长发如丝，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宛如夜空中的银河。 她的眼睛如同星辰，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透露出无尽的生命力。 秋千在花海中荡漾，少女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花海中飞舞。 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照亮了整个仙境。 这些花朵围着她欢闹嬉戏，众星捧月，它们如同仙境中的精灵，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令人陶醉。 少女轻轻抚摸着这些花朵，她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此刻，整个仙境仿佛被少女那欢快的笑声和秋千的摇摆激活了。 少女飘飘荡荡，成为了最漂亮的画面，令人心神荡漾，少女笑声如铃，成为了美妙的最乐章，让人沉醉其中。 他几乎看呆了，不忍心破坏这绝美的一幕，只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恨不得让自己的心也别再跳了，他心跳如雷。 “小白，傻站着干嘛，过来帮我推呀！”每次听到欢欢的声音，他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死去的心缓缓跳动，四肢百骸都逐渐鲜活过来。 “小白”是她给他起的名字。他很喜欢。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她是唯一的光亮。 温笙给予他极致的痛苦，欢欢赐给他极致的快乐。 他被温笙折磨到寻死不能，欢欢偷偷给他伤药。 他眼盲且失去记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做不了，看起来格外凄惨，整个村子里的女性基本上只会怜悯他，施舍一些廉价的安慰给他，但这让他更难受。村里的男人都憎恨他，嫌弃这个小白脸整天装腔作势、娇娇弱弱的，把全村女人的爱好都拐偏了。 只有欢欢从来不认为他是需要被怜悯的，平等地对待他。 她需要什么都会直接和他说，如果他能帮到她，总会特别开心。 有时候他拿着丑丑的小木雕给她，她都会夸他厉害。 她从来不会怪他，反而是帮他自立，陪他聊天，给他安慰。 她说的那句“小白看不见有什么关系呀，我可以做你的眼睛。”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会细细品味，仿佛总是能在其中品出甜味来。 欢欢就是他黑暗世界里最火热的太阳。 他不会拒绝欢欢的任何要求。 太久没有动弹，他僵硬地迈开腿大步走过去。 云朵很软，他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芊芊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他迫不及待去欢欢身边。 欢欢身上的香气在众多鲜花中是那么独特，那么好闻，仿佛是被子在阳光下晒过的香气。 他不敢触碰欢欢的背，他只能抓住木椅子，帮她把秋千往前推。 柔软细腻地发丝飘飘荡荡，勾得他魂牵梦绕。 仿佛带着春风的轻语和晨露的甘甜。那一刻，他仿佛被这股清新的气息所醉，仿佛被这股柔情所迷。 她荡到最高处，回眸对他做了个wink。 他的心被轻轻拨动，如同琴弦在微风中颤动。 他看着她，那双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闪烁着纯真和大胆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的眼神交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 他鼓起勇气，在她回落时，装作无意地拉住秋千绳，缓慢往下移，直到靠近她的手，再大胆一点，覆盖上去。 那手如同春天的花朵般娇嫩，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甜蜜的电流击中，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留在心中。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就是她的俘虏，他的世界变得如此的安静和甜蜜，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一刻，他彻底沉醉了。 醉在这位少女的柔情之中，醉在这份美好中。 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激烈跳动，血液在奔涌，那种感觉如此的真实和强烈，是生命中最动人的瞬间。 “小白，一起荡呀！”欢欢如同一个妖精，拍了拍木椅。 他被蛊惑一般，从身后绕到秋千前面。 “做这里。”欢欢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他不会拒绝，也不愿拒绝。 他像是小学生第一天来上学一样，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侧坐上去，用脚撑着地面，一点都不敢坐实，怕压到欢欢。 欢欢直接命令他：“正对我。” 他像是她的提线木偶，乖乖地跨坐在少女的大腿上，就像向日葵的本能就是贴近那馨香温暖的阳光里，近一点，再近一点。 欢欢一蹬地，肆意地笑着把两个人荡到最高，空气里的花朵都簇拥着两个人，也帮着一起推秋千，好似要把他们荡到最高处。 他晕晕乎乎用手环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弯腰低头垂目侧脸，把自己最大程度嵌入她的怀抱里。 这就是最好的美梦了。 他被毒折磨到不成人形没有哭过，自杀失败被温笙用有倒刺的鞭子鞭打时没有哭过，被丢进毒蛇毒虫的罐子苦苦挣扎几天几夜里面没有哭过，就在成功靠近欢欢的那一刻，泪水完全决堤。 他可以适应苦难，但他永远会对幸福惶恐。 他的泪水失去控制。 两个人荡回地面，欢欢挑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泪珠。 他感觉自己要溺死了。 溺死在欢欢的温柔里。 她曾经很喜欢他无神的眼睛，说很干净，像剔透的黑宝石。 他想过挖下来送给欢欢，让她收藏，但怕吓到她，暂时没有这样做。 她的嘴唇一寸一寸往上，顺着泪痕，亲到了他的眼角，亲到了他的睫毛。 他哭得更凶了。 身边围绕的花朵精灵纷纷害羞地抖动起来，给他们洒下纷纷扬扬的花瓣雨。 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她再一次把秋千荡到最高处，亲嘬他的薄唇。 他差点跌下去。 她一只手拉着秋千绳，一只手环住他，一下一下啄他的嘴唇，像是一个小啄木鸟。 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回到地面，她探出舌尖，细细勾画他的唇纹。 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面如火烧。 心里好像有一片羽毛在挠啊挠。 他视力缺失，对触感格外敏感，他的唇齿情不自禁地张开，很快就作乱的香舌勾到丢盔弃甲，喘息连连。 花朵也坏心眼地往他们的周身飞舞撞击，不痛，有点痒痒的。 她一边荡秋千，一边慢条斯理剥了他的层层衣裳。 她抚摸过他的每一寸伤口，他感觉一切痛苦不复存在，不药而愈。 她亲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就像瘫软在秋千上的一滴奶冻，化开。 她挑拨过他的每一个敏感点，他的琼浆玉液积少成多，水流声潺潺，点点滴滴都在诉说爱意。 花朵都羞得躲到了云朵里面，万籁俱寂，唯有爱意呢喃，蓬勃生长。 能死在这样的美梦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