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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罗伊的仆人们将他的尸体拖进装满稻草的马车,运送到萨福克郡的弗瑞林姆教堂里秘密下葬。如果埃利诺.布兰登不再改嫁,那么百年之后,她将与亨利.菲茨罗伊合葬在她父亲的领地。与此同时,亨利八世对埃利诺.布兰登的这一胎表现出极大的期待,甚至已经准备好在孙子出世后,就将“他”的王位继承权排到威廉.都铎和安妮.博林还未出生的儿子之后,并且让威尔士亲王和玛丽公主成为“他”的教父教母,以增强后者的继承合法性。然而亨利八世的期待还没付诸于行动,埃利诺.布兰登便在她jiejie的宅邸里难产下一名女婴,在出生后的第三天被受洗为玛丽.菲茨罗伊,由她的姑母玛丽公主和姨母弗朗西丝.布兰登担任教母,威廉.都铎和亨利.菲茨罗伊曾经的监护人吉尔伯特伯爵担任教父。得知埃利诺.布兰登生了个女儿,亨利八世大失所望的同时,也收回了亨利.菲茨罗伊的所有资产与年金,只是象征性地给了玛丽.菲茨罗伊六百英镑的年金当作抚养费,顺带还给了埃利诺.布兰登八千英镑的补偿。“埃利诺.布兰登怎么样了?”威廉.都铎直到玛丽.菲茨罗伊的洗礼结束后,才被告之他成了小侄女的养父兼监护人。这说出去也是件值得玩味的事,一个还未脱离监护的孩子去担任另一个孩子监护人?恐怕全欧洲也只有亨利八世能提出这么具有开创性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指望自己的独子真的去养孩子,而是将孙女直接丢给了多塞特侯爵夫妇,并且指派埃利诺.布兰登成为玛丽公主的侍从女官。估计等玛丽.菲茨罗伊再大些,她的活动场所便是玛丽公主在加莱的王宫,或是亨利八世新王后的宫廷。“诺丁汉伯爵夫人的恢复情况不是特别好,因为医生还不确定她是否会患上产褥热或者其他疾病。”理查德.克伦威尔刚替威尔士亲王给诺丁汉伯爵夫人送去些东西,瞧着埃利诺.布兰登卧床不起的样子,猜测这位女士恐怕是凶多吉少。“那萨福克公爵大人有去看过她吗?”威廉.都铎知道现在除了玛丽公主和弗朗西丝.布兰登,几乎没人会在意埃利诺.布兰登的死活。倘若她生下的是个儿子,那么别的不说,萨福克公爵和多塞特侯爵一定会为孩子的监护权大打出手。然而埃利诺.布兰登还是令他们失望了,所以萨福克公爵抛弃了他的女儿。即便医生宣称埃利诺.布兰登很可能会死于产后并发症,萨福克公爵也从没想过去看看他那可怜的孩子,而是在白厅宫里计划着将安妮.博林拉下马,然后等着凯瑟琳.威洛比给他生个儿子。理查德.克伦威尔的摇头让威廉.都铎感到很不好受。更糟的是,因为国内的疫情还未结束,所以亨利八世在圣詹姆斯宫外安排了不少侍卫,勒令威廉.都铎非召不得离宫,所以威廉.都铎也只能派理查德.克伦威尔不断来回于弗朗西丝.布兰登的宅邸和圣詹姆斯宫。直到玛丽.菲茨罗伊出生两周后,威廉.都铎才得到一则噩耗。“殿下,诺丁汉伯爵夫人已经去世了。”因为这几日都替威尔士亲王跑腿的缘故,理查德.克伦威尔消瘦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被晒得微微发红。他进屋后冲着窗户边的威尔士亲王行了个脱帽礼,将一份未开火漆的信件交给威廉.都铎:“诺丁汉伯爵夫人临终前请求您成为她女儿的保护者,并且托多塞特侯爵夫人求助于国王陛下,希望由国王陛下来保管她女儿应继承的财富。”“聪明的决断。”因为威廉.都铎背对着自己的缘故,理查德.克伦威尔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听着威尔士亲王的声音低沉了不少:“我想萨福克公爵在诺丁汉伯爵夫人临终前有意接管她的财产,对吗?”“是。”理查德.克伦威尔知道萨福克公爵无情,但却没想到他会无情至此。纵使埃利诺.布兰登还未继承萨福克一系的财产,但是有萨福克公爵夫人和诺丁汉伯爵的馈赠,再加上她自己的嫁妆,埃利诺.布兰登手上的资产也是相当可观的,这也是萨福克公爵出手接管诺丁汉伯爵夫人遗产的主要原因。因为在中世纪及其后期,监护权就意味着你有权接手这个孩子所继承的遗产,并且在国王允许的前提下,决定对方的婚姻。当然,作为监护者,你也必须担负起保护这个孩子的各项利益,教会他所有社会技能的职责。不过在大多数人眼里,一个富有的继承人,尤其是一个富有的女性继承人的监护权还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甚至有些人最后还娶了自己的被监护者(如萨福克公爵和凯瑟琳.威洛比),或者让被监护者与自己的儿女联姻,好让他们的财富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族。恐怕这也是亨利八世让威廉.都铎来监护玛丽.菲茨罗伊的真正目的。一是不让萨福克公爵手握一位王位继承人(弗朗西丝.布兰登已经出嫁,而且萨福克公爵夫人请求亨利八世成为她女儿的保护者),二是让玛丽.菲茨罗伊的财产暂时并入威尔士亲王一系。甚至在玛丽.菲茨罗伊成年后,威廉.都铎也能借由侄女的婚姻来为自己谋得一位政治伙伴。就像亨利八世将玛丽公主许配给小洛林公爵那样。第46章第46章埃利诺.布兰登下葬后不久,国内的疫情便有所好转。伦敦到底是逃过一劫,没有像北英格兰那样,被洗劫了一部分人口,导致人人自危地不敢踏出家门一步,任由大批大批的农作物在田地里死去。纵使都铎时期已经脱离了中世纪范畴,但是卫生环境并没有比中世纪末期强上多少。不管是拥挤的城市,还是能容纳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的稻草房,其实在本质上都是疾病的温床,细菌的天堂。就连富贵人家也是很少做扫除或者洗澡,毕竟铁锅在这个时代里不是家家都有的东西,而洗一次澡的柴火钱和人力费太高,所以平民更喜欢冷水擦身或是直接到河里游泳。像亨利八世这样爱干净,还爱泡药浴的国王绝对是欧洲的异类。有时候,威廉.都铎都怀疑亨利八世之所以叛出会天主教,是因为天主教将洗澡并为“酗酒”,“暴食”一类的恶习,所以那些苦行僧身上总有股难闻的味道。威廉.都铎想要改变人们的卫生习惯和妇女们的生产环境。在二十一世纪,你无法想象一位医生术前不洗手,或是产妇保胎时必须要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呆上数个月。就这情况,哪怕你能活过十六世纪的奇葩治疗方法,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