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麼繫著,不就是叫囂著讓人扯掉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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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かごめかごめ(籠目 籠目)” “籠の中の鳥は(籠子裡的小鳥喲)”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麼時候能出來?)” “夜明けの晩に(在即將天亮的夜裡)” “鶴と亀が滑った(鶴與龜跌倒了)” “後ろの正面だあれ?(在背後的那個是誰呢?)” 無人聽見的童謠被神社中的鬼神窺見。 介於真實與虛假之間的鬼神好奇地顯現出身形。 一雙木屐無聲無息地落在石製的鳥居上。 祂蹲在最上方往下一瞧,哪裡有什麼孩童?不過是一個閉上雙眼、蹲在神社前的小鬼罷了。 “喂,大笨蛋。”鬼神從鳥居上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地。 以人為鏡,幼童形象的鬼神站在小孩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竟然在空無一人的地方自得其樂地玩得這麼開心? “哈?我才不是笨蛋呢!”蹲在地面的小孩氣鼓鼓地反駁,但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你是誰?為什麼從樹上掉下來?” “不是掉下來而是跳下來啊,笨蛋。” 鬼神倒是沒反駁自己並不是如他想像中從樹上而來。 “我是樹上的妖怪——” 黑髮男孩低下頭,再度抬起臉來時臉上多出了一副漆黑的鬼面。 墨色和服的下襬隨著動作飄揚,鬼神踱步上前,故意嚇唬他:“要來吃掉籠子裡的小鳥了。” 小孩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撿起地上的樹枝擺在身前,“我,我才不怕呢!” “我生來就是要成為英雄的!” 他的神情變得堅毅,亮晶晶的眼神彷彿在訴說什麼恆久不變的真理。 …… 很遺憾,退治失敗的小英雄被鬼神戳著腦門按到地面上。 鬼神肆意嘲笑他:“這樣也能成為英雄嗎?” “太弱啦太弱啦。” “木大喲木大喲。” 就這樣,從夏季開始的孽緣一直持續到很久之後—— 桃谷次郎自己都迷迷糊糊,不知道為什麼會與這個討厭的傢伙成為玩伴,成為朋友,將他當作村子裡最好的好兄弟。 鬼神卻看得分明,這傢伙在潛意識中也有數,明白身邊的不過是虛假的幻影,當然會對唯一真實的自己更加親近。 當然,他是不會說破這一點的。 屑鬼神只會源源不斷地嘲笑小孩,說著“大笨蛋”,讓小孩氣得跳腳,另一個人格也忍不住冒頭。 “嚯,小貓咪也出來了嗎?”鬼神惡劣地咧開嘴巴,手腕一轉,撩亂地動作下意識吸引著少年的視線。 “可惜你這樣的小貓咪又能做什麼呢?” 頭上斜斜地戴著鬼面具,少年模樣的鬼神倚著和式住宅的樑柱輕佻地笑,在夏季的風鈴聲中構成了桃谷次郎的青春。 他惡劣的、神秘的、最親昵的幼馴染。 兩人並肩坐在神社前的台階上,時常被逗得跳腳,又被輕易哄好的少年咬著冰棍含糊地說“下一次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 他的人格已經切換過來,並且完全沒有那一段記憶,還停留在挑戰失敗、被幼馴染暴捶的畫面。 “是~是~” 鬼神不以為意地點頭,雙手撐在腦後慵懶地躺倒在台階上,渾然不介意上頭散布著濕漉漉地青苔。 被咬了大半、在烈日下融化滴著糖水的冰棍遞到他面前。 鬼神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子,“幹什麼?吃不完?” 青春期的人類有這麼弱嗎? “…不是。”桃谷次郎彆扭地道,“那個什麼…你為什麼不買自己的份啊?” “因為某人每次都會進貢給我啊。”一口咬上冰棍,感受到舌尖蔓延的冰涼,鬼神含糊地道。 “什麼?!”桃谷次郎果不其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才不是進貢呢!” 1. “為什麼比起我,會是你先離開啊!” 在唯一能夠離開村子的公車車站前,桃谷次郎滿懷不甘地送別幼馴染。 “明明我才是要成為英雄活躍在大舞台上的…!” 依舊穿著和服的鬼神挖了挖耳朵,“太吵了,笨蛋。” “你就好好待在村子裡頭吧,大笨蛋。” 一句句笨蛋砸下,桃谷次郎被擊沉,比起成績優越到被東京的大學錄取的幼馴染,他果然還是差了不只一截。 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都輸了。 “不過,你就打算帶著這些東西過去嗎?” 指著少年身上過於單薄的行囊,桃谷次郎不太確定地道。 鬼神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嗯,就是如此。” 桃谷次郎咬了咬牙,還是從後方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包袱丟給他。 雖然是討厭的傢伙,但一想到今後可能就見不到了,還是多少有點捨不得的…… 鬼神將大得幾乎要遮住他的臉的包袱抱在懷裡,困惑地反問他這是什麼。 “是給你準備的。”桃谷次郎雙手叉腰,“看就明白了,你肯定什麼都沒準備吧。” “寺崎先生說了,大都市的開銷很貴的,你的錢夠嗎?要置辦那麼多生活用品。” “…所以這就是你連炒菜鍋都給我捎上的理由?” …… 來到大都市度過了幾年的鬼神在街頭晃悠。 青年模樣的祂雙手攏在和服寬大地袖子裡,剔透地眼眸猶如琉璃或琥珀,折射出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走入人群的鬼神似乎也染上幾分煙火氣。 卻終究只是縈繞在身旁的雲霧,看似籠罩住身形,卻又沒能近身。 墨髮青年漫不經心的神情在劃過熟悉的身影時頓住。 “咔”地一聲輕響,木屐聲中止。 “啊!” 對方發出驚喜地叫聲,也發現了他。 桃谷次郎踩著興奮地步伐,撥開人群大步走了過來。 “浮生!” 他呼喚著鬼神告訴自己的名字,如同找到主人的大型犬,臉上揚起的笑容透著久別重逢的親熱,“原來你在這裡啊!” 青年穿著一身超現實的裝扮,色調與鬼神瞥見的霓虹燈差不多,華麗而又爛漫。 中式的立領無袖上衣裸露出結實的臂膀,手臂上的袖套裹住健碩地肌rou曲線,臂彎或露出的肌膚壓出些許褶皺,那份rou感反而襯得這身打扮愈發誘人。 腰際上垂落的紅色綁帶更是讓鬼神手指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麼繫著,不就是叫囂著讓人扯掉它嗎?’ 鬼神撩下眉峰掃了他一眼,“什麼在這裡?我才想問呢,你怎麼會過來?”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桃谷次郎拉著他的胳膊,興致沖沖地提議:“對了,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過來?我買了關東煮,一起吃吧!” 時光將思念醞釀成芳香的美酒,一遍遍去回憶,便會將記憶中的那人美化,美化了一萬遍之後,以前還會說他是討厭的傢伙,長大後再度見面卻只覺得驚喜。 記憶中盡是美好,就算桃谷次郎在比試中再度一敗塗地,站在他的身邊、幼馴染垂眸低笑的身影也令人帶上幾分懷念。 桃谷次郎熱烈地邀請他:“好久沒見了,來敘舊吧!” 鬼神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拉長尾音道:“還要再加點酒——” “知道了知道了!”桃谷次郎攬著他的胳膊,奔赴街道旁的超商。 他誇讚:“你還挺有情調的嘛!” 鬼神輕哼一聲,跟著他的腳步:“你付帳。” 桃谷次郎露出無奈的眼神,果不其然,耳邊傳來幼馴染慢悠悠地語調:“此乃供奉。” …… 不大的出租屋中,青年生活的痕跡卻讓房間內添了幾分居家感。 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周遭,在桃谷次郎的招呼下來到茶几邊落座。 熱呼呼的關東煮與幾罐清酒擺在桌面上,桃谷次郎又拿來兩枚玻璃杯,一人分了一杯。 乾杯之後,關東煮也吃得見底,青年咬字逐漸模糊,眼神不再清明。 “然後啊…留美醬她……” 青年捧著杯子傻笑,口中滔滔不絕地說著關於女友的事。 就這麼喜歡那個幻覺中的女友嗎?真不知該說他執著還是傻好了。 鬼神低頭飲了一口杯中的清酒,從澄澈的酒液中看見對方的倒影。 “…所以,我真的很想念留美醬啊!”桃谷次郎將臉埋進臂彎,語氣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嗯?”其實並沒有仔細聽他說話的鬼神陷入困惑。 桃谷次郎抱著腦袋,語氣真的帶上了哭腔:“嗚嗚…留美醬也一定、一定很想念我吧!要是不分手就好了…不,我可是英雄啊,果然還是得……但是留美醬她…!啊啊,好糾結啊——” 在桃谷次郎的展示下,看過他變身成咚龍悟空的鬼神這時候就沒再嘲笑他要成為英雄的夢了。 儘管那幼稚得像幼兒園小朋友的夢想,稚嫩又淺薄。 ‘英雄啊…這個笨蛋只是覺得很帥氣而已吧?他真的知道英雄象徵著什麼?又必須要維護著什麼嗎?” 鬼神一隻手搭在桌面上,撐起下巴興致盎然地看著他的情緒變化。 桃谷次郎的情緒變化極大,猶如遊樂園中的雲霄飛車,忽高忽低。 果然很有趣啊,這個大笨蛋。 喉間溢出一聲輕笑,鬼神出聲阻止他演化到以頭撞向桌面的舉動:“別想了,笨蛋。” “你又沒有戀愛過,怎麼會懂我嘛……”桃谷次郎將臉悶在桌面,悶悶地回道。 “……”鬼神的目光冷淡地落在他的身上,放下的酒杯杯底磕在桌面,響起清脆地碰撞聲。 隔著玻璃杯壁,水珠滑落,朦朦朧朧地透著鬼神起身的畫面。 他來到桃谷次郎身邊,單手掐住對方的雙頰逼迫他抬起臉來,“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我這裡有個方法可以讓你不那麼難過。” “如何?要試試嗎?” 桃谷次郎愣愣地看著他,嘟囔道:“什麼啊…居然有這麼好的方法嗎……” 他滿懷信任地點頭:“試!” 鬼神鬆開手,摸了摸他的下顎,有點兒像是在愛撫小貓小狗,另一隻手驀然將人按到榻榻米上。 “先說好,既然你都答應了,我可不會讓你中途撤離啊,笨蛋。” 鬼神語氣惡劣,屈膝插入桃谷次郎腿間,俯身上前,身影幾乎要籠罩住身下的青年。 和服寬鬆的領口稍微大一點的動作就暴露出胸肌、甚至是腹肌以下的人魚線都能窺見一點。 與自身健康的小麥色膚色不同,他的幼馴染即便體術強橫,身體卻仍舊白皙又柔軟,甚至看不到絲毫繭子。 按在下顎的手指可以證實這一點。 桃谷次郎略顯心虛地別開眼,自己在想什麼啊,為什麼要關注起幼馴染的身體? 鬼神收緊手指,捏著他的下顎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