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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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在海面上投下细碎的残影。艾拉沉沉地呼吸着,心口的那股冲动终于在宁静中慢慢平复。 “……满意了?”渡鸦乏力地倚靠在栏杆上,赤裸的双腿间红白交错,从腰腹到臀际到处都是被她十指抓握留下的痕迹,“你真的是个奇怪的女人。” 这算承认她是女孩子了吗?艾拉羞怯地拢了拢衣摆,指间流溢出细小的光点,光芒将污秽一点点剥离。 “渡鸦先生,我之前的无理并非有心为之……”想起他被自己逼到眼眶通红的画面,她心中顿感歉疚,赶忙正色解释,“况且我的力量也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后来被赐予的……” 省略了一些曲折的过程后,她简明扼要地道出自己拔出圣剑后魔力过剩的情况,只见渡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沉重地捂住了额头。 “该死的……神明们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他遮着那双异色的眼睛,似乎在消化某种难言的情绪,过了良久才捞起散乱的长裤,扶着酸软的腰身勉强站立。 “不管怎么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平静的语气掩不住他沙哑的嗓音,艾拉讶异地眨了眨眼:“你的意思难道是……” “别装傻了。”渡鸦蹙着眉把外衣系在腰间,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既然你解开了诅咒,我已经没必要再听那个私生子的命令。今夜正是离开的最佳时机,本该早点行动,没想到你……”他侧过头,眼神复杂难明,“跟我来,但愿那小子没睡死。” 船侧的舷梯只被放下一半,一叶小舟在海面上漂泊沉浮。汹涌的浪花拍击着船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升腾而起的海雾在二人脸上凝结出朦胧的水珠,艾拉打了个冷颤,不安地望着脚下的波涛。 “抓紧我。”渡鸦低声开口,不待艾拉反应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拽着缆绳纵身跃入黑暗之中。 坐在船尾的弗德曼正打着盹,听到动静后匆匆抬起了头。“大哥,你的眼睛……”他一脸惊奇地瞪大了眼,发现他破碎的瞳孔重现光泽,连忙看向艾拉,“原来你真的会法术!” “唔……”被男人摔在船板上的艾拉吃痛地摸了摸膝盖。有意的打击报复?不……他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类型,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做太狠了让他失了手…… “先别管这些,专心控制方向。” 渡鸦冷冷吩咐着,随即割断了系船的缆绳。船身在风浪中起伏不定,弗德曼听话地划起桨来,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瞄着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仿佛刚才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们要去哪儿?”艾拉收敛掌心的光芒,小声问道。她内心隐隐期望能重返阿瑞利亚,却也清楚这艘简陋的小船无力承载如此遥远的航程。 “先上岸。”渡鸦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堂而皇之地从胜利号下船会让你我立刻暴露在卢因的眼线之下,提前着陆至少多了点缓冲的时间。运气好的话,我们会在码头遇上开往莱弗利亚的商船,能混进去是再好不过。” “莱弗利亚?”艾拉怔了怔神,眼前浮现出一线希望的曙光,“莱弗利亚商人素来与王国关系亲善,若能托人传信给身在格利泽的奥莉维亚殿下,或许……” “你说的那个公主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渡鸦的语调里透着些许阴郁,他撑起另一副船桨,溅起的海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刺客,加上巫术,卢因的双重保险。除非绿地上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犯规的家伙存在,否则就只能等死。” “……”艾拉的心脏猛地一紧。她先前便怀疑过这场阴谋不仅针对自己一人,这些天她脑海里常常徘徊着信徒和平民百姓的安危,甚至还联想到战争失利的可能,但唯独没有考虑到殿下本人遭袭的情况。 毕竟在她所接触的人物中,奥莉维亚公主可谓是最聪慧狡黠、运筹帷幄的一位,她无法想象这位精明强干的女性会有被厄运牵制的一日。 虽不擅与之相处,可她终究是受了公主殿下诸多关照。偏偏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她却远在异国他乡,连自身性命都难以保全,对阿瑞利亚发生的种种更是有心无力。要不是被渡鸦出其不意地掳走…… 望着风浪中的男人,艾拉重重地摇了摇头。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乌拉斯的荒漠王卢因·沙帕尔,他无疑是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 *** 重新踩在地面之上让艾拉感到一阵晕眩。她还是踏上了乌拉斯的国土。脚底陷入泥泞的水洼,海鸥在低空盘旋,原来这片土地也并非处处都是漫天黄沙。 但她丝毫没有闲暇去拆解先入为主的印象和眼前的实景之差。本该在清晨时分熙攘热闹起来的港口,此刻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一群装备精良的黑衣人突兀地伫立在码头。意识到不对劲的渡鸦攥紧了她的手腕迅速逃离,而那个小胖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跑没影了。 艾拉踉跄着跟上男人的步伐,耳畔只有风声呼啸和鞋底踩踏地面的声响。港口的街道出奇的冷清,路边的店铺门户紧闭,仿佛遭受了什么浩劫般被主人抛弃。 “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将斗篷的帽檐拉低,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扩散。 渡鸦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他们在一堵破旧石墙后方停步,伺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艾拉的心跳变得急促,正要放个回复术便被打断。 “别乱来。”渡鸦压低了音量,面色并不比她好多少,“那群人里有巫师在,况且人数比预想中还多,贸然行动只会把事情搞砸。” “我没打算那么做啦……”艾拉轻声解释道。圣剑除她以外无人能够触碰,应该是落在了库尔德特的教会礼堂,除去练习以外,自己还从没试过直接以魔法作为攻击手段。她不安地绞着衣摆,“渡鸦先生,我记得你之前也用过巫术?” “那不是我的力量,仅仅是诅咒的一部分而已。”男人的额头渗出冷汗,显然早已筋疲力尽,“别对我抱太大期望。陆地和巫师,世上最让人想吐的两种东西现在凑齐了……” 马蹄声止于巷口,有人踏着脚步渐渐接近。情急之下,渡鸦突然拽过她的领子,将她狠狠压在潮湿的石墙上。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艾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脑袋几乎埋在他的胸口,脸颊被传递而来的温度蒸得绯红。 微咸的海水气息笼罩了上来,若不是被一群黑压压的身影包围,她其实很有一种舔上去的冲动…… “雷冯·斯托姆,我们奉王的命令前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从黑衣人中踱步而出,冷眼睥睨着二人,“你的行动已经偏离了既定轨迹。” 艾拉眨了眨眼,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全名,但一点没觉得陌生。所以那小胖子说的没错,这个姓氏意味着他是风暴岛的继承人。 “体谅一下人之常情吧,老东西。”渡鸦语气懒倦,却将她搂得更紧,形同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绿地上的女人终日无欲无求,实在太过没趣。要我说,做这档子事还得找乌拉斯的姑娘才算过瘾。” “荒唐。”老者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身后的几人跟着哄笑起来,“你不过是个从未被轮回之神眷顾的无能之辈,还配谈及此事?” 艾拉感觉到紧贴着她的男人正隐隐发颤,不由自主地将手臂环上他的腰身,手指在肌肤上安抚般地摩挲。渡鸦眼皮直跳,仍是皮笑rou不笑地回应:“人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向往,有什么不对?” 他低下头,干涩的唇瓣蹭过女孩的脸颊,在她耳畔呵出热气:“你给我老实点……这只是逢场作戏……呃……别来真的啊……!” 艾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探进他外衣之下,不知不觉滑入了臀缝,男人几番剧烈运动后的双腿正因疲惫而酸麻虚软。可这么多人围观着,她收回去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顺着脊椎缓缓向上,用指尖描绘着他凸起的骨节。 老者眯起眼睛打量着二人,忽然冷笑一声:“你们这出戏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可惜……” 滚滚黑烟从他掌心涌现,在空中凝聚成锋利的獠牙,朝二人猛扑而去。艾拉飞快地升起护盾,没料到那烟雾竟能毫无阻拦地穿透屏障。与此同时,渡鸦拽着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堪堪避开了这凶险的一击。 她的斗篷在混乱中滑落,不同于寻常乌拉斯女子的白皙肤色令谎言不攻自破,而光明的力量令她的身份在顷刻间暴露无遗。 “命运之女……”老巫师收起黑烟,嘴边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轮回之神的宠儿啊,请跟我们回去吧,荒漠之王恭候多时了。” 艾拉警惕地环视四周,尽管老者和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摆出一副恭顺姿态,但只要她稍有异动,定会招来围攻。她不禁蹙眉发问:“如果我不想见他呢?” “穆大人吩咐过,绝不能加害您分毫。”老巫师笑得越发瘆人,“可若您不愿随我们回去,必将引得王怒,所以……” 穆大人?并非出自荒漠王的命令?艾拉心里疑惑重重,只见老巫师一弹指,黑烟倏地缠绕上渡鸦的四肢,将他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两位刚才的那出戏码可算是演得惟妙惟肖,叫人忍不住多加揣测啊。”老巫师从怀中取出一把弯刀,饶有兴致地比划着,“且不提您是如何突破了那封印之术……命运之女大人,您既然费心为他解除了身上的咒文,乃至治愈了那些伤势,定也乐意再帮他第二次、第三次吧?” “你这——”看着那柄弯刀,渡鸦只觉左眼蓦地泛起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你以为她会在乎这种事?老东西,你选错了筹码!” 老巫师不置可否,猛地将弯刀掷了过去,直指他的眉心。艾拉本能地架起一道屏障将它挡下,刀刃砸在地面,溅起一簇火星。 “怎么,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老者讥诮地伸出枯手,黑烟再次腾腾而起。 艾拉张了张口,哑然无言。眼下看似有选择余地,实际早已处处受挟,除了听凭摆布别无他法。即便她对眼前的男人不管不顾,这些人也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更何况……她深吸一口气,视线在渡鸦身上扫过,一腔说不出的憋闷涌上心头。 “不必为难渡鸦先生,我跟你们走。” 不知为何,看到他被别人那样粗鲁对待,她感到格外不快。好不容易用自己的痕迹将他身上那些可憎的伤口覆盖,她不想再让他沾染上其他任何人的印记。 渡鸦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您可真是爽快人。”老巫师佝偻着腰走到艾拉面前,“那么,就恕老朽失礼了。” 他抓起那把带血的弯刀,黑雾缭绕之下,刀刃竟然化作一副镣铐。艾拉任凭他将自己的双手反扭到身后,被金属质地的锁镣牢牢锁住。下腹那股沉重的不适感卷土重来,只是这一次,拷住她手腕的不再是易断的绳索,而是坚硬无比的铁环和链条。 “你们不是要尽快把我带到荒漠吗?这个样子我没法骑马。”她昂着头,刻意对着众人高声抱怨。 渡鸦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周围的黑衣人不由相视而笑。那老巫师抬手制止了他们的不恭,语气却难掩得意之色:“看来即使是命运之女大人,也未曾见识过轮回之神赐予的这般伟力——您只需稍事歇息,我等即刻便可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