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高辣小说 - 潮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恶,好事者还冲着角落里的周渔大声嗤笑,“撕了撕了,看都没看就被拒绝咯!丢死人啦。”

半小时的车程,几辆大巴车将同学们重新放在学校大门口。

车门一开,同学们忘了刚才的插曲,欢呼着下车聚集起来,已经在商量着去镇上的网吧游戏或者是水吧打球。

甚至有胆大的,已经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直接点燃一支香烟耍帅。

没人注意到小耗子似的周渔等到大家都下了车,才从车门悄悄地钻出来,她远远绕开了人群,反倒是从西侧一处不显眼的墙头溜了进去。

这几天周渔看着比以往更寡言少语了,不过她一向是那种阴阴沉沉又不讨喜的女孩子,所以也没人深究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霖推了几个邀约,余光里看到她走远的地方若有似无地挑了下眉头。

如果没记错,学校宿舍早就在会考前一周关闭了,大家早都收拾了课桌和储物柜,今天之后他们就正式和初中部告别了。

周渔往学校里走又是做什么?

思绪只是短暂停顿了一秒,就被旁边几个拉拉扯扯的男生打断了,甘霖不太自在地躲开了他们蹭了铅笔灰的手掌,执意是要回家的。

网吧和水吧他没兴趣,也不觉得那些游戏有什么意思,况且吸烟有害健康,味道难闻,他宁愿回家在书房里闷上一天也不想受这个毒害。

顺手指了指对面街上一直等候多时的轿车,旁边同学才嘘声四散,有几个走了还回头叫着:“没意思啊你,爹宝啊?”

车子确实是甘景平的,知道儿子会考,特地叫家里的司机来学校等着接送甘霖回家。

路上,前面的司机在随着光盘里的无量寿经默念,最近司机的老母亲得了肝癌,家里头几个儿子都说人命有天,最后决定不做手术和靶向治疗回家找郎中吃点中药。司机是老小,以前最受母亲宠爱,算是于心不忍母亲在家等死,所以一直在念阿弥陀佛为母亲祈福。

甘霖无意介入别人的家事,所以扯出裤兜里的耳机塞进耳朵里抵挡着这种伪善的靡靡,顺便插上手机播放RichardCyderman的钢琴曲。

音量调大,盖住了扰人的声音,他才从拎过旁边座位的书包,把内层里的粉色信奉抽了出来。

司机碰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少年指腹正一寸寸小心抚平信奉上的褶皱,才垂着在夕阳下半透明的睫毛撕开了上头的红色油蜡。

信纸上有里廉价香水的刺鼻玫瑰味,淡粉色的信纸上还印着几朵带刺的玫瑰。

被从中间撕坏了。

没有署名,那上头只有时间和地点。

但甘霖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那个规规矩矩像小学生似的笔迹。

递信人想在学校篮球场西侧的第二颗香樟树下,向他亲口表白。

潮湿(1V1H)鸣蜩

鸣蜩

过了约定的时间,时钟指向八点,甘霖从饭厅走出来到庭院里透气。

厅里正在宴请一家从新西兰特地回国的华侨,他们一家早年间曾在甘景平的父亲那里观相算命,老人家说他们家走仕途必有连坐之祸,反之做生意才会风生水起。

当时那位家主可谓对甘家人讲的话奉若天道,所以国内开放窗口时期,立刻辞掉了地方副职,利用手上的职权举家移民,在新西兰做起了保健品的生意。

甘家人说的确实没错,不到几十年,换了两代人,这桩保健品的生意便尝到了甜头。

现阶段,他们多富裕,手上握着的钱权,已经不是当年一个区区副职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当年那个接替他职位的人,还没爬到正职,就因受贿败落沾着人命被双规落马。

因为感激,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定期资助甘家,今年夏天便是来还愿的,准备帮他们甘家老祖修建一所新的气派祠堂。

户外是五月鸣蜩天气,白天还明媚的阳光不见了,月亮同乌云一起升起来,突然刮起一阵斜斜的风。

雨点飘然而至,在风里被刮成倾斜的珠帘。

空中的氧气稀薄,假山下的锦鲤也要不停跳出水面,发出些扰人的吻水声。

雨下了一阵就停了,甘霖在一片嘈杂的觥筹交错中有些担心,担心的不是水池里的鱼儿是否缺氧,而是信里的周渔。

她同他约在六点,两个小时过去了,应该不会一直等在那里,淋着雨也要坚持吧。

可越想心里越没底,何况周渔真的倔强,最后一行下还落下一句颇为豪迈的:“不见不散!”好像傻瓜。

甘霖跑回房间扯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今天甘家摆了全牛宴,还在大快朵颐的父亲一仰脸看到他的急躁,冲他吼了一嗓子:“做什么?”

甘霖从不撒谎的,可是少年没办法合理化此刻自己的行为,下意识回头,就说了一句:“有东西落在学校,我骑车去一趟。”

人落在学校,勉强也算善意谎言。

甘景平对他多宠爱,当然信了,酒后大笑着说:“骑车得骑多久,家里有司机都不知道用。”说着他又回头跟周围的客人吹嘘:“我这儿子平常呢不问闲事的,就喜欢看书,那么多文言文的相术古文,他都无师自通!”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下一代后继有人啊。”

司机今晚去探望母亲的路上淋了雨有些感冒,本来已经吃过药准备睡下了,可是家主的话不能违背,所以立刻从厢房里蹬着皮鞋窜出来开车。

赶到学校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司机的感冒药劲儿上了,满面通红昏昏欲睡。

甘霖让他等在车里,他勉强道着谢,也就迷蒙着眼睛放倒了椅背。

学校的大门已然用胳膊粗的铁链锁着,甘霖顺着早上周渔走过的地方,绕过隐蔽的墙头,没有几步就看到一处露着一人多高缝隙的侧门。

他身形比驺虞高大不少,弯腰从缝隙钻过去的,“刺啦”一声,手里捏着的玄色外套不幸被扯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至此,甘霖瞅着手里的惨不忍睹的衣服,才懊恼地揉了一把自己发红的耳廓。

说实话,他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非要错过了这样久的约定时间,还来赴这个约。况且据他所知,周渔的父母一直都还在海云镇上打工,镇上也只有一所高中,就算今天不见,以后他们还有无数个见面的机会。

喜欢不喜欢的,也不该是他们这种年纪该探讨的问题。

爱情这东西,听说过,但距离他们这年纪还太远,虚无缥缈的,像是天边悬着的玫瑰色云朵。

可想是这样想,甘霖还是拨开了身侧的不少杂草,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只看一眼就走。”少年这样告诉难以平静的自己。

希望她没有淋到冷雨就好,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