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简】99号办事处(空心人 五)
书迷正在阅读:淤青、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偷情二三事、哦,是性欲啊、嫩芽、烂熟莓果真的爆酸、三张剧票(兄妹骨科)、帝国囚笼、别有用心的姐夫、别想逃
过去简隋英都没怎么带那块牌子,所以自然而然没发现那块牌子里的玄机。不得不说,李玄这老家伙着实深藏不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做预料到简隋英消化龙鳞不会那么顺利的缘故,在给简隋英弄牌子的时候特意嵌了自己的一道灵气进去,只等简隋英把龙鳞消化到一定程度便自行牵引着他将消化的龙鳞在身体里散开来。恰到好处的消解了他心头那点儿一直郁/结的燥热。 可这老家伙偏生嘴严的很,做这个牌子至今已经将近两个月,愣是一个字没露出来。 简隋英心说这又不是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可一想李玄这一贯只做不说的行径,倒也算是理解,只不过他到底是承了李玄的又一个情,再装不知道未免不好,尤其是这老家伙那个似笑非笑的嘴脸,明显是看出他已经发现了,于是难得老实的讪讪道。“那个……谢了啊。” “嗯?”李玄还忙着赶路,见这鸟猛的说了这么一句窝心的人话,一时竟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反正我说完了!你没听见是你的事儿!我不管!”这鸟安分大抵也只有一刻,让他再说一次那些酸了吧唧倒掉牙的话第二次是万万不能的,只听李玄疑惑了一句,当即吼了起来。随后又像是掩饰什么一样指着极远处似是脚印消失的地方的一处石碑高声道。“你看那是什么?” 简隋英眼力极好,其实石碑离他们尚有十分遥远的距离,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他也只能看个依稀,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预感作祟,他本能的觉得这个石碑不似这个林子里凭空生出来的,而像是被刻意立在那里,像是代表着什么。 “贯胸人的界碑。”李玄轻声解释道。“我们到了。” 说着,李玄陡然加快了脚步向那处的石碑走去,速度快的一时竟把贯胸人抛下了老远。 直到到了附近简隋英才发现,这石碑的确不是由这树林天然形成,反而是经过人工凿刻,上面栩栩如生的雕着一只硕大的三足鸟,三足鸟约高半丈高,垂着双目,以一种居高临下、悲天悯人的姿态静静的俯视着下面跪拜的人。 如此图案如此雕绘,傻子都能看的明白这是那个所谓的贯胸族人在搞各族崇拜。 “不是,你怎么没说他这族里拜鸟啊。”简隋英看着眼前的浮雕,愣了半晌,喃喃的说道。“不过这鸟好像多雕了一只脚,啧。”简隋英慢吞吞的说完,不等李玄反驳,就继续主动开口道。“别跟我说什么不认真听课哈,这玩意是金乌,我认识。”说完还不忘摇头晃脑的科普。“《山海经·大荒南经》有记,‘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说的是天上十个太阳都是帝俊与羲和的儿子,它们是长有三足的踆乌,也是会飞翔的太阳神鸟,这鸟统称金乌。” 科普完,简隋英即刻高傲的昂起了头,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的太好了,该夸了。 李玄:“……这不是都知道吗,那还有什么疑惑。” “谁说有疑惑了。我是说这族没眼光,都拜鸟了,也不知道拜个大的,拜金乌有什么意思,百鸟之王在这儿呢。” “通常一个氏族的图腾,都与他们的祖先有关。只是没料到,这贯胸族的祖先,居然能和帝俊扯上关系,贯胸人记载的祖先明明是房风氏。” “那房风氏的祖先呢?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简隋英慢吞吞了品了品李玄的话两遍,提出自己的见解。“记载不是说房风氏的祖先和后裔有关系吗?后裔还射过太阳,那太阳没记错的话,就是金乌吧。”简隋英说着自己先皱起了眉头,自我反驳道。“也不对啊,他们都把金乌射下去了,这不是说明两族有仇吗?要是只拿这个当图腾功绩炫耀还说得过去,可这个碑刻的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儿吧,这鸟怎么看都像比他们高一等。诶,你研究这个研究的多,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有猜测,不过也不能确定。”李玄暗付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还记得我和你讲的贯胸人的故事吗?” “记得啊,房风氏的臣子为了报仇刺/杀大禹,结果刺/杀不成吓得自/尽又复活那个故事。跟那个有关?” “应该是,大禹复活那个两个臣子用的是不死药草。不死药草,只有西王母那里有,而金乌,就是西王母的信使。” “哦,也就是说,金乌不送不死药,贯胸人的祖先就活不了了,也就没有这一氏族了,所以他们才搞的这个崇拜。”简隋英接上了话道。“这倒也说得通,诶,老东西,金乌又称太阳鸟,你说刚才太阳烤的那么热,跟他们这个崇拜有没有关系?” 简隋英这鸟不作妖的时候,条理清晰的很,一下子就找出了其中关键所在,只不过,对于他的疑问,李玄也不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虽然是位数不多的一直没有被封印的神兽之一,可对于远古的事情尤其是边边角角的记忆毕竟有限,也做不到有问必答,只得实话实说道。“还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有联系,那就应该不是巧合。” “就是说……”说到这儿,简隋英顿了顿,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算了,瞎推测也没什么证据,先不管这些了。这地方都到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进去的好。” “说的也是。”李玄也点头,不过话音刚落,就见那个贯胸人气喘吁吁的也赶了过来,只见他当刚跑到这里,堪堪看了那石碑一眼,膝盖一软,咚的就跪了下去。 这措手不及的一跪份量着实不轻,简隋英张了张口,正想借机占点儿便宜来句“平身”之类的话,可还没等开口,就感觉自己的正下方倏然一空,随之而来的是坠落感伴随着轰隆隆石块下落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遭心的贯胸人跪的究竟是什么地方,石碑就这么被打开了,不过是向下开的。 简隋英是鸟,当然不怕下落,可另外两个是人形。他虽是见过李玄御空飞行,两次飞来飞去都是招云然后借着云的力量,和他这种自带翅膀的着实不同,也不知道这狭小的地方还能能不能借的着云。剩下一个贯胸人自不必提,就是个胸口有洞,脑子在简隋英看起来也有洞的普通人,更是是连飞都不会飞。 思及此,简隋英暗骂了一声,扑腾起翅膀,提起爪子下意识的就要去抓两人。可抓第一个的时候,就觉得爪上陡然一空,原来这心眼颇多的老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借助了什么东西缓冲了一下,以致于下落的过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快,又在一瞬间拉了那个贯胸人一把,让他落地落的的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甚至还抽空瞥了简隋英一眼,似是也要拉他一把。 简隋英:“……”大可不必,老/子是鸟,完全能自保,用不着什么事儿都这么尽心竭力。 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可简隋英到底是在落地之后默默的重新站到了李玄的肩上,半晌竟一句话都没说,只十分不满的瞪了惊魂未定的贯胸人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火,又让那火落到了李玄的手掌上,任凭李玄捧着那点火在地下石室照了一圈儿,这才开口冲着贯胸人骂道。“跪那么快干嘛!你当是跪老/zu/宗呢!”可还没等骂完,就见这贯胸人脸色瞬间变了。 贯胸人也知道刚才那危险是因为他这一跪搞出来的,心虚的很,可他也着实是控制不住自己,因为,简隋英刚才骂他那句话,似乎,好像确实没骂错。这地方,还真是他祖先的墓地。 简隋英眼见贯胸人这表情,当即毛就炸了。他这么也没想到这么句无心的妄语居然成了真,再联系起他们之所以会找到这儿的那些十日之内的脚印,后背登时冷气直冒。下意识的抱紧了李玄的脖颈,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丫的,这次找到的居然不是人,是鬼。” “也不一定。”李玄安抚似的拍了拍简隋英的翅膀,示意的放松些,又用那团火照着其中一处未开的石门,在那处停顿了一会儿,直到简隋英也望过来,这才淡淡开口道。“你看这个。” “这有什么。”简隋英嘴里说着,却顺着那火光仔仔细细的看了过去。只见这石门左右两侧又各刻了一只三足金乌,只不过这次再不是悲天悯人的姿态,而是怒目圆视,似是在审视着来者。 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这东西是被刻在门上,又是老祖宗墓地的门上,为了防盗墓的都得弄的可怕一点儿,以视恐吓,简隋英倒也不怕,只是疑惑李玄为什么要让他看着,于是问道。“它怎么了?” “不是图案。”李玄抬手抹了抹那门上的雕刻,轻声解释道。“是让你看这门。” “哦。”闻言,简隋英又把目光放到了门上,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疑惑道。“这门,是不是新了点儿,他们老/zu/宗不是几千年前就……” 简隋英说的没错,这门看似古朴又唬人,可细瞄上去便能发现,无论是缝隙处的灰烬还是上面的斑驳,都不像是几千年前遗留下来的。 “确实。”李玄见简隋英也发现了,点了点头。“看样子也就是在这一两年之内雕的。” “那也不能证明这地方不闹鬼吧,万一是哪个鬼心血来潮弄这么一出呢?”可说着说着,简隋英自己都觉得立不住脚,甚至还把自己给琢磨乐了,又否定道。“也是,谁家鬼闲着没事儿给自己墓里雕东西玩儿,这得闲成什么样儿。这么说,他们可能就在里面儿?这里面……” 简隋英说着,又不自觉的瞟了那个若有所思的贯胸人一眼,硬生生把后面儿的话咽了回去,不过他知道,李玄肯定是懂了。 即便是真找到贯胸人的族人,也别抱太大希望,谁家正常人放着地面上不住,住到老/zu/宗的墓里来。简隋英估摸着这些人即使觉醒,可能和以前也完全不同了。不过他们已经找到了这儿,也没有面儿都不见就返回去的可能。思及此,简隋英也不再犹豫,摇了摇李玄的脖子催促道。“走吧,进去找,现在只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什么事儿真看到了也就清楚了。” “嗯。”李玄想的和简隋英差不多,见简隋英也不反对,便径直推开那间石门,从两只金乌中间穿过,又招呼了一声贯胸人,这才引着火光继续向前走去。 他这火光幽暗,又照的不彻底,不过简隋英还是眼尖的注意到了他们脚底。他们走的不是条实心的石板路,而是条约双臂宽的索道。而索道的下方,也不是什么空洞,而是滩一望无底的红流。 “这,这,这。”贯胸人俨然从来没进过这间牧师,当即被吓了个哆嗦,再说起话来都磕磕绊绊的。“这,这下方总不会是……”剩下那个字他没敢说,说出来实在过于骇人,这红的水流,怎么看都不像是颜料的色泽,那就只能是……xue。能填满这么一个大池子,得用多少/xue……换句话说,得死多少人。 他生于贯胸族,长于贯胸族,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祖先或者同代出现过这么大规模死人的事件,可既然没死过这么多人,血又从何来呢? “别紧张,好像不是那玩意儿。”简隋英其实也跟着哆嗦了一下,不过他冷静的到底是快了不少,加上兽类的敏感程度,闻了闻,这才轻声道。“没什么腥味。” “那是何物?”这句话贯胸人是冲着简隋英问的,似是从简隋英的话里找到了定心丸,又急于确认。可惜简隋英也只能凭着腥气来判断这到底是不是血,更深一步,他却是闻不出来了。 “应该是朱砂。”解释这话的是李玄,不过也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就皱起了眉头。朱砂有什么作用他再清楚不过,不外乎是辟邪,看这红流的流动程度,也不像是很早以前就弄出来的,那么也可能是觉醒以后。可觉醒以后弄这么多辟邪之物,又在门口刻着威吓作用的三足金乌,目的是什么呢?换句话说,贯胸人觉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们逃到了墓里居住,又搞了这么大个阵仗来辟邪。这邪,又是哪来的邪? 可他也知道,凭空猜测确实一点儿用都没有,于是开口说完也没再解释其他,而是托着简隋英径自沿着这索道继续向前,朝墓的更深处走去,贯胸人见状,也不敢多问,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约莫又走了一刻,这墓索道终是到了头,映入眼帘的,赫然又是一道同之前一模一样的石门,这次谁都没再开口,而是直接再次推开了石门,然而就是石门被推开的一瞬,那号称凤凰之火的火焰,竟在一瞬间毫无预兆的熄灭了。 周遭倏尔一黑,连李玄的脚步都顿了一顿。 “这太不对了。”简隋英默默的揽紧了李玄,随即就发现,李玄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他的背脊上,又在上面捋了几把,像极了安抚。 简隋英:“……” “那个,我没怕……” “嗯。知道。”李玄声音依旧淡淡的,不过拂拭的动作没停,简隋英也没搭理他,被他这么捋了两把,刚才那些不安确实被驱散了不少,反正漆黑一片,李玄也看不清他表情,他乐得享受。 不过总这么黑着也不是事儿,简隋英暗自享受了一会儿,这才抹黑找到了李玄手的位置,又在上面吐出一团火,等那火在李玄手里越燃越旺,旺到照亮了四周,才探出头打量起了四周。 这处大抵是处石窟,看起来比刚才那个索道好了不少,不过也有限,石窟的墙壁上依旧雕着形态各异的各类的画,每幅画所展现的内容不尽相同,从入口看过去,大抵还是部连续剧。 简隋英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画壁上详细记述了后裔射日以及大禹杀房风氏,以及贯胸人祖先复活的全过程,竟与简隋英和李玄猜的大差不差,因为后面一幅,却实刻了一只金乌嘴里叼着药草向房风氏领地的方向飞,而画的最后,是三足乌金被供奉为神鸟,接受贯胸人的朝拜。 这一系列画,大概是引起了贯胸人心中的某种归属感,他下意识的就想抬手去触碰经由自己祖先手中记录的东西,可还没等碰上去,就听到李玄突然高声制止道。“别动。” 贯胸人自打见到李玄以后,从来就没听到过李玄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当即惊的梗在了那儿,维持着一支手悬浮在半空的姿势,缩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紧接着,就听到李玄继续高声道。“你朝着最里面儿的方向跑,别回头,这鸟是活的!他要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