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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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昏沉沉的,只点了几只火烛,秦君则靠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道迟本以为小孩已经睡着了,刻意放了脚步。但秦君则并没有睡着,他似乎是一直在等她。 柳道迟走进屋内,那小家伙对视线便停留在她身上。 “现在还疼吗?” 柳道迟问他。 秦君则垂下眼,点了点头。 他看上去情绪不太好,柳道迟轻轻的摸了摸他的眼眶。 “那母后给你上药好不好,母后给你吹吹。” “吹吹就不疼了。” 话音未落,小孩的身体便轻轻的抖动了起来,眼泪将柳道迟的指尖都打湿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柳道迟还是心疼了。 他表达很困难,心里难过了,身上不舒服了也只会用简单的词语来表达。 就是疼。 可常人来看根本就不知道这疼到底是那个层级。直到柳道迟曾将相同的药用在了死囚身上,对方将自己的眼睛挖出,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个小不点说的疼究竟是怎么样的。 她小心翼翼的给秦君则上药,但小孩的眼泪就像是止不住了一般,药水顺着眼泪一起滑落了。 她看着他可怜,叹了口气将药膏放在一旁,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母后在这呢。”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更疼了。” 小孩搂着她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发着抖。 她现在也是有些后悔了,太医曾说秦君则的眼睛最好少见光,或许还不应该天天让这个小东西去前朝面见大臣。 半月见一次也应该是够了。 正想着,小孩在她的怀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哭好了吗?” 柳道迟用丝巾轻轻的给小家伙哭红的眼睛擦泪。 秦君则垂下眼点头,耳间红红的,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拉着柳道迟的衣角,想了好半天后,问她。 你今天会陪我吗? 柳道迟轻轻的用白纱将秦君则的眼睛缠好。 你长大了。 她本想这么说,可看着那小家伙乖乖的坐在床边,她终究还是没能将拒绝他的话说出口。 她拉着秦君则的手,在对方的手心里轻轻写了一个好。 她陪在秦君则的身边,这小孩长得并不太像秦盛礼,但性格确实随了大半。 准确说,是随了她同秦盛礼刚成婚时候还没有生病时候的样子。 再怎么说毕竟确实是那人费劲心力生下来的小孩,性格像他也是正常的。 可柳道迟却说不上这样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她看着一旁小孩的睡颜,小心的帮他把被子捻好。其实按理说来秦君则从出生到现在,比起她,跟着秦盛礼的时候倒是多些。 但他终归还是个孩子。 柳道迟曾止一次的想要问他,问他是不是想他父皇了。 可话未说出口变也觉得好笑。 问了又有什么用? 想又如何,不想又怎样。 反正那人是回不来了。 她也曾想过自己是否是后悔了。 后悔逼迫秦盛礼生下这个孩子,在孕期为了让这个小东西足月,停了他治疗癔症的药,才让他情况恶化的这么快。 她细细的想了。 反复对审视她过去做过的事情,但很遗憾,得出的结论都是她不后悔。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做了,现在的她才能抱着这个小家伙,她名义上的儿子,来思考她应不应当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