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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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被抢先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是一点都不委婉如此直白地表达出来,虞老爷子面子一时挂不住,竟有些哑口无言。 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回复的虞洐继续开口。 “虞成不是挨打就长记性的狗,他连狗都不如,被砍/了/手脚尚且还要蠕动着继续胡作非为,这样的人,无论给再多的机会,他也做不出一件能让人入眼的事!” 闻言,虞老爷子眉宇皱成川字,立刻骂道:“哪有这样骂自己父亲的?虞洐,你注意你的措辞!” “他配当我父亲么?” “你心里有火也决计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虞老爷子激动起来。 虞洐懒得呛声,将其置之不理道:“我没别的意思,虞成是什么样的人,您自然是比我理解透彻,至于我是否说错......” 虞洐低声笑笑,另起话头:“反正无论如何,这过错都不该由白臻榆担,至于处理这件事的人也不该是您——而是我。” “既然您真心觉得这项目根本就不配提及到‘虞’字,那合情合理,和它关系最大的人是我,如何处理也是我说了算,关于虞成背刺我这件事,实在是证据确凿,只差公开,这就是我的决定。” “......你这是在威胁我?”,虞老爷子捏紧拳,脖颈处因激动狰狞起青筋,“虞洐,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爷爷?!” 怒火之下,他快速得找到虞洐方才话语中的关键词——“白臻榆”。 是的...... 变量就是白臻榆...... 之前他当着虞洐和虞成两人的面处理,虞洐虽rou眼可见的不开心,却也没说什么,甚至是没有在他面前表达不满过,显而易见地是默认了他的处理方式,更是懒得再管,可现在呢?单单是权衡利弊后,隐晦地说成是白臻榆导致这一切,舆论还没全然掀起来呢!虞洐就在他面前这样咄咄逼人! 可为什么呢? 白臻榆......虞老爷子开始回忆上次虞洐和白臻榆两人一起出现在他面前是多久远的事,当时两人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而他更是看得出来虞洐对白臻榆一点情感都没有,不然事后他也不会对白臻榆说什么“掌握分寸”这样的话,这样的关系,虞洐绝不可能会为白臻榆抱不平说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虞老爷子眸色愈发深沉,他眯起眼,对事物脱离自己掌控这件事极为不满。 “......你就为了个白臻榆这样同我说话?虞洐,你的涵养呢?你现在着实是让我失望!” 虞老爷子从善如流地对虞洐施压,他知道虞洐最缺的是什么,虞洐这孩子他最渴望...... “我又让您失望了吗......”,虞洐忍不住笑出声,只是一声比一声低哑,简直像是从喉管处挤压而出,“那大概我就是顽劣,不值得您期待......” ------------------------------------- 真是过于令人出乎意料的反应。 饶是虞老爷子入土半截,短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地面对自己的误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于茫然地眨眨眼。 不对...... 怎会如此?! 人人都说虞洐这人看似有心最无心,可谁都要淌这么一遭才明白这道理。 可只有他知道,虞洐这孩子最渴望地就是爱。 而由“爱”衍生的许多东西,关心、期待、在意......诸如此类,都是会让虞洐乖乖听话的绝佳利器。 而虞洐之所以不断地寻求认可,在人与人之间流连辗转,只是迫切地希望寻求到他人眼里的意乱情迷,从这种廉价的感情中获得认可罢了...... 毕竟,虞洐从小到大,得到的爱少之又少,而每一次所有的糖里都裹着砒霜,有了这样的经历,怎么可能不假思索地把真心交出来?而他,身为虞洐最敬爱的长辈,是虞洐幼年时代汲取为数不多温暖的唯一来源,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每一句话的威力,明白在虞洐那什么都不入眼的凉薄里,他到底占据怎样的地位! 所以,此时他才这么惊讶...... 虞老爷子脸色黑了,“不期待”、“失望”以及“真让人痛心”这类的话,可能出自于他的口,但绝不可能由虞洐自己亲口说出来。 因为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火,如履薄冰地走了这么多年,宁愿自欺欺人下去,也绝不会亲手将其熄灭。 虞老爷子深谙人性,自觉只要自己态度更为和缓,就能让虞洐回心转意,只不过他现在有些心慌。 “虞洐......” 他张合嘴,终是出了声。 ------------------------------------- “什么意思?” 白臻榆于极度困乏中沉沉睡去,此时再度转醒,才发觉自己手机有无数条消息和未接来电。 怎么回事?他尚且处于迷蒙状态的眨眨眼,还未把疑问说出来,在看清消息内容后,脸上血色尽失,震惊地捏紧拳。 他整个人绷得格外紧,身上那不合身的病号服随着一寸寸骨骼挺括起来,但下摆掩于被中,因空荡荡而堆起皱褶。 几乎是立刻拨出电话,顾不得此刻声音沙哑,胸腔闷痛,连昔日最在意的礼节也放置一边。 “臻榆啊......” 看到意料之中的电话,系主任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颤颤巍巍地喊了白教授的名字,尽量显得亲昵,能让接下来的谈话顺利进行下去,而不至于显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