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利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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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呛鼻的烟草味,白烟强势钻入鼻腔让你连胸口都堵得慌,忍不住皱眉捂住鼻子。 你坐上副驾驶,咳嗽了几声,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讨好: “哥,你…心情不好吗?” 陆沉没动,也没答,只是静静盯着你的脸,暗红的眸子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过了半晌,他掐了烟,边开窗户通气边闷闷地吐出一个音节当作回复。 “还呛吗?”他问。 你愣了一秒后连忙摇头:“没味道了!” 两句话后气氛又沉静下来,陆沉斜睨着你的方向,依旧无言。 那道目光灼灼地落在你身上,你心跳更快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连系安全带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 终于,你干干的朝他笑两声:“哥,你怎么老看我?”怪吓人的还。 “我有看你吗?” 陆沉挑眉,低低笑了两声,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之后他将视线偏移开,默默启动车子。 “唔…”你张张嘴,说不出话,只得看向窗外。其实是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他明明是看了的,虽然不明显,但确确实实是盯了你半天。 不知是心虚还是他的眼神压根儿就不对劲,你额头出了汗。 在陆沉的目光下,你总觉得自己像个赤裸的孩子,毫无秘密、毫无遮掩在展示在他面前,所有的掩饰在他面前就成了笑话,轻易就被他看穿。那道视线太灼热了,火烧一般的烫。 要是平时你肯定注意不到这些,只不过现下心底清楚自己犯了错,所以忍不住去关注他的神情举动。 你害怕。 怕陆沉知道你撒谎,更怕陆沉会惩罚你。 车子缓慢行驶在平滑的大道上,男人直视前方,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根根圈住方向盘,慵懒态十足地轻点。 小小的空间内连呼吸声都无比清晰,你心里还在忐忑陆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撒谎,手指交叠在一起,紧张地掐住掌心的rou。 身旁的人沉默了许久,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玩得开心吗?” 嗡的一下,你只觉得耳边响起阵阵忙音,强压下那急促的呼吸,不自然地提高音调问:“什、什么玩得开心啊?哥你说什么呢……” 还没等抬头看他,低哑的哼笑声就传入耳膜,你紧张地吞咽几下口水,缓着呼吸,静静等待他的下话。 “怎么很紧张的样子?”陆沉的语气轻松几分,尾音上挑,有点儿调侃意味,“不是说去参加美术活动了吗?开心吗?” “开心!” 你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因紧张而紧绷起来的肌rou都放松下来。 边笑边晃着腿跟陆沉分享在学校的日常,比如上哪节课出现了什么趣事,比如在食堂吃到好吃的饭,再比如周测考试有了进步。你说,他听,这是你最喜欢的事。 对于陆沉,你的感情是复杂的。你害怕他,却也依赖他。 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血缘的纽带总是神奇,只要靠近,那些虚于表面的畏惧就会自主地减弱许多,剩下的便只有小孩儿对长辈的亲昵仰赖。 你跟陆沉最亲,从小就是。 小时候你就喜欢黏着他,这或许是小孩子的通性,乐意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儿。 陆沉当时可不理你,嫌你闹,你一过来他就沉着脸躲,躲不过就进屋里把门反锁。这顿cao作下来,基本上没过几秒就能听到你那尖锐刺耳的哭声,他更烦了。 不过长大些就好了,不再是不懂眼色的小屁孩儿了,有自尊了,也要面子了,后来陆沉不理你,你也就干脆不理他了。 但父母去世之后,你就只剩他了。 那只能黏他了,就算人冷着脸不想理你,你也得过去哄,过去跟人家贴。 就像现在这样,你坐在车椅上巴巴儿地跟人家说话,人家也不怎么理,只是偶尔笑几声当作回复,敷衍得很。 但你不敢跟他摆谱儿,一是怕他不要你,二是自己心里也发虚,毕竟是撒谎了。 在陆沉给你立的规矩里,首要的便是诚实。小时候教你说假话羞羞脸,长大了教你对他绝对坦诚,绝对坦白。 一旦违反了,等待你的便是打在手掌的利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