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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了摆手,“我去小卖部。”他表情有点淡,虽然也没露出什么不虞,可简泽安就是本能地感觉到他在不高兴。“要不,我外卖分你一半?先垫个肚子,然后第一节课下课再来买?肯定人少。”“用不着。”这话一出来,简泽安和林霄都是一愣。这话,有点冲。简泽安打量他:“你……怎么了?”林霄“啧”了一声,没有控制表情。烦躁从他英气的眉宇间流泻出来,浓黑的眉毛一拧,凭空带出些不好惹的气场。“没怎么,饿得。有点烦。”语气仿佛敷衍。“行了,我排队去了。”男生随便挥挥手,没等简泽安说话,就已经转过了身。简泽安看着男生高大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后才向教学楼走去。.下午放学,简泽安和夏何然直奔医院。这个点儿医院门诊自然不放号了,于是挂了急诊去看。简泽安本来是想着要找一下自己熟悉的医生,拜托对方帮忙把病情在不违反职业道德的前提下稍稍说得严重一点,比如该休息两周说成休息三周这种。结果他们遇到的医生一检查,直接就说最好应该上夹板。反而简泽安有点急了:“很严重吗?他这个会留下后遗症吗?”“不算严重。普通的踝关节扭伤。”“那怎么要用夹板啊?”“支具是用来让踝关节中立位固定的。”医生言简意赅,一面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敲,“应该早点来,你这个都过两天了。再拖着更好不了了。——固定三周啊,然后才能锻炼。给你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打印机一阵响,打出来医嘱和药单。医生签了个名,很酷地用下巴点了点单子的方向:“拿着。一层缴费取药。”“哦,谢谢您。”简泽安听明白其实不算严重,松了口气,拿上单子,等夏何然艰难地把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脚趿拉进鞋里,两人一起走出去。取了药,简泽安拿出手机对医生开的单子咔嚓一拍,编辑V信发给简家公司里的律师,大概把事情说了,拜托对方帮忙写个律师函。发完V信就看见夏何然在旁边看着他笑。简泽安觉得耳朵有点烫:“你笑什么呢?”“就是觉得挺开心。”夏何然把药和单子塞进书包,“来三中之前我没想过能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简泽安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咳……说得够rou麻的。同学嘛。”夏何然摇了摇头。“我以前在X市,你知道吧?边上那个县级市。”他声音有点轻,“呆了三年。我初二过去的。X市很小,上同一所学校的,基本都住在附近,从小就认识。我一个外来的,融入不进去,更要命的是,我和mama租的房子,房东是班里一个同学的mama。她造谣我mama……那个同学受她影响,在班里胡说八道,那些同学都说我是——算了。”他说到这里,闭上嘴,没继续,表情却划过一丝苦涩。简泽安的心脏怦怦直跳。——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剧情里,刘子强第二次带人堵夏何然、程子琛遇到后直接冲上去跟夏何然一起打回去之后,夏何然对程子琛慢慢敞开心扉、吐露自己过去的内容?可是……可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关键是人物不对啊!简泽安有点乱。但当他瞥见夏何然脸上轻微的恍惚和隐痛,立刻把这点困扰抛在了脑后,心都揪了起来。少年有张精致的面孔,看着他,你会以为这是个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可偏偏事实恰恰相反。夏何然的话说到一半,没说下去。简泽安却知道他要说什么。在梦境里,刘子强等人逃跑后,少年靠坐在了墙角。因为打架,他的校服被扯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也是一片尘土。他摸出一根劣质香烟。被梦里的程子琛夺过,不让他抽。然后少年就笑起来,明明没有抽烟,却笑得咳嗽。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抽那一根烟,还是想要借着烟的呛人气息,掩饰他哑了的嗓音。“草……他们这次真的惹到我了。他们不该——不该说那个词——”简泽安看着眼前的少年。和梦中看到的如出一辙的角度。对方侧过头,紧抿的唇线里生生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词语。但简泽安知道的。梦里,原本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抵挡和还手的少年,是在刘子强用恶心的语气无意中骂出四个字——婊·子养的”——之后,忽然像是被解开了某个封印一般,整个人瞬间变成失去理性的兽类,连眼睛都转为血红,下手一下比一下更重。——直到来围堵他的人面对如同发疯的他心生恐惧,想要逃跑;直到程子琛甚至不得不转为拦着他,不让失控的少年下死手把刘子强打出问题来。简泽安想起梦里的夏何然近乎疯狂的眼神,一阵心疼。可那是梦里的事情,按理说简泽安不该知道那些。看着眼前略微侧过头、咬肌微微凸起、显然是咬紧了牙关的少年,简泽安只恨自己这么多年来没好好学语文,不能引经据典从司马迁讲到苏武,从忍辱负重讲到闻鸡起舞,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语。此时嘴巴张了又闭,最终只能本能而拙劣地试图安慰:“你已经离开那里了。你不会再遇到那些人了。现在——现在还有以后,会好的,会越来越好的。”他磕磕绊绊,几句话说得像是幼童学语般只会用简单句。冒着傻气。夏何然却被这笨拙的语气,从大段沉重的、负面的、晦涩到令人如同身陷梦魇的过往里拉了出来。他怔了一下,如梦初醒,似乎沦陷的意识全数回笼。这才在在口中尝到腥甜。原来是咬破了口腔内壁。他抬起眼睫。医院的白炽灯明晃晃,淡淡的消毒水味环绕在四周。这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场景,却奇异地叫夏何然长长松了一口气。侧眸,男生穿着和他自己身上同样的校服看着他,眼神里慌乱而关切,似乎懵懂,又似乎什么都了然。夏何然慢慢扯出微笑来。起初艰难,后来却真切地有了愉快的意味:“嗯,我知道。我也觉得现在很好很好。”“是吧。”简泽安看他重新笑了,也松了口气。“你看我们市就很好啊,这么大个副省级城市,谁也不认识谁,班里同学虽然一半是三中初中升上来的,但还有一多半哪儿来的都有。而且这么大个年级,又是高一最后重新分班,大家之间也没比跟你熟悉。你要是没说得上话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