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包兔子,让她揣小兔子(并咩有)
summary: 湿冷张牙舞爪,嘶吼喧嚣;温暖悄无声息,蓦然产生。 张辽带回来的梅子才吃了两天,就进了梅雨时节,期初是断断续续地下,有时上午,有时下午,后来的就连天得下,很少见到放晴的日子。眼瞅着青梅要长霉了,她就都拿去酿酒了。酒窖里还有去年做的,她拍了拍坛口的灰,就着一嗅,酒味直往脑壳钻,闻得人头疼,真不知道张辽为什么喜欢。 去年的可以喝了,一会儿拿出去,今年的现在做,一边往坛子里扔一边偷吃。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青梅了,进了梅雨季节就没有梅子吃喽,她小心的把青梅去核,去得好得就扔进坛子,不好的就放进嘴里。处理不到一坛子,人就有些饱了,微微泛起困意,她伸了个懒腰,真是日子好了就犯懒。新来的丫鬟接下来她手里的活,这让她可以到檐下享受难得的晴天。 晴空万里,无阴无云,还能抓紧晾晒最后一批豆子。这批豆子是和青梅一起带回来的,用来熬粥的。她看见时并不惊讶,她喜欢熬一些粥或者做一些点心,有时做得多了就会分给管家下人。上一年年底,分给站岗的亲兵时,对方偶然的一句“夫人怎么不给将军送些”提醒,才试探着给张辽送。她不愿意喝张辽有太多交集,并不是恩将仇报或者什么贞洁烈女的情结,而是她必须小心谨慎,察言观色,她知道目前这一切的来源,必须恪守边界,避免倾覆。她只需要在恰当时候任由取夺就好了,这是最简单的相处之道,也是最聪明的生存交易法则。她克制着不对这段抢夺和交易的关系倾注感情,也就不会做些春秋大梦,更不用在之后看落花无情。这让她产生了躲避的动向,绝不主动靠近张辽,只在对方需要时乖巧听话就好。这是她没给张辽送的原因之二。 至于原因之二就更简单了,她拿捏不准张辽的喜好,谁知道他喜不喜欢,不喜欢还不如不送。她没表态,亲兵却主动请缨。亲兵基本都是将领的同乡,考虑到这一点,她没拒绝,装了食盒让他拿走。此后便不可收拾,基本上轮到张辽驻守的时候都会送。 倒像是找了个差事,好在她在厨房做,送多少都是自己拿主意。一个食盒也装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是她的。嘘,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张辽带回来的豆子就是用来熬粥的。可不老少,为了方便储存必须晾晒一下,她叫人帮忙拿到院子里摆好,细嫩的手掌推开一小山豆子,和张辽分享是应该的,毕竟东西都是人家的,但是张辽吃得好多,上次做得点心就都被守城轮班回来的张辽吃光了。 轮班回来都会饿一些,她没上过城楼,但是远远看过,光看那城墙的高度就知道风吹日晒,下雨下雪都难受得很,要是天气好说不定还能好一些。上次是她不察,做少了,这次可不会,她数了数日子,合肥一共三个将领守,大概三四天换一次班........ 那今天张辽就要回来了。她眨眨眼睛,轮班回来挺好的,值班很累,张辽没有精力再折腾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这几天连着下雨,被子里好冷,还会打雷,她需要一些安全感,不得不翻出那条破卷的毯子。啊,那还得把毯子收起来。她噌噌走到卧室,把充满回忆的旧物件抱回偏院,锁进箱子里。 稍作收拾,再去处理青梅。结束后一抬眼才发现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赶紧招呼人收拾院子里晾晒的东西。有下人帮忙,她可以在檐下躲雨,但是方才拿出来的东西有些多,雨来得快,啪嗒啪嗒掉下来时还有一半没来得及收,她看得着急,提了裙子帮忙去收。一时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谁撞倒了晾晒的架子,她躲得及时,没砸到,但是也踉跄了两步,没站稳,狠狠摔了一跤。 漂亮的裙子沾湿了,还有落叶沾在上面,她小心地把落叶摘下去,看着满是水渍的裙子无声叹气。手掌还擦破了,手腕扭伤,疼得小脸皱成一团。倒是没感冒,伤口处理一下,缠了一圈纱布,她动了动,疼得厉害,不敢再动了。 这下消停了,就让下人们忙乎。她往窗前站,透过缝隙,看见雨花渐大,估摸着稍后会更大,也许张辽回来时也不会停。 张辽回来时雨下得正大,潮湿闷热,她叫人在门口等着送伞,然而雨太大了,那把伞起不到任何用处,反而限制了行动。张辽一路跑回卧房的,冰凉的雨水顺着铠甲的缝隙流,推开房门时,完全湿透了。雨水顺着额前的碎发流淌,她递了毛巾,想帮张辽把沉重的铠甲解下来。 她举起手,张辽一眼就看见手腕缠的纱布,他根本没指望美人能帮忙。美人在穿戴脱卸铠甲方面笨得出奇,两只手都费劲,就别说还伤了一只手了。他累得很,还有些饿,饭凉了需要热,不能立即吃上,雨水又把衣服浸透了,凉得很,实在没有精力像平时一样逗美人开心。 “不用。”他出声阻止了美人的靠近,几下脱下铠甲,快步进卧房换衣服。 铠甲被顺手扔在地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再看看张辽的背影,想起方才张辽看向她是微蹙的眉头,莫名有些失落和惊惧,什么也做不了很快会被遗弃的,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几息,还是觉得要做些事,整理一下铠甲,把它挂到架子上。 张辽换了干松的衣服,寒冷稍退,饭热好还需要些时间,最近连天下雨,护城河可能要赶工修缮,也不知道同僚们能否独自完成,后半夜也许需要他再去轮岗,身体疲惫,他活动一下酸痛的肩膀,想抓紧时间抱着美人睡一会儿。 这一回头,才发现美人没跟上来。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张辽无奈去寻。这才看见美人在外厅,受伤的一只手用力的乱挥着,另一手拖着铠甲,好像浑身都在使劲,尽管铠甲并未因此挪动分毫。铠甲上身有快二十斤,她能提动才是怪了。 张辽无奈至极,快步过去,弯腰扛起美人,一手摁住美人腰身免得掉下去,一手提起铠甲。 “对不起.......”美人安分地任由他扛着,完好的那只手抓住他后背的衣物,小声说道。 张辽颠颠肩上的美人,路过架子时将铠甲顺手搭上去,“你拿得动?” “拿不动。”美人声音渐小,要不是就贴着张辽,都要听不清声音。 张辽哼了一声,他把美人扔上床,扯了被子欺身上去,“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艹了你这么多次,还没怀上。” “唔......”她不敢出声,往被子里缩了缩,让被子遮住半边脸,偷偷看了张辽两眼。对方没有脱衣服的意思,看着很着急,掀了被子钻进来,揽着她的腰拉进怀里,鼻子在她脖子后面嗅了嗅,额头在颈窝蹭蹭,像是找窝的狼崽子,一找到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 呼吸声逐渐均匀起来,入睡几乎在瞬间,看起来是很累了,她没敢乱动,以防打扰到张辽。其实张辽没有很凶,对他也很好,在许都时要朝会,得起得很早,也不需要她起来帮忙,哦,也许是她越帮越忙,几乎都是张辽自己穿衣服走人,回来时她说不定还没起来。张辽没有纠正这件事,在实质上,这让她过得比一般夫人还轻松,除了名分之外,似乎没什么其他遗憾了。 她动了动身子,这让她可以和张辽面对面,对方没有睡熟了,没什么反应,她把被子拉上来。雨下得太大,屋子里面也有些凉了,张辽的身体很温暖,让被子里都是温的。屋子里的烛火没熄,她能盯着张辽的脸,蓦地想起去年冬天。 合肥下了好大的雪,她很少见雪,但是不得不忍住想要出去撒欢的悸动,因为张辽休沐。她得在他跟前,陪着他过休沐,奇奇怪怪的,她不是府上的女主人,却在这个时候有极强的存在感。 将军休息了您不陪着吗?丫鬟这么问。可是她并不能完全算是府上的女主人,她也不习惯拿主意,总觉得会打扰张辽的生活。她习惯被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权力。 陪伴总是无聊,她和张辽没什么共同语言,见面除了zuoai很少能谈到一起,公事她不懂,对方看的书更不懂,她难免溜号,从窗户缝隙了看见外面雪天,难耐悸动,伸手出去,接了些雪花,看张辽没有管她的意思,大着胆子团起雪球,一直推到窗户边,好大一个。 她正欣喜,张辽伸手过来抓住她手腕,拉回了屋里。她不敢出声,张辽也没说话的意思,握了一会儿又开始玩她手指,在指缝摩挲,或者捏住骨节揉捏。 “太凉了。”张辽说。 美人低着头不出声,生怕惹人生气。 “没见过雪?”张辽紧接着又问。这就没法不回答了,她嗯了一声,又忍不住说道,“好看。” “雁门总是下雪。”张辽看了一眼外面,积雪要没过脚踝了,“雪停了就要冷了,可不是什么好日子。你不是怕冷吗?” 她应了一声,不太能想起来之后说了些什么了。她睡着了,后半夜被敲门声吵醒,来找张辽的。她揉了揉眼睛,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张辽摁着肩膀塞回被子里了。屋外的人说了些什么护城河要抢修,张辽嗯了一声,留了句“你睡吧”,又出门了。 她睡得迷糊,又不够沉,后半夜雨下得更大了,还时不时有雷声,她被一声惊雷吓醒,坐起来,环顾屋内。被子滑落,寒冷包围,这才真醒了。雨下得太大了,湿气进了屋,一扫闷热,反而冷得哆嗦,她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冷得睡不着。冬日有炭火,现在没有,夏日有张辽,现在也没有,说真的,她有点想念张辽的怀抱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把张辽走时灭了的蜡烛点着,披着被子去取厚衣物,看见架子上的铠甲,这才想起来张辽睡着了,没来得及吃饭又走了。也不知道天亮时能不能回来,她晃晃头,叫人去熬汤,雨天湿冷,希望张辽回来的时候能吃到一口热乎的。 得益于春季的日常修理,护城河的紧急修缮还算顺利,忙了两个时辰终于得以休息,张辽并不当值,要紧事处理完就回家了。雨小了些,但是雷声滚滚,时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空,管家来给他撑伞,张辽摆了摆手,衣服都湿透了,撑不撑伞没什么用处了。 他浑身湿冷,忙完了饥饿的感觉也回来了,跟打仗差不多了,明明没穿铠甲,脚步却跟穿着差不多沉。他往卧房走,出奇地是卧房还亮着,他记得离开时熄了烛火的。 美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被子落在地上,身上穿着小袄,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也许在等他,张辽想,他进屋,换了干衣服去抱人。美人睡得不踏实,一碰就醒了,听见雷声下意识搂他脖子,嘴里嘟囔着:“将军?” 张辽应了一声,他想把人抱起来,但是手臂酸痛,一下子没起来。 “厨房有汤的。”美人揉了揉眼睛提醒道。 “不吃了。”张辽说。他又要去抱人,美人打断道,“太冷会生病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生怕惹人生气,咬着嘴唇偷瞄张辽。张辽没出声,也没再抱她,一阵脚步声后,她还以为张辽不管她了,心里一阵慌乱,犹豫着要不要去追,一着急先站起来,这才看见张辽出门去了。 她跟着出去,还以为张辽要去别的屋子住,没想到一路跟到厨房。锅里炖了鸡汤,怕冷一直煨着,张辽舀了一碗,看她进来就递给了她。 鸡汤好香哦,她的肚子叫了一声,她大着胆子去接,张辽又不给她。习惯了,她就着张辽的手喝了一口,暖洋洋的,热流顺着食道到胃部,寒冷都驱散了。 张辽不逗她了,把手里的碗递给她。她小心接过去,正要高高兴兴地喝汤,又听见张辽说,“不是给我留的吗?” “唔……”她看了看碗里金黄的鸡汤,又看了看张辽,舍不得鸡汤,又舍得饭碗,最后一咬牙,放下碗,向张辽推了推,卖乖道,“给将军留的!” 张辽轻笑出声,又盛了一碗,顺手把方才那碗推回去,“喝吧。” 她看了看张辽表情,不像是逗她,这才拿回汤碗。 大概是饿过头了,张辽没什么食欲,倒是美人吃了晚饭,又喝了两碗汤,还把锅里的鸡腿都吃了一个。张辽等她吃完,才把人打横抱起来。 “睡觉?”美人眨眨眼睛。 “不然呢?”张辽反问道。 “睡觉!”她果断说,同时遵从身体本能搂住张辽脖子,把脑袋埋进张辽颈窝,她想起来冬日里张辽说什么了,着凉要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