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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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颜已经在这个宅子里呆一星期了,霍戴邶最近似乎很忙 但每个晚上都会来这,带着一身血腥气,偶尔身上会添新伤,男人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除了会给他带点小玩意,磕磕绊绊地问他住得是否习惯,他简直就像一个被养在家里的宠物狗。 ……狗还能拉出来溜溜呢,他被那群保镖看着不能出门,总说过了这阵,等少帅忙完了便好,最近到处动乱,他因为少帅的关系被不少人盯上,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近期不能出门,连母亲都不能去看…… 这不就是软禁么,苏以颜只得每日等霍戴邶回来,询问母亲的状况,什么时候能去见母亲,男人在这方面对他倒是知无不言,事无巨细,但霍戴邶也不是每日都能亲自照看到母亲的状态的,时常只得靠军方医院那边的人汇报。多日见不到母亲,他终归不放心,也害怕母亲看不到他会担心,苏以颜紧了下拳头,一周了,无论如何他都得见母亲一面。 霍戴邶回来了。 男人似乎又负伤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医生正为男人的肩膀裹着纱布,霍戴邶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麦色的肌肤曝露在外,肌rou分明,布满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光是弹孔留下的疤痕就好几个。 苏以颜刚从房门出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在二楼的扶手旁朝下看,也不下楼,也不走。而男人自苏以颜出来那一刻目光就锁定在人儿身上,等医生给自己包扎完,直接穿上外套让医生退下。 “少帅,我们可以谈谈么。”苏以颜沉默了良久,才挤出这句话。 看见苏以颜这明显和平常不一样的神色,男人轻拧了下眉,从楼梯上二楼,而人儿看见他有所动作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时朝后望一眼。 苏以颜不是傻子,霍戴邶明晃晃的情感他看在眼里,男人绝对是对他有兴趣的,第一次催情药的事情他实在膈应,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寄人篱下,母亲在医院,他还在乎什么狗屁的尊严?苏以颜莫名有些心悸,心底浮起一丝不安,抬手攀上胸口,闷痛感传来。 霍戴邶进房就见人儿皱眉捂着胸口,似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刚开口准备喊医生,面前的人儿却迅速转身撞进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因为外套没有扣扣子,此时苏以颜的脸是直接贴上了男人的胸口,柔软的头发蹭上鼻间,痒痒的。 霍戴邶浑身一僵,双手顿在苏以颜身侧,有些不知所措,缓缓才轻轻落在苏以颜背后,“以颜?”怀中的人儿顿了顿,心底对自己的行为不耻,又确实在那双大掌里感受到了安慰的意图,扰得苏以颜思绪混乱,他对这个三番两次帮助他的人确实有好感,但是当时后谑的异物感也不假,加上男人现在如同软禁一样的做法,苏以颜更是踌躇不定。 闭了闭眼,想到医院里的苏母……苏以颜还是定下了目光。 霍戴邶安抚着人儿,规矩地在后背只是轻拍没有乱动,胸前脸颊的热度传来,勾的他的心跳都不太受控,表面虽然还是那副表情,可脖颈却已漫上绯红。 苏以颜耳边的心跳声越发剧烈,仰头望了眼男人,什么啊,只是拥抱就…… 男人声音柔下,“怎么了?最近……”瞧见人儿那小鹿般的眼眸,霍戴邶心软得一塌糊涂,知道每天人儿都要向他打听的情况,下意识地就和苏以颜汇报起来。 苏以颜抬手扣上男人的后脑,将头颅压下,微微踮脚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下吻上那薄红的唇,男人整个愣住了,以至于唇缝都忘了闭上,苏以颜垂着眸将舌尖滑入对方的口腔中,撩起软舌迎合,再次抬眸,男人眼中的惊愕已经变得迷离,眸色暗下,被勾起满身yuhuo。 那双大掌也不是轻拍着苏以颜的背了,而是捧着人儿的脸,环着腰,回吻过去,两人逐步后退,护着苏以颜倒在了床上。 外套早已掉在地上,霍戴邶双手撑在苏以颜脸颊两侧,人儿被吻得面色潮红,媚眼勾人,小口地往外呼着热气。 但霍戴邶却停止了一切动作,苏以颜很反常,从未如此主动过今日怎会勾他。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见男人没了下一步,人儿沉默着不答,指尖勾起霍戴邶的腰带,往里一拉,“呃。”男人往前扑了一下,由手掌支撑转为手肘,这也使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男人的呼吸甚至能拂起人儿脸上的绒毛,那双茶灰色的漂亮眼仁里却全是隐忍和坚定,人儿眼里的神色狠狠刺痛了霍戴邶的心,苏以颜却已经开始给自己脱起了衣服。 这算什么?自我感动的献身?把他当什么人? “苏以颜!你到底想做什么!”男人低吼一声,喘着粗气扯过被褥将衣衫不整的人儿裹起,苏以颜却红着一双眼看向霍戴邶。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常老板把我献给你,你又把我囚禁在这,这不就是帮我安排母亲住院的代价吗!现在我连去医院见母亲都不行,从一开始你就目的不纯,那你还在装什么!一次住院!一次见面!我卖可以吧!”苏以颜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却没有落下任何一滴泪。 “你是……这样想我的?”霍戴邶自嘲一笑,人儿的话语无一不是往他胸口扎刀子,“我没有限制、没有胁迫你做任何事……但是军方医院被盯上了,以安全为重,好吗?”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苏以颜一愣,不知何时男人的眼眶也红了,脸上满是受伤和失落,“我为什么让你呆在这,因为只要我们一出门,就会像我一样,满身伤甚至有可能丧命!我怕!我怕得很!我怕我护不住你你知道吗!” 男人抚上苏以颜有点面容呆滞的脸,“我不能接受,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有一点地方受伤了,是,我确实目的不纯,我就是图你这个人。” 苏以颜的眼眶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愣神间溢出眼角,落在霍戴邶的手上,烫得男人手一缩,心脏抽疼,轻闭上双眼,压抑着身体的躁动,半晌才把失控外泄的情绪收拾干净,苏以颜一直没有说话,就呆坐在床上看着霍戴邶。 男人叹出一口气,在人儿颓废又可怜的神情里终是妥协下来,“明天,带你去军方医院。” * “竹姐,上次霍戴邶把那青衣带走之后,苏芳的病房就被严守保密起来了,甚至军方医院来了次大清理,抓出去好几个卧底,现在军方医院守得严,我们混不进去。” 苏青竹捏紧手里那张照片,照片已经老旧发黄,上面印着一个穿着麻布衣裳抱着小男孩的妇人,纵使穿着简陋,可女人的脸却风华绝代,气质清丽,一眼便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娇女,与身上那破烂衣物格格不入,身后是土坯房,女人虽然在笑着,可眉宇里却因绕着散不去的哀思,手腕上套着那条竹纹腕带。 苏绾…… 这是顺着苏以颜和苏芳查出来的东西,李大宝的过门媳妇……被李大宝以3只鸡的高价买回来的,买回来不久肚子就有了声响,但是因为李大宝不懂节制流产两次,身子垮了,被拐第二年生下了李谭,之后便没了生育能力遭李大宝厌弃,后来李大宝染上了赌博,把家里败光了,被追债人打死,苏绾只得带着尚且年少的李谭千辛万苦跑出小山村,隐姓埋名躲着追债人,苏绾改名苏芳,而李谭和苏绾姓,改名为苏以颜。 苏以颜虽然是李大宝强暴她生下的儿子,但苏绾没有将自己的怨恨撒在他身上,反而给予了他足够的母爱,苏以颜也争气,性子外貌都随了妈,苟活几年后苏以颜被戏班子看上学了一门手艺,而苏绾的身体是一天更比一天差,这唯一的照片还是一采风记者去到小山村里拍下的,村民凶悍,记者这一趟差点没被整死。 一群贪生怕死的村民在威逼利诱下迅速地将这名记者供了出来。 二十九年了啊,找她找了二十九年啊,儿子都二十七岁了…… 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医院里,她却进不去,摩挲着手中照片女人的脸,目光转向手上的腕带,竹纹腕带……你也在想着我吗,可是它被人抢走了…… 既然戒备森严混不进去……那就添把火让它乱一乱吧。 “我记得最近霍戴邶是不是截下了布商那边的单,没了这单他们回城生活可不好过,以c城那群人的偏执程度……他爹手下也有两不老实的,我们霍少帅这么忙还有时间管军方医院啊,他家里那小子指使的吧,呵呵,痴情种啊~” 苏青竹将手中的照片放进胸口的袋子里,“去他对家那边撒把盐,到时打起来添点小玩意儿,护着他家那小子,必要时出手,不出门是最好,出了门霍少帅要是连人都保不住……” “我倒要看看霍少帅受伤……这军方医院……能不能乱起来。” * 护士来帮苏绾换药瓶,被女人叫住,“你好,咳咳咳……可以让…咳咳……外面的小伙子…咳…进来陪我说说话吗。”女人虽然睡多醒少,但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子每次来无论她醒或没醒都会在床头柜放一个橘子,而现在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了,反而偶尔能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来,约么和苏以颜差不多大,不巧的是难碰到她完全清醒时,她只能迷迷糊糊有个印象。 苏绾知道这是苏以颜结识的大人物安排的病房,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人巡逻,门口还站着两站岗的,一看便是有人特意安排。 护士让大哥进来,女人仿佛提不起力气般慢慢悠悠地问,“你们……咳咳……是谁安排的啊?” “夫人,我们是苏先生安排来保护您安全的。” “那…咳咳……颜儿呢?” “最近外头不太平,苏先生很好请夫人放心,等这阵子过去,苏先生便会来看您的。” “这样啊……” 每说一句话苏绾仿佛都要把肺给咳出来,女人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也是没说什么,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指尖一顿,那儿空荡荡的,苦涩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