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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铅笔趴在墙上勾画起来。猫着腰折腾了好一会,他觉得有些头晕,拉回思绪后才听见旁人有人闲言碎语。“太好看了,学长坐在那儿就是一幅画,我还画个屁!”“卧槽他旁边那人是谁,我酸了,我也想和学长合作。”……不少人都向自己这儿投来目光,准确说应该都是在看旁边坐梯子上的那位。唐祁镇顺势瞥了眼,与目光齐平的视野里只有随意搭在不锈钢梯上的两条腿。黄色牛皮板鞋,深蓝牛仔裤,上面是一件细黑白格子的长袖衬衫,下摆塞在裤腰里,又显得腿修长几分。铅笔横在他手中,拿得很高,在墙上擦出一道道线条,动作轻柔而优雅。尽管周围吵闹,他依旧半垂着眼眸精心勾勒,仿佛在打磨一件艺术品。原来他学过素描啊。唐祁镇看得眼眸一颤,差点把口香糖吞下肚。优秀的人或许都是如此,即使站在那儿不动,身上也是闪光的。他又垂眸,发现在深色裤管下还露着一截白色运动袜,把脚踝包裹得很严实。到底是学医的,每个细节都那么注重。唐祁镇忍不住羡慕,心底又一阵空落,埋头继续勾线。第二次是被手机震动铃打断了思路,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发现并没有动静。“别看了,是我的。”傅研生居高临下,轻松捕捉到他的一举一动,脱下一只手套,在屏幕上轻巧划过。“我去上课了,你自便。”语毕,傅研生已经沿着梯子爬下来了。在上面坐了很久,他腿有些发麻,落地的时候身子微微斜了下。“学长当心!”唐祁镇下意识想扶他。没想到手指都没沾边,他就侧身避开了。“你?”唐祁镇语塞。“你手上脏。”傅研生嫌弃地皱了下眉,侧过手掌缓缓脱下另只手套。这这这!唐祁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从小拇指无名指外侧到手腕处全是细碎的铅粉,乌漆麻黑一团。他无奈笑了声——这些事对他而言早在集训的时候就被迫习惯了。一手铅灰满地屑,指甲缝里五彩泥,洞洞拖鞋当笔筒,多说就是一把泪。当美术生真是太难了。傅研生显然接受不了,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密封袋把手套丢进去,又从侧面取出巴掌大的免洗洗手液,慢悠悠地搓着手指。“……”请问您当医生还有洁癖?唐祁镇也很嫌弃:“你这么爱干净,以后遇上个急救病人一身血怎么办?不治了?”傅研生没回答,俯身捣鼓起自行车,吧嗒一声解开了锁链。“那你还嫌弃我脏!”“我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给猫洗澡的。”傅研生单脚点地跨上自行车,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骑远了。什么猫洗澡?唐祁镇疑惑地想挠头,看到脏兮兮的爪子,突然动作一顿,明白了什么。卧槽!谁踏马是小野猫!?还给猫洗澡,我去你¥%戈壁!你大爷的!唐祁镇狠狠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好感顿时灰飞烟灭。你给我等着,信不信老子把你画成表情包!他气鼓鼓地跑去吃了顿晚饭,回到涂鸦墙前继续工作。还是画画好。按原计划把线稿画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同学们陆续离开,身后只有稀稀拉拉几团影子。C市的秋天特别短,九月底风中就带着寒意,夹在两栋高楼间,气势凶猛,呼啸而过。唐祁镇回头一瞥,竟有些被吓到。毕竟他的主要活动范围主要是寝室食堂教学楼,涂鸦墙离医学院近,周围的环境于他而言很陌生。“时间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外面突然传来声音,一道推着自行车的剪影背光而来。是傅研生。唐祁镇已经能熟练判断他的声音了。然而想到他这个就觉得来气。看学长们开始整理东西,唐祁镇的手在兜里踹了很久,趁其不备从后偷袭,拍了下他的肩。“需要我帮忙吗?”“随意。”傅研生头也没抬。其实唐祁镇早就累得半死不活了,听他这么说没再客套,抓起书包一溜烟跑了。傅研生把杂物全部收进东边仓库,也骑车回寝了。其他三位室友比他早到。他径直走到自己座位边搁下书包,正准备脱外套,回头时候余光和三位室友撞在了一起。对视几秒,他皱眉:“怎么了?”其余两人错开目光对视,只剩费知白朝他尴尬一笑:“你身后贴了张纸条。”傅研生疑惑地眨眼,伸手在后背摸了一阵,拽下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卡通猫。恶龙咆哮ing下面还有一行端正的小字:老子要是变成猫就把你挠进医院!!这凶狠的口气……不用说就知道是小唐同学的大作。傅研生嘴角一搐,下意识把它揉成了团。“真没想到啊,他也有这种时候。”“该不会谈恋爱了……”室友小声八卦。他没有理会,借脱衣服的时间冷冷斜了他们一眼。三人立刻闭嘴。坐定后,他又盯着纸团看了很久,纤长的十指将它拈起,缓缓展平。从小到大他都板着张脸,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威严和冷静。情书倒是见过不少,但敢往自己身上贴纸条的……这个小东西,得寸进尺了啊。上次扭脚的事情真是便宜他了。要知道作为校级干部和医学系前十的人,这么弱智的工作失误,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在上面还有老师,会长最后也没把他怎么样。皮痒是病,得治。傅研生低头冷冷哼声,将纸条对折再对折,压平棱角后塞进了铅笔盒里。06学风检查大一的课很少,脱离了数学的苦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