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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想到这儿唐祁镇耷拉下脸,优雅地瘫在椅子里,盯着满橱的颜料开始发呆。室友又开始打游戏,连麦,吵得不行。他羡慕又烦躁,啪嗒一下起身,把平板和绘本整理进书包,甩门走了出去。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画画,寝室、图书馆都不行,哪怕只有一个人走动,他都会担心别人看到自己画的东西。总觉得被同学窥探了生活,心里不舒服。学校后山的弘阳亭是个不错的去处,夏天蚊虫多,几乎没人去。于是亲爱的小唐同学要为艺术献身,啊呸,喂蚊子去了。走出宿舍楼迎面撞上天边的霞光。今天的晚霞很特别,云层裹挟着金色、淡粉和深紫,连成一线压在屋脊上。远处还有工地在施工,塔吊和脚手架搭建的轮廓在落日余晖下定格成一道剪影,像是一幅描绘工业革命的厚重油画。唐祁镇脑中突然闪过北疆白雪覆盖下的森林,火车冒着黑烟缓缓驶出。或许可以尝试下蒸汽朋克风?他挑眉,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轻快地吹了个泡泡。到弘阳亭,他先喷了一通花露水,带好驱蚊手环,还点了盘蚊香。说到蚊香他又想起自家编辑大人那个沙雕网名,赶紧拿出平板埋头画起来。涂涂改改、反复修正,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作品已有雏形。他远近反复欣赏了一阵,觉得今天画得意外顺利。正在心中嘚瑟,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唐祁镇是吧?这么晚了还不回寝?”他这才回过神,才发现天全暗了,周围几乎是黑的。下面站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拿手电筒朝他晃了几下。雾草,眼睛都要瞎了。唐祁镇在心里骂了句,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应该是学生会的人吧。“知道了,我马上回!”他朝下面喊了句,七手八脚把东西收拾回包里。可能是坐久了,又或者是早晨拉练导致乳酸堆积,他起身瞬间腿一软,直接踩空了一截台阶。“我日!”他吓得爆粗口,想着保护自己用生命肝出来的稿子,下意识护住了胸口的包,没来得及拉住扶手,咣一声摔进了草丛里。草地是软的,摔不坏。但倒下去的瞬间他感受到脚踝结实地扭了下,随后是一阵热辣的痛。他没忍住喊出声,艰难地捂住脚踝,把自己蜷成一团。那位学长也愣住了,几秒后飞快冲上来:“我不是给你照手电了吗?怎么还会摔?”“我…”唐祁镇觉得掌心下那块骨头已经肿了,又疼又慌,吸了吸鼻子,“学长,我扭到脚了……”“我知道。”对方叹了口气,打着手电单膝跪在他身边,“唐祁镇同学,恭喜你梦想成真了。”哈?这什么混球学长?他瞬间忘了疼,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起对方。这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轮廓……雾草,这踏马是傅研生啊!唐祁镇瞪大了眼,心说自己和这家伙是犯太岁吧,两人相遇,必没好事。傅研生先从兜里掏出一副医用手套带好,随后把他的手拨开,摁了下踝骨。“别别!疼,”他连声求饶,“这次是真的啊……”肿得很厉害。傅研生心里也咯噔一下。“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下。”“这么严重吗?”唐祁镇心惊。“医学院有附属医院,离这儿不远。”语毕,傅研生已经抓着他的胳膊,提小鸡似的拎了起来。说拎真的毫不夸张。傅研生目测一米九,唐祁镇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半边身子都悬在空中。仿佛被揪住命运的后颈皮。傅研生把手电筒递给他,腾出手帮他拿书包。还算靠谱,有点白衣天使的样子。单脚走路很艰难,傅研生也配合地放慢脚步,把他扶下山。“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山?”唐祁镇想聊天分散注意力。“夜不归宿,一般就那么几个去处。”“你到底当的是什么官?我怎么那儿都能见着你?”“我是校学生会的纪检部长。”原来如此,唐祁镇想起以前看的日漫,果然全天下的风纪委员都一张脸,透露着高贵冷艳的气息。他乖乖闭嘴了。到了医院,傅研生先给他挂号,随后塞进了骨科病房。医生给他一通检查,保险起见还拍了张片。傅研生没说什么,耐心地把他拎来拎去,最后朝他摊了摊手:“学生卡给我。”“啊?”傅研生瞥了他一眼:“结账。”“……”对对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以打电话叫你室友了。”他又补充道。“啊?”唐祁镇持续一惊一乍。“难道还要我送你回寝吗?”傅研生丢下一句话,排队去取药了。也对,他是医学院的,又不和自己一幢楼。唐祁镇赶紧呼叫室友把他们叫了过来。等待期间他忍不住拆开绷带一角看了眼伤口。虽然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只是普通扭伤,休息几天就行。隔着绷带都能感受到肿块和局部炎症的热度。见识到真伤口,他才明白自己早晨究竟有多蠢。“别碰。”学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哦……”他心虚地收手。“消炎药按医嘱吃,冰敷以15分钟间断5分钟为宜,重复三到四次,切记不要敷着冰袋睡着。”傅研生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随后便不再多言,靠在墙上。唐祁镇总觉得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低头说了声谢谢。气氛越发尴尬,过了几分钟,室友总算来了。三人见傅研生先打了个招呼。他只是淡淡点头回应:“你们多照顾他一下。”“好的好的,没问题,谢谢学长。”室友们七嘴八舌地道谢,把他从椅子里扶起来。“你这样是不是都不用训练了?”其中一人小声问了句。对哦,虽然付出了惨痛代价,但终于能正大光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