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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说了。并且特意强调,无论八岁之前还是重逢之后,跟唐玄要好的人都是他,不是现代的司南。中间错过的那八年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因为那个“司南”根本不是他。唐玄听完,皱着眉,没说话。司南莫名有些忐忑,戳了戳他,色厉内荏:“你要敢说我是妖怪,我就吃了你。”唐玄终于开口了:“你是说,你第一次离开这里,离开我,是因为后院那棵樱桃树?”司南皱了皱脸,按说应该是因为时空裂缝啊,乱流啊,穿越大神撞到脑袋啊这种既科学又玄幻的复杂原因,但是吧,跟唐玄说不清,所以干脆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是因为从咱们的‘定情信树’上摔下……”话还没说完,唐玄就没影了。司南眨眨眼,不会真吓着了吧?不像啊!那他急着去干嘛?司南晃晃脑袋,突然想到了他们的定情树桩——在唐玄的日日浇灌下,树桩终于给面子地从旁边酿出一根分枝……不好!唐玄要去残杀小树枝!第143章完结章·下嘉佑六年,三月初六,大吉。这一日,汴京城内处处张灯结彩,百姓们自发地在自家门前挂起红灯笼,不是为了庆祝某个节上,而是恭贺洛阳县公与燕郡王新婚大喜。这是破天荒头一回,两个男人,且是两个有爵位的男人成亲。京城百姓都在好奇,到底谁娶谁嫁。甚至有人为此开了赌局。赌坊掌柜专门派了两拨人,一拨到司家大宅守着,一拨去了燕郡王府,单看迎亲队伍从哪家出来。到了吉时,震天箭连发三响,两府同时中门大开,两位新人同时从门中策马而出,同样穿着新郎喜服,同样意气风发。围观百姓傻了眼,这是怎么个情况?不过,再惊讶也不妨碍他们抢喜钱。司唐两家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大把大把的铜钱、喜饼往人堆里丢。拦路的孩童妇人笑呵呵地去捡,街上顿时让开一条道。两支队伍在宣德门前走了个碰头。司南骑着小马王,唐玄身跨大黑曜,两个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一个笑得不加掩饰,一个把深情藏在了眼底。两个人策着马,一步步走近彼此。“南哥儿,我来接你了。”唐玄勾着唇,缓缓地说出了这句期盼已久的话。司南弯着眼睛,笑眯眯,“我也来接你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就这样骑着马,携着手,一起走向满庭芳。夫夫二人的婚礼,不在郡王府,也不在司家,而是安排在满庭芳,两家人集聚一堂,一起见证两个新人喜结连理。就像唐玄期待的那样,亲从官开道,亲卫官押车,一左一右两辆花车皆用象征皇室宗亲的棕榈叶铺顶,大红流苏垂在车角,摇摇曳曳。崽子们分成两队,一队为司南押车,一队为唐玄押衣。司家花车里挨挨挤挤坐了好几个,唐家车里只有一只小崽。因为,分人的时候小家伙们不约而同地选了司南,只有小崽叫唐玄“爹爹”,所以分给了唐家。小狗子隔着车门冲小崽挤眉弄眼,“崽儿啊,你一个人坐那么大车,不孤单,不寂寞,不害怕吗?”小崽冲他举了举手里的毛绒绒。他才不是一个人,还有条条崽呢!孩子们嘻嘻哈哈一通笑。百姓们也在热热闹闹地讨论着。“真真是看花了眼,到底哪个更俊哦!”“哪个都比寻常人俊上十分,这要给我家做女婿,还真不好选啊!”“选什么选,两个都要!”“不不不,我不贪心,随便哪个,一个就成。”“呸!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大伙一通笑。皆真心实意祝福这对新人,并没有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而说三道四、嗤之以鼻。满庭芳。红绸高挂,繁花似锦。司南险些以为满京城的花都堆在这里了,放眼看去,庭院中,走廊上,梁柱下,甚至高台、屋顶、墙壁,皆插着各式各样的花。高滔滔笑吟吟地迎上来,爽快道:“我让高人算过了,你俩阳气太旺,应当摆着鲜花调和。”唐玄嘴角一抽:“你管这……叫‘摆些’?”高滔滔抿嘴笑,“多摆些,更吉利。”说到底,就是希望他们好。这些花都是赵宗实亲自到花市上挑的,一盆盆让人运回来,高滔滔指挥着家将们摆上。去年十一月,赵允让薨逝,夫妇二人为父守丧,已经闭门谢客许久了,这是第一次出门,为的就是唐玄和司南的婚事。唐玄嘴上不客气,心里却感动。高滔滔的几个孩子都来了,小崽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样子,带着未来的宋神宗和王爷公主们四处参观。官家和皇后也来了。司南和唐玄拜高堂的时候,官家如定海神针一般端坐首位,十分心安理得。皇后不好意思,让了让司旭和月玲珑。月玲珑笑笑亲自扶着她坐到上位,夫妇二人屈居下首。高堂拜官家和皇后,这是太子才有的待遇。有人杵了杵包拯,“您不说点什么吗?”包拯白了那人一眼,“你当我是没头脑的二愣子吗?”人家一家团圆和和美美,轮得到他说三道四?啧!行完礼,就开吃。非常奇特的“草地婚宴”,不,现在叫“花丛宴”更合适些。各式各样的食物置于花丛中,人们或坐或站,可以守在一个桌子前吃,也可以端着碗碟,像西式婚礼那般边走边吃。考虑到官家和朝中重臣,司南特意将他们的席面安排在九尺高台上,台上搭了花棚、摆上食案,还有宫人伺候,一来象征九五至尊的地位,二来和园中的一帮年轻人分隔开。至于那些有官身又不够格和官家同席的,则安排在了凉亭中。比如司马光、王安石等朝中新贵,还有回京参加制科考试的苏轼、苏辙兄弟。全是大宋朝冉冉升起的新星。官家却抿着嘴,暗搓搓地表达不满。他根本不想“高高在上”好吗?他也想下去和年轻人们一起流窜吃饭!下面热闹极了,小伙子们笑闹着灌司南酒。唐玄宠得不行,能挡的挡回去,挡不住的替他喝。大伙肆无忌惮地说着俏皮话。唐玄宽容又大度,从始至终带着笑。凉亭中。司马光板着脸,冷哼:“成何体统!”王安石顺了顺乱蓬蓬的头发,笑眯眯道:“大喜的日子,君实兄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