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8
唐玄任由他把领口扯开,俯下身,贴得极近,“你见过谁洗完澡光着出来?”“我啊,晾干了再穿。”司南转着眼珠,嘴上胡扯。唐玄目光一暗,“下回,让我见识见识。”“再便宜了你。”司南下巴一扬,牛气轰轰。刚好,方便郡王大人吻下去。***白夜的案子明面上算是结了。司南、小郭连同赖大被从皇城司放了出来。一出门,迎头瞧见槐树举着大铜盆,于三娘拿着根老长的艾条,往司南身上洒水,洒完他就去洒小郭。大概觉得稍微洒洒还不够,孩子们一人抽了一根艾条,蘸了水,哗哗地往俩人身上洒。赖大在旁边站着,孤零零的。小崽壮着胆子,抱着艾条朝他甩了甩。赖大怔了怔,反应过来,朝他扯了扯嘴角。或许是从来没有像这样友善地笑过,粗犷的脸显得有些可怕。小崽躲到唐玄身后,故意把他的箭筒往前拨了拨,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凶巴巴,“你要敢打我,我就让郡王爹爹射你哦!”郡王爹爹……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司南。司南:???偏偏唐玄还摸摸小家伙的小脑壳,像是在鼓励。小郭憋着笑,勾住赖大的脖子,“小崽别怕,赖哥就是凶了点,愣了点,好吃懒做了点,其实是个好人。”赖大眼睛一瞪,“滚蛋!你这是夸我呢?”“夸,当然是夸,实事求是地夸。”小郭杵了杵他,“说好了,请你吃一辈子火锅,你要现在跟我绝交,可就亏大了。”赖大脖子一梗,硬气道:“说好就说好,谁耍赖谁孙子!”众人哈哈大笑。曾经的混混变成一起对敌的义士,曾经的对手变成可以开玩笑的朋友,生活呀,总是处处充满惊喜。第96章设局(二更)白夜死了。死前折腾了一回,把他在京城的暗桩暴露了大半。皇城司、殿前司联手拿人,刑部白天黑夜地审,终于把白夜身后整条私盐线挖了出来。白夜不仅在江宁、庐州等地有私盐井,还和辽人有交易,辽盐从辽国析津府运出,顺着黄河北流直达大宋汴京城。满朝皆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酒楼管事,竟能瞒天过海,做出这等大事!官家出动龙卫军,将白夜名下的店铺、酒楼、妓馆封的封,抄的抄,凡是同他过往从密者,全都拎到开封府走了一遭。幸好有欧阳修和包拯坐镇,案情虽急,却有条不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贼人。如此折腾了三五日,终于肃清了白夜残留的爪牙。接下来,只需带着查到的铁证去辽国交涉,禁止辽盐再流入大宋。值得一提的是,白夜事先把满庭芳卖给了一位姓张的官家子弟,倒让虞美人等人躲过一劫。但也并非全然是好事。听说那位张衙内不满阁中行首们清高的作派,打算筹办一个“花魁大赛”,高价拍卖她们的“初夜”。这是后话。眼下,唐玄督办私盐案有功,朝中百官有目共睹,从前多少台谏官参他、骂他,这时候就有多少人夸他、推崇他。大宋的谏官就是这么现实,你败坏了朝廷名声,就集体讨伐你;你于朝廷、于百姓有功,他们也不会吝啬溢美之词。儿子被夸了,赵祯挺骄傲,下了朝特意把唐玄叫到福宁殿,问他想要什么赏。唐玄毫不犹豫,“请官家为臣赐婚,臣想求娶司家郎君。”赵祯居然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沉默了片刻,说:“可以,我给你赐婚,赏他勋贵身份,如宗室子弟般食邑千户。玄儿,你可满意?”唐玄并没有欣喜,反而微蹙着眉,“您有什么要求?”赵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笑了一下,说:“我要你娶一房妾氏,诞下唐家血脉。”“不可能。”唐玄断然拒绝。即使在一国之君面前都没有丝毫客气或委婉。赵祯没有生气,反倒装起了可怜,“玄儿,你可知道,我在你母亲灵前发过誓,我是一国之君,不能食言。”唐玄拆穿他,“我小时候不好好吃饭,您也是这样说的。”“这次是真的!”赵祯拍桌子,“我答应过你母亲,要看着你成婚生子,亲手把唐家虎符交到你手里,四十万唐家军皆可为证。”唐玄道:“不必,唐家军不是我唐家的,而是官家的,是大宋的。您不必如此。”“那不行,我还想看着你生儿子。”“臣不要儿子,除非南哥儿能生。”赵祯:……“去去去,让司小娃给你生去!”“您先赐婚。”“想都别想!”唐玄厚着脸皮不肯走。赵祯开始打苦情牌,“玄儿啊,你还年轻,不知道没孩子的苦,你看看,我就没儿子,老了老了,连个承欢膝下的人都没有。”唐玄毫不动容,“这话需要我转达兖国公主吗?”赵祯:……然后,唐玄就被赶出了宫。赐婚的圣旨没要到,还被威胁年前必须娶一房妾室,他若自己不找就让皇后给他找。唐玄根本没放在心上。小时候,他不肯吃饭时,官家也是这样张牙舞爪地威胁,却从没舍得下过狠心。官家这次是真上了心。他破天荒去了趟皇后宫里,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给唐玄选一房贵妾。不出意外遭到皇后一通冷嘲热讽。为了儿子,赵祯忍了。与此同时,刑部大牢。范萱儿险些被吓得精神失常。自从被关进来,她一个安稳觉没睡过,一顿可口的饭没吃过,甚至一口温水都没喝过。旁边关着个风尘女子,据说是偷了恩客的银钱被关进来。进来也改不了浪荡习性,除了勾引狱卒,就是对着她唱些yin词艳曲。除了这个人,范萱儿唯一见的活物就是满地乱蹿的大老鼠。起初两天,她哭着喊着让人把她放出去,不肯好好吃饭,结果全进了老鼠肚子,等她饿得饥肠辘辘,想吃已经没有了。只关了三五日,范萱儿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地狱。尤其是昨晚,她亲眼看到一个被打得血rou模糊的人,身子如同软面条,被人揪着胳膊拖过去,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她这才知道,冰凉的牢砖上,那些暗红色是怎么来的。范萱儿终于知道怕了,也学乖了,把身上所有值钱的都褪下来,恳求牢头帮她给将军府捎信。其实,狄咏早就打点过了,不然范萱儿不可能过得这么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