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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不用瞅就知道赵灵犀在作妖。正要罚她,高滔滔便到了。说起来,赵宗实和高滔滔夫妻两个在汝南王府的地位有些特殊。赵宗实到底担着官家养子的名头,虽然当年官家有了皇子后将他送回了王府,却没除去他养子的名分。后来那位小皇子不幸夭折,倘若过上几年,官家还是生不出亲生子,保不齐他就能更进一步。至于高滔滔,就算将来赵宗实做不成皇帝,也没人敢小瞧她——名将之后,皇后养女,自身又杀伐果断,手腕颇高,就连韩氏都要敬她几分。因此,她的话赵允让十分重视,更何况,高滔滔说得确实在理。“就算勉强让她嫁给玄儿,以那俩孩子的脾气,也不一定能过得顺遂,倘若再出一对兖国公主与李驸马,岂不是给官家添堵?”“想必官家也是有所顾虑,这才没把话说死。倒不如趁现在为时不晚,早一步向官家言明。”“至于灵犀的婚事,阿舅不必cao心,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高滔滔笑笑,没把话点透。赵宗实坚决站在媳妇这边,恭敬道:“父亲,儿子愿入宫替小妹向官家赔罪。”话说到这份上,赵允让早就想明白了。他摆了摆手,“不必,我亲自去。”消息传到赵灵犀耳朵里的时候,小丫头怔怔地说不出话。全家人一起讨论她的终身大事。父亲亲自入宫替她赔礼。——这大概是赵灵犀长这么大,最受重视的一次。高滔滔道:“你可知我为何帮你说话?”赵灵犀扯着她的手臂撒娇,“嫂嫂疼我呗!”“不是。”高滔滔无情地否认,“有人特意拜托我,还许了我极大的好处。”赵灵犀眨眨眼,“该不会是球球哥吧?”高滔滔摇摇头,指了指她床头的软枕,又指了指博古架上的三彩陶羊,然后指向床上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那里放着一封封书信,整整八年,每月一封,每封都是厚厚的好几页,可见情义之深重。赵灵犀怔了怔,继而迸出极大的喜意,“是我命中的小仙女吗?嫂嫂见过‘她’了?”这些年她的生命中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会在她生辰中送礼物,样样合她的心思;会每月给她寄一封信,天南海北地聊,不用赵灵犀回信,也不说自己是谁。他仿佛知道她的一切,每次都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送上最让人舒心的安慰。在赵灵犀心里,那个人就像她幻想中的生母,她的知心jiejie,她的守护神。“是位极美丽、极博学的夫人吗?”赵灵犀吐吐舌头,“其实,我曾经悄悄以为是嫂嫂来着……”高滔滔嘴角一抽,“你为何会认为是位娘子?”“‘她’那么耐心,那么温柔,教给我那么多在大宅子里生活的道理,怎么可能是硬梆梆的臭男人?”高滔滔:……狄家小子,自求多福吧!与此同时,狄大将军府。唐玄和赵灵犀“订亲”的消息,范萱儿也知道了。她哭了大半夜,彻底死了心,决定跟白夜合作。白夜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只凭一封她的亲笔信,就把盐引从范家二叔手里夺了回来。范萱儿得意了大半晌,原来她的亲笔信有这么大威力!吃到了甜头,范萱儿更加信任白夜。这不,趁着魏氏身子大好,特意跑过来献殷勤,一来,想哄着魏氏把百味赛裁判的名额让给她;二来,她打上了狄咏的主意。既然嫁不成燕郡王,那便选择二表哥吧!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范萱儿还挺委屈,怎么都觉得自己一身才情,嫁给狄咏浪费了。范萱儿这种人,现实中其实并不少,典型的没有眼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偏偏还自视甚高,妄想着攀上高枝,一步登天,并且坚信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当然,为此她也会做出一定的牺牲,付出极大的努力,比如现在——“姨母,小心台阶。”“地上凉,萱儿给您拿个垫子。”“这碗莲子羹是萱儿依着您的口味特意调制的,慢火熬了两个时辰,银耳融到汤里,莲子个个软烂,姨母您尝尝……”魏氏在娘家时被父兄呵护,出嫁了又有狄大将军疼着,就连四个儿子都拿她当个小女子,忍着让着关切着,养成了她再单纯、再直爽不过的性子,哪里想到世上还有范萱儿这种头发丝上都长满心眼的绿茶心机婊?范萱儿小小地献个殷勤,就把她哄得团团转。草果姑姑白眼翻了一箩筐,然而毫无办法。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个做下人的能说什么?只能暗搓搓护着二郎君,免得让这碗绿茶给泡了!正想着,狄咏就来了。草果面上一喜,刚要迎上去,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短短几步路,范萱儿走得扭腰摆胯,蛇精似的。距离狄咏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突然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软软地歪了过去。但凡狄咏伸出手,就能把她扶住。范萱儿都算计好了,以怎样的姿势、怎样的表情钻进他怀里,让他馋她的身子、对她情根深重。正做着美梦,就听咚的一声,把自己摔醒了——没有健壮的手臂,更没有温柔的怀抱,狄咏就像瞧见一堆垃圾似的,抬脚绕过了她。范萱儿重重地栽在石子路上,脸朝下,摔得可惨,偏偏还不死心,捏着嗓子痛叫:“二哥哥,萱儿好痛……”“脑子摔出毛病了吧?”狄咏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朝柳儿扬了扬下巴,“去,带你家娘子瞧瞧大夫。”“我去吧!”草果姑姑挺身而出,把范萱儿往肩上一扛,三拐两拐就跑没影了。范萱儿试图呼救,被她一捏脖子,顿时失了声。魏氏目瞪口呆,还是当年那个在大营中扛着半扇猪健步如飞的小草果呀!不对!如今她扛的不是猪,是她外甥女!魏氏猛地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被狄咏拦住,“娘,孩儿有事同您商议。”魏氏急了,“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就那么懒,眼睁睁看她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下?什么事能比你表妹更重要?”“终身大事。”魏氏一愣,又是一喜:“你不断袖了?肯娶小娘子了?”——当初狄咏为了逃避婚事,骗她说自己是断袖,差点被狄大将军打死,最后还是魏氏舍不得,拦住了。狄咏双膝着地,郑重地叩了个头,“让娘cao心了,孩儿本就不是断袖,只因当初心上人年纪尚小,加之身份悬殊,不便提亲,这才撒了个小谎。”魏氏又喜又气,“我是那种在意身份的人吗?别说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