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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不动声色地看着旁边的小家伙洗了一次,大概看懂,准备下手。只是,指尖还没碰到碗,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拦住了。司南装作非常客气的样子,“你是客人,这种活怎么能让你干?”唐玄道:“我还是男朋友,自然不能干看着。”“不,你还是干看着比较好。”唐玄挑眉,“你是担心我把碗摔了?”司南笑眯眯,“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唐玄解下腰间的玉佩,押到桌子上,“若摔了,赔你便好。”司南哼了声,“你以为我会屈服于你的金钱之下吗?”唐玄微笑,“你会的。”“你说对了!”司南嗖地一下把玉佩收到怀里,还非常满意地拍了拍。唐玄失笑,“这么不相信我?”司南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情感上呢,我是相信你的;理智上呢,我觉得够呛。”唐玄:“我喜欢情感上的你。”司南:“我只喜欢你的玉佩。”唐玄挽起衣袖,用行动证明。司南翘着二郎腿,监工。二豆原本负责的环节除了过一遍清水,还包括把碗撂到碗架上。唐玄没动,手腕一翻,一只碗就飞了过去。孩子们“哇”的一声惊叹。司南眼睛也亮了,“练过?”唐玄笑,“巧劲罢了。”司南撺掇,“再来一个。”唐玄又扔了一个。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第二只碗也飞旋着飘了过去,刚好叠在第一只上面。孩子们又是一声惊叹。司南拍拍手,像幼儿园老师那样亲切地说:“小玄玄真棒!”唐玄挑挑眉,继续扔。就这么叮叮叮地扔了十来个,架上的碗叠了高高一撂。还剩最后一个碗,孩子们齐刷刷地看着唐玄。司南笑道:“悠着点,别全砸了。”唐玄也笑:“玉佩已经押你那了。”司南抬抬手,“您请便。”唐玄手一甩。按照正常的轨迹,那只碗会稳稳当当地落在碗架上,孩子们会张着小嘴惊叹,司南眼底也会亮起星星家族。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小黑鼬突然跳了起来,扑向小瓷碗。然而没抓到,只是改变了碗的轨迹。“哗啦啦——”小飞碗像保龄球似的击中碗堆,一撂碗全摔了。空气突然安静。孩子们的惊叹只发出来半声。司南腾地蹿起来,朝唐玄扑去,“赔我碗!!!”唐玄一边躲一边笑:“好好好,我赔。”司南追着他,张牙舞爪,“一个玉佩不够弥补我心灵的创伤。”“嗯,两个可好?”唐玄把人困在怀里,笑容宠溺。司南扬起下巴,“我考虑考虑。”唐玄眸底含笑。他知道,司南这一切的举动是在哄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哄司南?他希望他走出悲伤,他希望他不要担心。很好,他们都做到了。唐玄该走了。要去看望受伤的同僚,还要回皇城司制定下一步计划。就在他将将迈出屋门的时候,槐树终于下定决心,问:“那位钟大人,是被砍断了手筋吗?”唐玄抿了下唇,微微颔首。“用的可是流星刀?”“你知道?”槐树点头。流星刀,只有拇指长,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快如流星。此刀一出,顷刻间便能砍断人的筋脉。“那个人应该是花鬼的心腹,流星,只有他才会使此刀。”虽然只有十岁,但他却用这把刀废了不知多少江湖侠客的功夫。司南的重点在于——“钟疆的手不是整个断了,而是……断了筋?”唐玄抿唇,“对于亲从官来说,断了筋就是断了手。”大宋亲兵的选拔十分严格,不仅有身高相貌家世人品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得拉得开一石六的重弓。钟疆生于普通农户,能进皇城司全凭使得一张好弓,如今手废了,连普通的竹弓都很难拉开,更别说玄铁弓。就算唐玄肯保他,他也没办法在皇城司待下去了。司南却拍拍胸口,笑了,“手还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就算以后不做亲从官也能做些别的。天地这么大,没有绝人之路。”不幸中的万幸……唐玄重复着这句话,郑重点头,“我会转达给钟疆。”司南笑道:“跟他说,人生呢,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起,咬咬牙,兴许就起来了呢?”唐玄不由勾了勾唇。看着司南脸上的笑,就觉得这事真不叫事了。槐树握着拳,几次欲言又止。司南道:“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你小子不对劲了,想说什么,一口气说清了,别自己瞎琢磨。”“我想出些力。”槐树下定决心,说,“我也许能找到花鬼。”他知道,无忧洞的案子之所以一直没收网,是因为“斩首”计划还没成功。花鬼这个贼头找不到,抓再多混混都没用。知道花鬼真实容貌的人,除了已死的流星,就剩了榔头和小元。榔头至今没有下落,据抓到的人说,是被花鬼折磨死了。——起初,唐玄为了给司南撑腰,端了花鬼好几个暗娼门,花鬼损人又伤财,把火气发在了榔头身上。另一个小元被唐玄抓了,关在开封府没两天就被灭了口,死之前什么有用的都没审出来。如今,唯一有可能认出花鬼的人就剩下了白夜。槐树在白夜身边待过两年,他知道最想除掉花鬼的人其实是白夜。“可以利用这一点,从白爷、白夜那里套出花鬼。”槐树顿了下,说,“他不会告诉官府的人,却能告诉我。”绝不与官府勾结,这是无忧洞的规矩,无论是谁,倘若坏了这个规矩,就会受到所有无忧洞之人的追杀,往往是全家灭口,不死不休。唐玄问:“你不怕被追杀?”“我从未承认自己是无忧洞之人。”槐树握着拳,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军户之后,我爹进过龙卫军,跟着唐大将军打过仗,为百姓流过血,我……不会成为一个贼。”司南微愣,槐树的身世从来没跟他说过,他以为他和小崽、二豆他们一样,是一个没有父母亲人的孤儿。唐玄问:“你姓什么?”“姓程。我爹在宝元二年和贼夏打仗时受了伤,当年从边境归京,还是郡王的车驾好心捎了他一程。”唐玄凝眉,“你父是程良?”这下轮到槐树惊讶了。除了惊讶,还有激动,“您、您记得他?”唐玄缓缓点头,他记得。他记得每一个在那场战役中捐了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