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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是笑话了,孩子也没求着世人将他们生下来,怨恨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世上多有不作为的父母,这样人家的孩子,那才是倒了血霉。”她揉揉额头,“唉,这懿贵妃一旦人没了,后宫的格局就又乱了,恰巧最近她那庶妹又没了未婚夫……”等等!这因果关系有些乱啊。首先,这件事情定然是与懿贵妃没什么关系的。统共就那么点儿寿数了,她挂心子女,当然是能活多久活多久,到这种地步,谁会嫌弃自己命长?那会不会是,佟氏一族瞧着懿贵妃身子江河日下,又看着她庶妹的未婚夫病骨支离,如药铺飞龙,也没多久好活,出手了?她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阴暗,但以佟氏的作风,还真是有些难说。摇摇头,命人取了纸笔来,写了几个字,却又摇摇头,将毛笔放下,把纸张撕了个粉碎,命人拿去烧了。最后叹道:“还是等母亲来了再说吧,再过几日,便是二六之期,可以召母亲入宫了,信上所能记述的,终是比不得当面说清楚得好。”此后一连多日,富察舜华都去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定时打卡,风雨无阻,虽大部分时候都见不到人,至少刷了存在感。至于承乾宫那儿,大部分时间,懿贵妃都是昏睡着的,少有遇到她清醒的时候,尤其富察舜华每每都是早晨早早起身去慈宁宫,回来了到承乾宫,这时候,懿贵妃都没醒过来呢。**到了八月十二日,明明临近中秋节,却因着太皇太后与懿贵妃的病情,不见宫中有多热闹。博尔济吉特氏拉着女儿的手,很是与外孙亲香了一番,又命人将孩子抱下去玩儿,才道:“今儿一见,宫中果真比以往要压抑许多,各处都是小心翼翼,静悄悄的,连个杂音都听不见,真叫人瘆得慌。”富察舜华反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道:“太皇太后乃是皇上亲祖母,身份尊贵,是长辈,而懿贵妃又是众妃之首,皇上心情不好,底下的人自然也没什么欢声笑语。”“对了,母亲,此番将您叫来,我是想要叫您去查查关于懿贵妃那位庶妹未婚夫的死因,我总觉得最近这宫里宫外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过于巧合了。”“若是能证明我多想了,那就最好不过了。”博尔济吉特氏点点头,“这个你放心,回去我就叫你几个哥哥去查探一番,那家公子我也听过,身子一直不大好,但也能勉强维持正常起居,就是受不得累,又怕耽误人家女孩子,家里不肯退亲,他就一直不松口成亲,是个好人。”“也没听说过他病情恶化,怎的就这两日的功夫,人就没了?”富察舜华摇摇头,“谁知道呢。”“前朝与后宫的局面,越发混乱了,打从三月里,皇上宣布命太子出阁讲学,就带出了一连串的事情,大阿哥摔下马,皇上回宫后晋封小赫舍里氏,大阿哥又被赐婚,真是搅得我心神不宁,脑海中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理起。”一听到大阿哥,博尔济吉特氏冷了脸,骂道:“大阿哥坠马一事,都不必多说,定然是纳兰明珠那老匹夫一家子安排的,论起狠辣,无人能出其右,大阿哥负伤,保不齐就是他为了洗清嫌疑脱罪用的,他想把太子出阁讲学搅和了,没想到棋差一招,算漏了自己外孙子的烈性子。”“到底是那老匹夫亲自安排的,就是比他那夫人强了不止一筹,皇上都没查出什么来,只有些微的痕迹。”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第119章眨眼间,已是到了九月下旬,重阳节过后,懿贵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常常一日中,大半日都是睡着的。承乾宫中人心惶惶,就连四阿哥这样的小孩子动静波及到了,脸颊日渐消瘦,沉默寡言。富察舜华进了承乾宫,正巧遇见懿贵妃醒着,见四阿哥正在那里侍奉汤药,眼神孺慕,不由心道造孽。懿贵妃用完了药,见到她来了,摸摸四阿哥的脑袋瓜,叫他退了出去,只留下白芷紫苏二人,最后也被她打发出去。“你能时常记挂着来看我,还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她靠在大迎枕上,肤色苍白,阳光打在脸上,如同一尊透明的水晶娃娃,脆弱易碎。她自顾自地说着话,富察舜华就坐在那儿听着,也不言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其实原本我也不喜欢你,对你处处为难,伙同她人构陷,你对我,当初,想必也是恨极吧?”说着,她抬眼,还带着属于佟氏女的骄傲,看向了正呷着茶的富察舜华。“明明无冤无仇的,我却对你视若眼中钉,rou中刺,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是也不是?”富察舜华神色淡淡,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是或不是,你都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不是吗?”她忽的扬起笑容,“人啊,过多地贪恋不属于自己的,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罢了,你不就是因此,而移了性情,着相了?而后处心积虑,想要打压我?”懿贵妃一怔,随后偏过头,不敢与她对视,神色间,颇有些怅然若失,“是了,你说的没错。”“可是得陇望蜀,乃是人的天性。”“所以当初,你也是因此,因为不甘,你心中的不服气作祟,一步步失去了与皇上的情分。”懿贵妃这样的例子,可不就是后世所谓的沉没成本?“以前不论何事,你都已受了惩罚,皇上那儿计较过了,我就不能够再计较,我很清楚,你终归是他的表妹,所以,我愿意识大体,做出退让。”“往事已是尘归尘,土归土,我不计较了,贵妃也莫要提起才是。”懿贵妃惊愕不已,微微皱眉,抬起头道:“你……”她眼神颇为复杂,“我以为你对皇上是有些情意的。”可听了她刚刚一番话,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理智冷静到可怕。皇上少年天子,身份贵重,容貌清隽,文韬武略皆是不凡,她及笄后第一次见到,便为他的容貌气度折服,便是惠妃荣妃等人,也曾对其动心过。然而,她记得,她与乌雅氏合谋,陷害富察舜华的时候,她不过入宫将将一年而已。“为什么我一定要对他有情到沉沦呢?他值得我如此吗?”闻言,懿贵妃只觉得颅内轰鸣不已,时时回荡着富察舜华这句话。他值得我如此吗?值得吗?不,不值得。她转头看向富察舜华,视线所及之人,巧笑倩兮。“今日的一切,贵妃会告诉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