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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内的所需用品快速离开了小屋。第30章守望者再次见到方迎已经是一周后了。对于方迎,季夏是充满感激的,无论自己多么卑劣,但足够幸运能遇见陈云默,祁百山和方迎这样的好人在自己身边,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支持着他继续前进。方迎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男人和一旁细细地为他按摩的季夏,内心一阵苦涩,那天那雨中的悲惨情形还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方迎时常会想自己是否就不该答应季夏当初要求她陪他作戏的请求。总感觉不是在作戏,而是在作孽。季夏抬起头发现方迎在窗外,慢慢将陈云默有些凌乱的病服整理好然后走出病房和方迎并肩站在一起。“谢谢。”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方迎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医生怎么说。”“说是已经挺过了危险期,只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醒过来。”季夏苦笑了一下,低下头,“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愿意见到我吧。”方迎从小不会安慰人,见状也只能说:“不管怎样,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放弃的,这么多事情都过来了,如果轻易放弃我是真的会心有不甘。”季夏听出了方迎的话中话,抬起头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这一次,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弃。祁百山经常来看望陈云默,或者说是看望季夏,发现除了最开始的消沉以外,季夏的状态是真的一天天在变好,也就慢慢放下了心。他也见过几次方迎,觉得自己多年未动的春/心跳了一跳,似乎又有复活的迹象。.除了最开始几日有些浑浑噩噩梦魇缠身以外,季夏一天比一天坚定。父母已经知晓了他的同性恋人,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看着一天天萎缩下去的肌rou,季夏只好开始学习专业的按摩技术,只求能延缓陈云默肌rou的萎缩速度,可床上的人依旧是日渐消瘦下去。他每天都会把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说给陈云默听,仿佛这就是一个天然树洞。实在累极了就虚虚抱着陈云默,也顾不得洗漱就进入了梦乡。他有时会呆呆地盯着陈云默的脸,讷讷地小声感叹:“你怎么还不醒啊...”更多时间,他从家里取来了那本已经快被翻烂的,从来不喜欢读书的他居然真的静下心看了进去。护士经常看到的一幅画面就是季夏坐在陈云默的床边,看到某处还会嘀嘀咕咕地和陈云默说着什么,窗外的景象变了又变,从万物凋零到雪花飘落,转眼又到了嫩芽初冒的季节,而室内的光景依旧如此。护士们不禁会想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想着想着就自行脑补出一段狗血大戏或是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第一次把书看完,看到最后一页陈云默写的“现在它死了,就这样吧。”时季夏的内心狠狠地跳了一跳,很快又恢复过来。终究是我伤害了他,季夏懊恼地想,我一定不会再给自己这个机会。祁百山时常调侃他说,原来听说过望夫石,现在看到你我好像见到现实版的了。望夫石就望夫石吧,季夏庆幸自己还有夫可望。第31章清醒陈云默感觉自己像是遭受了一顿毒打,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散架了似的,仿佛稍微动一动都能咯吱咯吱地响。周遭一切都是熟悉的环境,和记忆中导致父亲意外死亡那次车祸后醒来一样,满目都是刺眼的白光。他不适地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连着许多不知名的管子,各种医疗器械在他身边有规律地运作着,彰显着他微弱但是依然还存在的生命体征。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陈云默缓缓转动眼球,在视线相交时两人皆是一愣。季夏的大脑仿佛有了一瞬间的断片,曾无数次想过陈云默醒过来的情景,却又一次次看着毫无知觉躺在床上的人回到现实,从开始的充满希望,到自责,到绝望,再到平静,季夏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波澜不惊镇定面对的成年人,却在此时不受控制地鼻酸了酸。陈云默……他缓缓地向前伸出手,好像面前的一切又是自己产生的一触就破的幻觉。陈云默头又开始痛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遥远的就像前世,他拥有那些记忆,却觉得自己并不是亲历者,而是旁观者。他想开口说话,一张嘴才发觉声音哑得不行。.季夏自然而然地卷起了陈云默的裤脚准备帮他按摩,明明已经做过很多次的事情,却在陈云默用直直地眼光打量他时下不去手。他觉得自己一颗沉寂了好久的心好像又活络络地跳了起来。他絮絮叨叨地和陈云默述说着这一年的想念,诉说着他满腔的终于能够发泄的爱意,却在想要拥抱他时发现了陈云默的抗拒。陈云默看着似乎成熟了不少的季夏心里只觉得违和。这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看着季夏,陈云默觉得他就像已经有了两个娃整天cao心奶粉钱的新人爸爸。虽然当初散得不太好看,但好歹也是明确说的分手,不算出轨,也算是好聚好散吧,还是可以当朋友的,陈云默想着,可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汹涌的爱意算怎么一回事。在季夏尴尬地僵在原地时,陈云默表示了对季夏这么长时间一直照顾的感谢,并说以后有时间一定会特意登门拜访,然后委婉地暗示他这么晚了不回去陪自己的妻子真的可以吗。季夏最开始没听懂。反应过来后他猛地转头盯住陈云默,然后在心里飞快地清理着这一切。“我,我没喜欢过方迎,也没和她结婚,”季夏慢慢地说道,“只有你,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只是你而已。”他想起来了,陈云默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分手的那段时间,这之后的一切都无从知晓,而季夏的各种心路转变也只是自我感动而已。一年太久了,久得他都快忘了以前发生的事,看到陈云默醒来便高兴地自然而然地觉得终于可以幸福了,却没想到还有许多没解决的事。虽然这样也很幸福了,陈云默已经醒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比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身体更痛苦的了。“我看了你写的那句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季夏说着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陈云默拧着眉毛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果真睡太久脑子都不好使了,想了半天才明白是他写的要永远爱季夏,就和他父亲一样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