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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官员道:“是。这一木盒中的花瓣全是圣上派人采下晒干的名花,株株都备受推崇、价值万金。经过二旬日的功夫,才处理成如今模样。”薛远的手指从木盒边缘摸到了锁扣,啪嗒一声,木盒被他掀起。清幽花香随着微风浮动,各色花瓣艳丽和柔软依旧。薛远脱下了手套,从中拾起一个看了看,笑了,“名花,沾染过圣上的福泽了吗?”愈是离京城近,薛远心中土匪流氓的本性愈是压抑不住,想对顾元白说荤话,想对他做些不好的事。坏主意一个接着一个,蠢蠢欲动的想法连绵不绝。在驿站官员说了没有之后,薛远笑了笑,他将手中花瓣送到嘴里,舌尖含着花瓣吸吮、翻转,才喉结一动,咽了下去。满嘴都是花香。他擦去指腹上留下的花色,将木盒盖上,抱起木盒转身离开,披风猎猎飞起,干净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这盛放了千百株名花的木盒并不小,横摆在马背上时已经盖住了薛远的小腹。驿站官员问道:“薛大人,不若下官再给您运回去?”“不了。”缰绳一扬,大批军马尘沙漫漫,跟着薛远飞奔而出。他哼笑一声,说给自己听,“我得带着。到了京城,还得想些办法把这些干花撒在圣上的池子里。”再一一给吃了。*十几日后,料峭轻寒之际,北疆的将士回京了。消息传来后,薛府就派了小厮日日前往城门等待,大公子九月离府,距今已过五个月,薛老夫人想念他,薛夫人也想念他,因着府中缺少能当事的男主子而忧心的奴仆们,也欣喜期盼地等着他。但薛府大公子一回了京,第一件事便径直前往了宫里,脚步急急,边走边问着引路的宫侍:“圣上这些时日可有生病?”“圣上前些日子略有些受了寒气,”宫侍捡了几句没有忌讳的话说了,“但是今年各处都有了炕床,圣上休息了几日便也就好了。”“炕床?”薛远念了一遍,“这是个什么东西?”“薛大人不知道也是应该,这是圣上今年派人做出来的新东西,也就在京城周边有了名声,”宫侍笑着道,“外似实床,中有洞空。跟个暖炉日日在身下烤着似的,热气不灭,可把整个屋子也暖得热气腾腾,圣上今年很少会觉到冷意了。”薛远敷衍扯唇笑道:“是吗?”他好似不经意地问:“那圣上可喜欢这个东西?”“喜欢,圣上体凉,有了炕床后才能睡一个好觉,怎么能不喜欢?”薛远笑着应了一声好。宣政殿就在眼前了,薛远不知不觉之间,步子越加快了起来。身边的宫侍都要跟着小跑了起来,跟在后方的将领低声提醒:“将军,慢些。”薛远深呼吸一口气,道:“好。”然而他还是越来越快,沉重的靴子打在地上的声音响亮,顾元白在宣政殿之中,似有所觉,抬头往殿外看了一眼。薛远走近后就看到了他抬起的这一眼。呼吸一停。圣上穿着明黄色的常服,殿中温暖,他就未曾在身上披上大衣,亮丽的色泽衬在他的脸庞上,生机比春日的阳光更为勃勃。黑发束起,玉冠温润,唇角似有若无的带着笑意,手指捏着奏折,眼眸中有神,黑眸悠远,正在看着风尘仆仆的自己。薛远好像被一道天雷给击中了身体,他浑身发麻,只知道愣在原地,呆呆去看着小皇帝。身后的将领喘着粗气跟了上来,他们连忙整了整袍子,推了下薛远:“将军,面圣了。”殿内的小太监正好同圣上通报完了,憋笑着看了薛远一眼,扬声道:“请各位将军进吧。”薛远回过神,他带头走了进去,和身后的将领一起朝着圣上行了礼。顾元白勾起唇,很是温和。他让人赐了坐,又赏了茶,与诸位将领谈论了一番边疆事宜。薛远一字不发,他好像渴极了,端着茶水一杯杯下肚。然后借用饮茶的动作,在袖袍遮掩下偷看着圣上。他做得实在太过隐秘,没人发现薛大人的行径。只是在心中调侃不已:薛大人喝了这么多的茶水,若是一会人有三急,岂不是得辛苦憋着?顾元白也跟着抿了一口茶水,突觉一阵炙热视线,他朝着薛远抬眸看去。薛远正低着头,热茶雾气遮住了他眉眼间的神情,遮住了他的唇角似有若无笑意。似乎是察觉到了圣上的目光,薛远才撩起眼皮,朝着圣上露出了一个笑。顾元白收回了眼。将领们正在同他说着契丹大首领病死一事,道:“耶律大首领病死的时间太过于巧合,先前病了许久还能强撑数年,如今却在众部族准备联合时猝死,契丹人大乱,大首领的儿子耶律征认为其父一定是为jian人所害。”“看耶律征的样子,不是没有怀疑过我大恒。但他们后续也查出了一些指向其余部族的蛛丝马迹,其内部已有分崩离析之兆了。”圣上点了点头,再说了几句话后,笑道:“众位长途跋涉回京,本该休息一日再来同朕复命,今日急了些,难免疲惫困顿。如今趁早回府休息,待明日养足精神再来同朕好好说一说北疆的事。”众人也不推辞,因为确实疲惫,尤其是薛将军这般不要命的赶路方式,他们已经许久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了。众人一一告退,顾元白翻过一页奏折,随口说了一句:“薛将军留下。”薛远便留了下来。宫殿之中很暖,不过片刻,薛远便出了一身的热汗。他起身恭敬询问道:“圣上,臣能否将外袍褪下?”在觐见之前,他们身上的武器和甲衣已被宫侍取下,顾元白看了看他额角汗意,微微一笑道:“不可。”薛远闷笑了两声,“是。”圣上将他留了下来,却不说是因为什么事。薛远便好好地站着,脊背微弯,偶尔抬起一眼,状似无意从圣上身上划过。长如羽扇的眼捷晃动,在眼下遮下一片细密的阴影。小皇帝的脖颈、脸庞和纤细的手,在龙纹游动之中被衬得白到通透。越看越是热烈,觉得不够,开始焦灼。这一站就直接站了一个半时辰,等外头的天色从明变暗,顾元白才合上了奏折了揉了揉手腕,瞧见了薛远之后,不知是真是假地讶然道:“薛卿怎么还在这?”薛远咧嘴一笑,自个儿主动道:“没有圣上命令,臣不敢走。”“那就陪着朕出去走走,”顾元白站了起来,往殿外走去,随意道,“薛九遥,许久不见,近来可好?”薛远有些受宠若惊,他紧跟在圣上身后,“什么都好,只是倍为思念圣上。”顾元白笑了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