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飞蛾[自慰/要求塞跳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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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弦脱力地仰躺在床上平复呼吸,刚被开拓的xue口暂时合不拢,对着摄像头反复瑟缩。 拉慢的时间跟着聚焦的瞳孔变回正常速度,他垂着眼眸看电脑屏幕,视线却被直愣愣杵在胯间的假yinjing阻挡,上面湿漉漉一片,润滑剂还在顺着柱身向下滑。 他不忍再看,侧着身子撑起身体,坐直的刹那间后xue不受控制地狠狠缩了下,应激一般的战栗传遍全身,小腹一阵阵缩紧。 待循着记忆而起的爽意缓过去,他拖着高潮后疲累的身子挪下床,两手被红棉绳绑着举到胸间,与仍挺立着的rutou交相辉映,再配上下身随着走动甩起的性器,差点勾得谷江山刚射完的yinjing再硬起。 谷江山翻个身离开床单上射出的jingye,又将卡在臀间的内裤全拽上来,旋即抱着床单看金弦要做什么,床单紧贴着刚射完的疲懒身体仿若就这么抱着金弦,暖和。 金弦走到电脑旁的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剪刀,两只手握住剪刀后整个人忽地愣住,没法弄。 他来回试着剪绑住手腕的绳子,奈何手不好动作,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刀刃划伤,几分钟过去搞得人生气也没解决,一气之下将剪刀扔在电脑桌上,不弄了,用腿勾过黑色皮椅一屁股坐下,用着不方便的手摆弄鼠标。 弹幕随着鼠标上滑,本就气的人看着满屏幕恶心的话气得更厉害,一个接一个全拖进黑名单,这才解了些气。 弹幕又被顶上一条,金弦看着id是没被拖进黑名单的榜一“希岸”,于是念了一遍发送来的内容:“能加微信吗?” “能啊,你想加就加。”他在弹幕区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发送,“我同不同意就不一定了。” 直播间的观众一听忙涌上来问他:『怎么才能同意』 『我活好能同意吗』 『是不是看几把大小』 金弦慢悠悠地用着绑一起的两只手又将一批人关进小黑屋,高潮时的愉悦再次被这群人冲垮,连带着直播前就不好的心情也勾起,语气不善:“带id来,同不同意看头像,下了。” 话刚说完,带着延迟的直播间页面变成黑色,谷江山“再见”都没打完眼前就没了人影,黑屏与惊愕迷茫的脸相对,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点击退出。 他用另一个手机号新注册了个微信小号,随即搜索金弦弹幕里的那串数字,结果搜到的就是他搁置了五年的微信,金弦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就那一个微信大喇喇地摆在直播间里。 窝在被窝里的人将被子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堆起的被子从头像库里找头像。 风景照?不行,像是道貌岸然的猥琐中年油腻男。 卡通人物?金弦会不会以为是未成年…… 帅哥照片?有点装,跟本人长得也不像。 反反复复挑了半小时也没满意的,谷江山甚至脑子一热打算用自己的自拍照,最后还是理智赢得了胜利,继续乖乖挑。 几个软件换着搜索头像,总觉得这个这里不好,那个那里不好,换来换去找到一朵玫瑰,他觉得金弦可能会喜欢。 不行就换个头像再试,总能换到金弦满意的。 眼一闭心一横,id名叫希岸的账号顶着个玫瑰头像向金弦发送过好友申请,看着发送成功的人又蔫巴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加上好友。 一件事暂时解决一半,他又切换到大号给金弦发消息,战战兢兢的人来回一句话改了不下十遍,一想前两天刚给金弦发完消息,又觉得好像没那么艰难,于是点击发送:『你现在在哪』 手机长久的死寂,卫生纸擦过床单上的jingye扔进垃圾桶,床单扯下放进洗衣机,新的床单铺上床,手机电量从五十六到了二十八也没反应。 他抱着手机上下刷了消息页面一遍又一遍,朋友圈几天没看的动态全补完,干干净净的消息页面一个小红点也不剩,仍没有回应,低落的人低声喃喃:“你现在在哪……” 电量降到二十,来了新弹窗提醒他快充电,他没兴致,抱着手机走进浴室,仅剩的内裤被脱下,遗落在上的jingye还留着痕迹。 水流顺着头顶往下冲,眼睛耳朵高度警惕,亮屏的手机没有叮咚声,一条条弹窗提醒他电量不足,从十开始下降一格就提醒一回,还是没有消息发来。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就剩百分之三的电,长久不熄屏的电量耗得过快,心里的期待被时间一点点消磨,他自嘲笑笑,挤一手泡沫往头发上揉。 泡沫糊满一头,闭着眼的人左搓右搓,呼吸都像在叹气,安静的浴室只有没拧紧的喷头滴答滴答落水声和泡沫摩擦的粘腻声,忽地一声“叮咚”在空旷浴室内响起,谷江山手上动作一顿,胳膊搓一把眼睛立马看向未熄屏的手机。 熟悉的小王子头像,离得远没戴眼镜看不清发送的内容,心脏跳动仿若忽然停下,随之而来的是砰砰直跳撞乱胸腔。 手上的泡沫抹上毛巾,额头上的水向下落,拖鞋与带水地板碰撞发出啪叽声,自动关机的三十秒倒计时出现,谷江山抄起手机顾不得满头泡沫就往外跑,太滑的鞋底几乎一路把人摔到充电器前。 八秒,只用了八秒,手机还没自动关机,他点开等了大半个晚上的消息,回复只有短短两个字:『在家』 口水不自主地吞咽,他忙再问,生怕下一条消息金弦没时间回复又要让他等很久:『你家在哪』 金弦:『?』 谷江山暗骂自己问的什么破问题,赶紧换了个:『你现在在哪个城市』 金弦:『北京』 谷江山:“?” 所以,他们现在在同一个城市? 泡沫滑到赤裸身子的人脸侧,挡不住他脸上自然而然的欣喜笑容,他回复:『我也在北京』 金弦:『哦』 哦…… 哦…… 好像并不在乎…… 谷江山反复揣摩一个“哦”字的情绪,说不定金弦的意思是听到他们在一个城市也很开心吧……吧…… 还是骗不了自己,浑身滑溜溜的人胳膊都难支腿上,情绪低落间盯得聊天框快盯出个窟窿,他想等金弦和他主动说话,等了一会儿连个输入中都没等到,于是再次甘拜下风,问出他从射完就一直想问的问题:『能见个面吗』 又是熟悉的紧张等待,他原本想着,如果他们不在一个城市,只要金弦答应了见面,他哪怕跨越大半个国家甚至出国都会为这一面赴约,而实际上的地理距离又是这么近,偌大的城市奔波几年却没见过一次面。 手心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汗,眼前像有个乒乓球一直颠在板上,拉得呼吸轻而慢,两分钟后,金弦给了答复:『可以』 乒乓球被扣在桌上,砰的一声停下焦灼,蹲在地上的人暗自握拳庆祝胜利,高兴得快忘乎所以:『我今天晚上就查地点』 『你想去什么地方』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每天都有时间随叫随到』 一连几条消息几乎不带停留地全炸到金弦面前,只开了个灯的卧室里,金弦坐在电脑屏幕前的皮椅上,将新拿出来的创口贴包住手腕上的划伤,用着不方便的左手点手机键盘:『我都行』 谷江山:『你这周日有时间吗』 金弦:『有』 谷江山:『那就这周日?』 谷江山:『我晚上再看看地点』 谷江山:『一起吃个饭行吗?火锅怎么样?』 金弦看着聊天框里又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未落下,回复却客气得只有两个字:『可以』 谷江山激动得差点原地来一套军体拳,发送信息时勉强保留些矜持: 『那』 『晚安』 金弦:『晚安』 金弦将剪断的红棉绳扔进垃圾桶,在好友申请中找到一个顶着玫瑰头像的人点击接受,随即躺上床关掉卧室的灯。 谷江山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和金弦的聊天记录,按捺不住地笑出声,没关的窗吹进夏夜凉风,吹得什么也没穿的人打冷颤,才想起脑袋上还全是泡沫,连忙放下手机跑回浴室。 过了十二点的深夜路上车减少,一眼望去的灯火下满是夜生活的年轻人,喝醉酒的人嚷嚷着情啊爱啊这cao蛋的世界,大笑两声又感叹人啊谁不喜欢爱和被爱,飞蛾基因里的本能就是扑火热烈活一场。 一万六千多平方公里的首都内,世界不起眼的一隅里,隔着无法测量的距离——安静的卧室剩浅浅呼吸,躺在床上的人梦到了过去;水声冲刷的浴室留欢快的口哨声,擦干身子的人期待着未来。 人啊,谁不喜欢爱和被爱。 谷江山一夜通宵,查了一宿的饭店没挑出个满意的,暗骂一句这么大一个首都没一家好的火锅店,骂完继续查,这么大一个首都还不信找不出一家好的火锅店。 临近日出才扛不住睡一会儿,没睡几个小时被闹铃叫醒,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工作。 同事看着他的黑眼圈想问他是不是没睡好,再一看那一脸容光焕发样,最终将疑问咽回去,这精气神不像没睡好的。 工作一天摸一天鱼,他觉得自己都能把整个城市的火锅店哪里好哪里坏说清楚,临着下班列出看着还不错的几家店,想着明天摸鱼的时候再最终确定一家。 三十七分钟的地铁里比往日的人多,对面车窗照出疲惫的人脸,恍惚间回到五年前,他透过汽车的后视镜,一直看累得倒在他身上睡觉的金弦。 年轻人精力旺盛,早起玩一天直到天黑才回住宿处,夏天的车窗紧闭着太闷热,于是各留一条缝朝车里吹。 后排挤四个大男人憋屈,左一个右一个瞧窗外风景,唯独留中间的谷江山和金弦目视前方。车里安静,玩一天都没了精神,轮胎碾过长久未修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一颠一晃。 谷江山就是在这并不算平稳的路途中忽然感觉右侧肩头一沉,看一眼只看到一个黑色发旋,犯困没力气支撑的人垂着脑袋跟随车体晃动,稍不注意就会从他肩头摔下去,再脑袋重重一点把自己摔醒。 谷江山小心地扶着金弦的脑袋,让人好靠在自己肩头睡个好觉,没曾想动作还是对睡眠过浅的人来说重了些,弄醒了金弦。 困得眼皮都睁不大开的人抬起头近距离看他,眼神迷茫,看样子还是瞌睡,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一会儿,金弦向后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谷江山没动,整个人愣在对视的动作间,听到司机小声地和副驾驶借打火机抽烟才被拉回思绪,目光又跟随着落在金弦的脸上。 他说不清原来对金弦是什么感觉,那根性器和若隐若现的后xue太美,美得他抑制不住生理反应,这张脸也好看,好看到他将合照发给父母,他们一眼就挑出了金弦,让他得意。 而现在,他突然有了想吻金弦的冲动。 想去触碰,想要拥抱,想着接吻,没有太过色情的想法,只是想这么亲密又克制地对待眼前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窗外夜景跟随轮胎滚动呼啸而过,路灯连成了山脉,凉意灌不满车厢,大脑仿若宕机,全世界只剩下眼里的金弦。 思考不下其他。 靠在座椅背上的人脑袋又向下倾斜,摇摇欲坠着快要摔下,谷江山向后靠,用肩膀稳稳接住了再次倒下的脑袋。 金弦无意识地动一下调整到舒服角度,刚洗完没多久的头发扫在谷江山的侧颈上,挠得谷江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泛红的脖颈和烫红的耳朵。 他说不上萦绕在鼻尖的洗发水是什么味道,就记着很香,彻底淹没了他,他自愿沉溺于金弦构起的大海,从脚趾到头发丝为这亲密距离愉悦又羞涩。 后来谷江山反复回想那一晚,短暂又漫长,路途不过半小时,却够他看清自己的内心。 那一晚,他明确自己喜欢上了金弦。 暖风载着轻快心情任时间追随,见着谷江山的人都说他这两天看起来心情不错,问他有什么喜事发生,他想着隐瞒,却敌不过兴奋,稍稍向他们透露一点:“跟很久没联系的人重新联系上了。” 有人开他玩笑套他话:“该不会是你暗恋的人吧?” 谷江山跟他们笑笑,没正面回答,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将人全甩开,打开手机刷他和金弦的聊天记录。 火锅店定了,睡前的晚安说了,金弦晚上睡得早,第二天才回复一句早,说晚上没看到消息,守了一晚的人忙借机开启话题,聊聊天气,今年夏天来得比去年还早,说说社会新闻,那谁和那谁因为喜欢狗还是喜欢猫打起来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天,从上到下光聊天记录就翻了很久,翻得谷江山自己也没注意什么时候笑了起来,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傻,一个人对着个手机屏幕乐呵个什么劲儿。 金弦的回复仍旧客客气气,但胜在会给出回应,哪怕只是个死亡微笑也能让谷江山开心得不行,都回复了还要什么高要求。 慢慢来,慢慢来,今天回家的路上太阳还没落山。 对着路边新开的花拍几张照片,刚放学的小女孩书包是可爱的小乌龟,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情侣拉着手来回前后晃,许久没感受过傍晚气氛的人忽然觉得世界真美好,晚饭也吃了十分饱。 窗帘一拉,裤子一脱,往床上一靠,闭上眼满脑子只有金弦。 疲软的性器被握在手里撸动,虚无的眼前被大脑覆上画面,金弦躺倒在他身下,挺腰躲避巨物撑开窄xiaoxue口。 被压住的人神情又爽又痛苦,无意中将脆弱喉结暴露在让他变成这样的人眼前,湿滑的舌头小心舔过凸起的喉结,珍视得不敢用力,下一秒又被另一个画面覆盖,暴虐地咬住那块凸起,向下咬得金弦皮肤渗出血,躺倒在床上的人跟他求饶,抱着他哭泣颤抖,还要承受他下身猛烈的进攻。 谷江山嘴唇微张,呼吸沉重,手上近乎虐待似地狠狠摩擦过guitou,爽得身上打颤。双腿不知何时敞开,微曲着期待有人从上至下将他的性器包裹,好让他释放无尽欲望,将自己的所有在性爱中交给另一个人,就这样被人占有。 他希望那个人是金弦。 镜片下的眼睛睁开,没满足的眼神发暗,他故意中途停下,想将后半程交给要直播的人。 再怎么想象也不如亲眼所见,不会和他想象中做出同样反应的人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然而,事与愿违。 硬了的性器等到软,不肯放弃的人再一次撸硬等待,夏日拉长的白昼也变黑,还是没等到金弦开播。 谷江山暗自劝说自己大概要等到十一点,快十一点了还是没等到,十一点半仍旧静悄悄没有直播提示,支了一晚上老二的人盯着手机屏幕,面色阴沉。 成功通过申请的小号向金弦发消息:『今天什么时候开播』 消息刚发送出去,上面就显示输入中,拿着手机的手握紧,谷江山的面色更加阴沉。 对面几乎秒回:『今天不播』 谷江山自己也没发现手上青筋暴起,捏得手机过紧,手还在微微颤抖,他问:『为什么』 金弦:『不想播』 又一次秒回。 谷江山想要劝说自己,不过是金弦恰好在玩手机才回复这么快,怒火和不爽一路顶到大脑,和他聊天的时候难道不玩手机吗?为什么每次都要隔一会儿才回复?其他加他微信的猥琐男也能收到这么快的回复吗?隔一会儿才回复他是因为要先回复这些猥琐男吗? 他扔开手机,甩着起立了一晚上的性器朝浴室走,刚走到半路又折回,在手机上下单了一套成人用品,随即给金弦发消息:『只要我给你钱,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干』 金弦:『给多少』 希岸:『一万』 希岸:『塞着跳蛋出门』 金弦隔了两分钟才回复,大概是在思考:『什么时候』 希岸:『这周日』 希岸:『我控制遥控器,跳蛋我会给你寄过去』 希岸:『给我一个收货地址』 金弦:『你怎么确认我有塞着跳蛋出门』 希岸:『我有办法确认』 紧接着一万的转账发送,对面很快就收了款。 金弦:『成交』 不过一会儿,金弦发来地址,是一个驿站, 聪明的人根本不暴露家庭住址,谷江山再次把手机扔到床上,心情更加不爽。 哪怕金弦拒绝,他也不会这么不爽。 驿站老板抽着烟看到个面生的男人送进包裹,包得严严实实猜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给这男人递烟,对方只说了句“戒了”后离开。 傍晚面熟的人将严实包裹取走,顺道问了句送包裹的人长什么样,老板边吐烟边给他描述:“个儿高,给他烟他不抽,说是戒了。” 金弦向老板道谢,拿在手里的手机振动两下,打开看是谷江山发来的信息,一张照片,再附上一句『路边的花开了』 他拿着包裹路过和照片里同样的花,看看天色,不是今天拍的照片,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他回复:『好看』 周日定了中午十一点见面,谷江山提前半小时到达火锅店,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等了十几分钟后看到金弦从出租车上下来。 谷江山晃了神,拿着杯白开水在手里,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朝店内走的人,一路看着金弦走进饭店,随后在已经不少人的店里找他,最后,与他对上目光。 他绝对没看错,金弦在看到他的刹那也愣了一下,很短,但绝对有。 五年没见的人一路走到位置旁,和他们初见时穿着一样的衣服,蓝色短袖加黑色长裤,利落又清爽。 谷江山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推推眼镜又两手握住水杯,缓解紧张:“好久不见。” 金弦在谷江山对面坐下:“有五年没见了。” 服务员问他们点什么菜,谷江山将菜单推给金弦:“你点吧。” 金弦也没拒绝,拿过菜单看菜品:“你有不吃的吗?” 谷江山立马回应:“没有。” “行。” 空气陷入安静,金弦有事做没太在意,没事干的谷江山看人也不太好,看风景也不太好,握着水杯的手无意识地抠,口水吞了一遍又一遍也缓解不过尴尬带起的口干舌燥。 “你衣服挺好看的。”谷江山说完就咬自己的舌头,没话找话,更加尴尬。 金弦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旧衣服了。” 谷江山嘴比脑子还快:“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穿的这套。” 金弦:“……” 金弦:“记不太清了,隔了有……太久了。” 谷江山勉强扯起个笑容:“是。” 金弦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想着也倒杯水喝,刚拿起杯子,谷江山已经拿起水壶等待。 他的手愣在空中,旋即将水杯放到谷江山面前:“谢谢。” “最近过得好吗?”谷江山边给金弦倒水边问。 “挺好的。”金弦答完,反问,“你来北京多久了?” “一年。”谷江山将水杯放回到金弦面前,“有点烫,晾晾再喝。” “好。怎么想起来北京了?” “北漂嘛,赚钱。” “生活还适应吗?” “还行。” 金弦点点头,指腹一下一下碰水杯试探水温:“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谷江山早想过如果金弦问这个问题,他该怎么撒谎,可真被问,脑子里却只有一片空白,全说成了实话:“我没想到你没拉黑我。” 金弦也坦诚:“拉黑过,后来放出来了。” 谷江山哑口无言,他怎么会想着自己不告而别后金弦一点脾气也没有,他自私地将一切断在还不算太差劲甚至算得上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刻,就这样抱着心里那点剩余的美好离开,却忽略了金弦会是什么感受。 五年前的他其实也想过金弦会是什么感受,但每次心里难受时又会想起金弦身旁接站的那个外国男人,又觉得自己的顾虑不过多虑。 五年前他们分别的前一天,一个夏季的旅程到此结束,一起玩了几个月的人最后再嗨一场,唱歌烤串,开着大灯草地里喂蚊子。 有人起哄让金弦唱歌,拒绝无果后无奈到舞台边挑要唱的歌,谷江山拿着根正在穿的rou串到他身边看他挑。 “这个,这个情歌,你唱肯定好听。”谷江山挑得比金弦还来劲,“要不这个,你唱苦情歌也好听。” 金弦斜他一眼:“穿你串去。” 谷江山笑笑:“我就看看,就看看,你挑。” “诶?”金弦的手指停在一首歌上,“说散就散,怎么样?多应景。” 谷江山连忙几个“我拒绝”说出口,金弦已经翻看起了歌词:“你看这首歌的歌词特别适合你,说不上爱,别说谎,听见没有?” 谷江山已经笑不出来:“我没说谎。” 金弦哼着歌不理人,继续挑歌,看到某一首歌突然笑出来:“体面,体面也不错。要不送你这首歌吧?” 谷江山拒绝:“我不要。” “也是啊。”金弦又拐回去向上翻已经翻过的歌,“你得有过曾经才能够分手对不对?” 谷江山:“金弦。” 金弦:“我们没有。” 谷江山:“做人不要太过分啊。” 金弦最后选定一首歌:“好了就说散就散了,就这么着了啊。” 音乐一响,同行的人都笑说这歌选得真应景,明天一分开可不就是说散就散,谷江山拿着切好的rou穿进签子,笑不出来,嘴里发苦。 那晚金弦没怎么吃就先离开了,谷江山是在澡堂里碰上的人,两个赤裸相对的男人相顾无言,只听得到水流冲刷身体砸向地面的声音。 谷江山也不知道当时被什么冲昏头脑了,关掉水阀就朝金弦走,一步一步,将金弦拥入怀里。 金弦没给任何反应,没把人推开,也没揽住抱着他的人,只感受着热水冲刷过脊背,下一秒连热水也被关掉。 “我没说谎。”谷江山很小声地说一句,把人抱得更紧,彻底的肌肤相贴,甚至感觉得到彼此的体温。 他小心地吻住被他烫出的烟疤,怀里人颤了下,却依旧没有拒绝,他想金弦是在默许,于是更加大胆,嘴唇顺着肩颈线上滑,又在金弦的侧颈落下一吻。 眼前的喉结滚动,又一次试探结束,还是没被推开,谷江山鼓起勇气,抬头看金弦的脸。 金弦只拧着眉看他,一声不吭,谷江山歪起脑袋,缓慢地靠近金弦的唇,距离越来越近,金弦仍旧默许。 澡堂外忽然响起笑闹声,金弦侧开脸躲避,本会落在唇上的吻最终落在了侧脸上,他推开谷江山,不看站他面前的人:“有人来了。” 谷江山回到原位,十几个人恰好闯进,迅速分散开冲澡,聊天声刹那间灌满澡堂,淹没他乱了的心跳。 金弦又一次先离开,等他洗完澡去找人时,却发现金弦的屋子已经关了灯,看样子是睡了,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着明天再说。 分别的日子忙忙碌碌,寒暄道别,找不到空和金弦聊天,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原来的嘴真碎,怎么跟谁关系都不错能聊两句。 十几个人走机场,剩下十几个人走高铁,高铁站里扎起几小堆,谷江山和金弦不在同一堆。 有人说要拍视频留念,拉住金弦不让他动,嘴里念念有词:“这阳光不错,你别动,别动,诶哟,可真好看。” 同样录在视频里的谷江山和别人聊完天,隔着几米看他们录视频,他左动右动,晃来晃去,总算吸引到那几人的注意力。 拍视频的人看着画面里的人开玩笑:“后面有个傻子。” 谷江山紧盯金弦的背影,连隔这么远的他都听到的话,金弦肯定听到了,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拍视频的人又调侃他一句,金弦才回头看他一眼。 他记得很清金弦那天看他的眼神,算不上平淡无事,更算不上热烈直白,像在隐忍着什么。 检票时间压在身后,一条长队伍排到拐弯,留下没排队的人等金弦买水回来,说一张票一个位置进得太早也不会改变。 临近分别期限的年轻人抓住最后机会好好和相处了几个月的人再多说点,多留些照片,也不知道谁先起了头,话题聊到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谷江山身上。 他们问他:“江山你现在还单身?” 谷江山失笑:“我跟谁谈去?” “看你平时和小姑娘们聊可欢,以为你能带一个回去。” “那人家也得能看上我啊。” 有人把年龄最大处处照顾谷江山的大哥推出来,开他玩笑:“大哥看上你了,你把他带回去。” “我都能当他儿子了。”谷江山看着眼前四十多岁的男人笑骂,为了避免误会补一句,“我不喜欢男的。” “北哥。”刚还开他玩笑的人伸着脖子叫人,声音不算大,谷江山仿佛感觉到千斤顶压住心脏,压得霎时间喘不上气。 他回头,金弦站在他身后不到两米处,手上拿了两瓶农夫山泉,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 有人替他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你买两瓶水干吗?” 金弦:“喝啊。” “一个人能喝完吗?” “喝不完拿回家喝。” 高铁飞速压过轨道,窗外景象停留不过两秒再框住新的景色,谷江山闭上眼,不再看越看越无味的风景。 为什么非要补那一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看到坐他旁边的人刚回来,再找金弦,大概是刚上完厕所,也正好坐回位置。 座椅将人全挡住,他看不到隔了两排的人。 时间再往后,他在北京中转,金弦回家,同行的几人说说笑笑,他推着行李箱隔着几层脑袋看走在最前面的人。 换了长袖的人将自己裹得严实,在一起聊天的几人里高得突出,金弦就是一个有十足魅力的人,光看他走路都觉得赏心悦目。 欣赏几分钟,金弦突然回头看他一眼,他心神一震,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催他:“快点过去,快追上他,把一切说清楚。” 行李箱轮子跟随加快的脚步绕开前方人群,一路在瓷砖地板上不留痕迹,就差几米的距离间,他却见金弦径直走向一个外国男人面前,和那男人拥抱,笑谈。 行李箱拐了个弯,谷江山调整好口罩,走向中转的地铁。 地铁上他收到了金弦发来的信息:『你去哪了』 他关掉手机,透过车窗看地铁一站一站停下再经过,看自己拿着个行李箱满身疲惫的模样,看他只能停留一个多小时的城市。 夏天过去了,该去迎接秋天的到来,那时的谷江山根本不知道,他会困在那个短暂的夏天五年。 直到金弦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崭新的夏天才开始悄然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