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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结果小张上楼取东西路过画室,听见他的手机在响,等小张把手机拿过来,还没下楼,电话就断了。小张仍是第一时间把手机交给了赵里,作为老店员,他太清楚这位一到寒暑假就在店内闪现的来电者的重要性:“老板,刚才陶老师给你打电话。”赵里手上一顿,马上就要收尾的拉花,坏了。“你再重做一杯。”交代完小张,他才接过手机,走向楼梯口。可还没等上二楼,陶其然的信息就过来了:你在店里吗?赵里眼中闪过疑惑,迈步上楼梯,同时回拨了电话。那边秒接,背景杂音很大,像在外面,但仍盖不住陶其然声音里异样的急切:“赵里。”赵里神情一凝,脚下停住:“怎么了?”陶其然:“你在店里吗?”赵里:“在。”陶其然:“我现在过去找你。”赵里诧异:“现在?你在沈阳?”陶其然:“刚下高铁。”一小时不到,迎客风铃便随着推开的店门清脆响起。陶其然裹着严严实实的长羽绒服,带着旅途的风尘仆仆,也带来了外面的寒气。店内顾客闻声很自然看过来。然后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是来喝咖啡的,直接往里走就上了二楼。赵里一直等在画室。陶其然不会无缘无故回来,一定有事。“赵里。”陶其然声音先到,人才进来,一进来就又转身把画室的门关严了。开店的几年下来,陶其然已经把这间画室当成了自己地盘。赵里喜欢这样,但眼下他更在意:“到底怎么了?”陶其然把帽子放下来,飞快脱掉羽绒服,一路赶过来让他鼻尖冻得通红:“你接下来可能会看到很……特别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特别?赵里以为陶其然这样着急回来,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严重”的事,可对方却用了一个算是中性的形容词。并且,他从陶其然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严峻的失态,只捕捉到压抑不住的惊喜和期待。对于即将让他看到的事,陶其然自己也在……期待?赵里被彻底搅乱了,可面色不动,等着陶其然的下一步。不成想陶其然又把里面的衣服脱了,一件一件,到最后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躺到画室的床上,一点点蜷起自己的身体。窗外寒风呼啸。画室里却静得听得见彼此呼吸。渐渐地,又多了第二种声音,是骨骼在变化,是皮毛、利爪在生长。赵里看呆了。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唯有视野里的这抹银灰色,清晰,真切,重重撞击着他的胸口。陶其然变成了一头真正的苔原狼。第70章赵里不可置信上前,朝床上伸出手。银灰色的狼静静看他,一双眼睛清澈漂亮,像初春雪融后的山涧。赵里的手摸上他的后背。苔原狼温顺地趴下,尾巴却难掩顽皮,甩过来拂到了他的手。“怎么回事?”赵里不自觉发问,脱口而出的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苔原狼不会说话,只会发出低低的“嗷呜”。“你还认识我吗?”赵里不确定现在的陶其然还有没有“人”的意识,“听得懂我的话吗?”苔原狼短促地“嗷呜”一声,像是不满,下一秒就回头叼住了赵里的手,磨牙。轻微的疼痛里,赵里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大半。还是陶其然,那就好。苔原狼重新变回陶其然,已经是五小时之后的事了。这是陶其然的第二次兽化,第一次是昨天,在长白山上,后来他足足用了一整夜时间才变回人形,清晨立刻下山直奔火车站,第一时间跑回来告诉赵里。对于在兽形与人形之间切换,他还很生疏。但不妨碍这五小时内,苔原狼窝在自己床上,紧贴着赵里美美地睡了一觉。陶其然重新穿好衣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北方的冬季,夜总是早早降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陶其然困惑道,“昨天忽然就发生了。”赵里:“变身之前,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陶其然看向赵里,“我就是突然不想画画了。”赵里愣了:“不想画画?”“对,”陶其然认真点头,“我这几天都在长白山,你知道的,可是昨天画到一半的时候,我看见一只野兔蹦蹦跳跳进了森林,突然之间,我就不想再画画了……”随着回忆,他的眼中流露出欣然的向往。“我已经野性觉醒了,我的身体里活跃着苔原狼的基因,我为什么还要用画笔来描摹山林呢,我完全可以像那那只野兔一样,亲自去探索,去融入,去全身心地拥抱那些美好……”赵里静静看着他:“你进了森林?”陶其然收回飘远的目光,却收不回兴奋和向往:“那里真的很美。”赵里:“后来呢?”“我不知道,”陶其然说,“等我回过神,已经变成了一只狼。”赵里:“还在森林里?”陶其然:“嗯,一直在森林里。”“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赵里问。“骨头疼,”陶其然的脸皱成一团,“特别疼。”“现在还疼?”“一变身就疼,但是过段时间就好了。”“害怕吗?”陶其然愣住,茫然眨了下眼睛:“嗯?”“身体变成这样,你害怕吗?”赵里放缓声音,又问了一遍。这次陶其然想了很久,末了摇头,眼里闪烁的点点兴奋,融化成如水的温柔,像清风,像云朵:“最初有点惊讶,然后就是开心,我不管不顾地在森林里奔跑,像穿越到了自己的画布里,可下一秒我就知道那是真正的森林,因为画布里的风景根本及不上大自然美丽的十万分之一……”陶其然诉说着,像是回到了昨日的情景,周身洋溢着快乐和幸福。“赵里,”他忽然想到什么,眼里泛起更亮的光彩,“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只是一个开始,就像野性觉醒也有先有后一样,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所有人都会变成像我这样。”赵里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动物世界?”“说不定哦。”陶其然乐得像个先偷吃到糖的孩子。“也可能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赵里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泡泡。陶其然果断摇头:“我又没什么特别,为什么会是我?”因为只有你,在遇见这种事的时候最先感到的不是害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