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双重生) 第14节
裴扶墨从始至终并未表态,只默默进食,捏玉箸的手却在暗自使劲。 云氏擦干了泪,忽而想起什么吩咐道:“怀徵,明日便由你护送你meimei入宫赴安华公主的约。” 裴扶墨嗯了声。 裴灵梦说,“还有慕慕呢,她也要跟我一起。” “二哥这回可不准欺负慕慕了,不然我就让大哥娶了慕慕!反正都是嫁给我做嫂子,给大哥和二哥对我来说都一样,哼!” 裴扶墨面无情绪,冷冷地扫了一眼裴灵梦。 裴灵梦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冷不防受到这记冷眼,吓得筷子都掉了。 可很快,裴扶墨又恢复如常,速度快到险些让她觉得方才的眼神只是错觉。 “二哥这些年是白疼你了,竟一心向着江家是吗?” 听到二哥的打趣,裴灵梦这才觉得虚惊一场,“哼!慕慕是我的好姐妹!谁欺负慕慕我就讨厌谁,二哥也一样。” 云氏和裴玄被兄妹二人的斗嘴引得笑出声。 裴扶墨意味难明的笑意渐收,看向对面同样笑得高深莫测的裴幽。 即便他这世不娶江絮清,他也绝不会让面前这人得逞。 第12章 独处 今日江絮清醒了个大早,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安夏站在身后为她梳妆,都禁不住打趣道:“姑娘,入宫就这样高兴吗?” 江絮清高兴的可不是入宫,而是…… 她望着铜镜内安夏那揶揄的眼神,便知是被她逗弄了。 江絮清忍不住捂住泛红的脸颊,娇嗔地说:“你就这样逗我,若是不将我打扮的漂亮些,看我怎么唯你是问。” 安夏笑呵呵地求饶:“姑娘容颜出尘,无须盛装亦能耀眼夺目。” 可,她竟然这么美了,裴小九的心怎么就硬得跟石头一样呢? 分明前世的他不是这样冷静自持的呀…… 犹记得半年前他刚从北疆回京,那会儿是他们分开了三年后的初次见面,少年较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壮了许多,白皙的肤色都微微染着蜜色,是个健壮的男人了。 那日他回京,还未曾回镇北侯府,便先来找她,拦下了她的马车。 车帘掀起,他逆光而立,玄色披风迎风摇曳,朝气蓬勃,生生不息。 他眼中的熠熠光辉,蕴满了缠绵的思念。 那时他强行钻进车厢,不管不顾地将她往怀里紧紧搂抱,那强劲的力道勒得她疼痛不已,没忍住轻呼出声。 三年未见,他成长为血气方刚的男人了,而她亦不是当初那个身形扁平的小姑娘。 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段曼妙,雪脯饱满。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先是僵了一会儿,低沉的声才在她耳畔呢喃:“慕慕,你的身子怎就这么软。” 她羞红了耳尖,敲打他胸膛推拒道:“松手啦,你勒疼我了。” 那股力道不仅不松,反而掌心的热度像是能传入她的体内,她心绪紊乱。 “慕慕,慕慕……我好想你。”他将侧脸贴在她的脖颈处,不知羞地诉着相思之情。 回忆往事,江絮清忍不住又红了脸。 她那会儿怎就如此迟钝,觉得自己不敢面对裴扶墨的热情便是怕了他?是厌恶他? 她分明是喜欢极了啊。 ** 镇北侯府的马车在江府门前停下,裴扶墨一袭墨色蟒袍高坐马背之上,幽深的眼神望向从府内提裙走出的人。 江絮清在他面前驻足,扬起面颊看他。 裴扶墨敛神,将视线移开,淡声道:“我送你和阿梦进宫,上车罢。” 江絮清鼓着脸,正想与他说句话,裴灵梦从车窗内探出了脑袋,“慕慕,快上来呀。” 江絮清只好上车。 马车启程,车厢内裴灵梦挽着江絮清说着闲话,又问道:“那日过后,你与我二哥有好好聊过吗?” 江絮清摇头,“根本就见不到他。” 怎么聊?他就像是刻意躲着她一样,连续几日都没有回镇北侯府。 裴灵梦沉吟了声,过了片刻忽然喊停。 她吩咐前头驾车的车夫下车说几句话。 很快,裴扶墨推开车门探入了车厢问:“怎么好端端不舒服了?” 裴灵梦揉着额头,虚弱道:“许是昨晚吃撑了,尚未消化,现在坐马车可难受了。” 裴扶墨稍抬眸,幽幽道:“吃多了你应是捂着肚子,不是额头。” 裴灵梦尴尬须臾,气得脸红,“二哥管我捂哪儿,反正这马车我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我要回去!” 裴扶墨冷笑,“公主你也敢爽约?届时她发难起来,二哥可不会护着你。” 安华公主性子娇蛮,虽然与她相处的不错,但若真惹着她不满了指不定会发怒,公主她可得罪不起。 裴灵梦眼眸滴溜溜地转,笑道:“那好,我去骑二哥的马,二哥就坐车上好了。” 这更合她的意。 裴扶墨脸色冷沉,“我何时不知你竟会骑马了?” 裴灵梦已是起身了,眼神投向窗外看着另一匹马上的男人,指着他说:“那人不是二哥的下属吗?就让他给我牵马好了,我正好也骑马消消食。” 裴扶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人正是整个左军衙署里性情冷硬,最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魏镜。 他唇角微勾,“好。” 没料到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裴灵梦和江絮清都诧异了会儿。 裴灵梦下车后,便指挥魏镜助她上马,又指使他在前头牵着,车外传来她活泼雀跃的嗓音,看起来相处得很是融洽,与车厢内这森冷的氛围形成落差。 裴扶墨背脊靠在车壁处,阖目养神。 江絮清是怎么都坐不住,可他端着这幅生人勿近的态度,她又怎好再主动说些什么。 难得独处,他竟是宁愿睡觉都不同她说几句话。 江絮清难受地掀起裙摆撒气,十指便也来回的搅那布料,时不时从唇里溢出哼唧声,暗道,我就看你忍到何时。 裴扶墨阖眼启唇,“你也肚子不舒服了?不然也下去骑马。” 江絮清瞪圆了眼,他明知她最怕骑马了,竟拿这来吓唬她。“你就这样讨厌我,既然如此,为何要答应送我入宫呢?” 说到最后,声调都带着哭腔。 她小声的啜泣,像是要将这阵子在裴扶墨碰的委屈都哭出来。 裴扶墨拧眉睁开眼,“哭什么?我有凶你吗?” “你没凶……”可冷漠的疏离比凶她还让她难受,她胸口现在闷闷地喘不过气来,哭声更加控制不住地增涨。 马车外的裴灵梦听见哭声,吓得连忙要下马。 魏镜在前头气定神闲地牵马,她喊住:“你快扶我下去,我要去看看是不是二哥又欺负人了。” 魏镜充耳不闻,慢悠悠道:“抱歉,大小姐,属下这个马夫只管牵绳,不管别的。” 言下之意是让她自己想办法下来。 可裴灵梦还是头第一次骑马,更何况是自己二哥的那上战场杀敌的战马,比寻常的马都要高上许多,她哪敢自己落地呀。 不过渐渐地听到车厢内的哭声消下去,想必应该是解决了,裴灵梦这才放心,冷哼一声:“不是只会牵吗?那你现在就给本小姐绕着皇城牵一圈。” 魏镜戏谑地笑:“是,属下遵命。” 车厢内,裴扶墨任由江絮清拽着他的衣袖擦眼泪,眼见他那只干净的衣袖都洇湿一片,漆黑的眼底隐隐浮起自己都不懂的晦暗。 他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不是该彻底远离她吗? 江絮清抽噎了几声,就着他的衣袖将眼泪擦干,许是哭了一阵,嗓音嘶哑了许多,“说好了,今后不可以再躲着我。” 裴扶墨气极反笑:“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江絮清心虚到语气都弱了,还是倔强地肯定:“你都将衣裳给我当帕子用了,难道不是此意吗?” 他竟是不知江絮清会是这样趁机钻空子的人。 下瞬间裴扶墨就将衣袖抽回来,态度明确。 江絮清却是不会再让他推拒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还是在马车内这样狭小的空间,她若再不做些什么,就枉费阿梦为她制造的机会了。 他抽走了那只给她擦泪的手臂,江絮清直接顺势双手勾缠上他的窄腰,上半身都往他怀里扑。 裴扶墨未曾防备,被她撞倒,平躺在软榻上。 江絮清双腿岔开在他的腰部坐着,方才揽住他腰的手也因为坐势勾缠上了脖颈,她软软的侧脸贴在他的颈侧,小声道:“裴小九,我好想你。” 她是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自重活了一次,她都没机会与他这样独处,这样亲密接触,连上回在镇北侯府的那个拥抱,都被他无情地推开。 她全身娇娇软软,馨香扑面袭来,语调更是缠缠侬侬,使裴扶墨要将她推开的那只手宛如千斤重般,如何都抬不起来。 她的红唇贴着他的喉结处,小声说着甜言蜜语:“我好想你,想你想到心口都会疼,有时还会想到偷偷的哭,裴小九,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呀……” 裴扶墨喉结滚动,眼尾一抹冶丽的红瞬间蔓延至耳廓,按在她腰间的掌心更是在他无法掌控下,缓缓加重,贴的严严实实,用力到好似想将身前的少女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心分明在抗拒,可身体的动作却是无法由他掌控。 百般煎熬,他竟是问出了,令他最不屑的话。 “为何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