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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半夜三更警局同事给杨戬打电话。姬发正抱着杨戬裹着怀里睡觉呢。他是想挂电话来着，但是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通深夜电话一定非同小可。他犹豫再三，还是把杨戬摇醒了，不过主要还是怕日后挨骂、然后杨戬拉黑不理他。 杨戬朦朦胧胧发出一个鼻音：“嗯？”睡懵了，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从姬发手中接过手机。听到电话内容后，这才知道出大事了。 杨戬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姬发还像一株藤蔓一样缠着他，两条大腿把杨戬抱得死紧，问他怎么了。杨戬已经冷静下来了，说昨天晚上跨年夜朝歌郊外的一家化工厂出现了严重的爆炸事故，由于镁粉处理不当，燃起了明火，普通工人用水灭火，形成二次事故，导致半个工厂都炸成了平地，死了一百多个人。 姬发一听，这么大事，看来只能等在家里看新闻了，就说那你赶紧去忙吧。但估计心里在bb怎么能出这么倒霉的事，我远在西岐也跟着一起倒霉。 杨戬瞟了一眼他那心不甘情不愿那样，走之前就亲了一下。 “再穿一件我的那件大衣，厚，保暖。”姬发说。 杨戬已经在玄关那里穿鞋了。 他回答说：“不穿了。” “那开我的车去。”姬发说。 “好。” “早点回来！” 姬发现在行动不便，如果不是腿伤未愈，他已经追出家门口看着杨戬上车了。 杨戬说：“拜拜，我走了，你再睡一会。” 姬发没想到新婚之夜能从杨戬嘴里听到这句话，很没有男人中的男人的成就感。争强好胜的意图逐渐勃发，把胳膊垫在脑后躺在床上生闷气。但小年轻到底是小年轻，姬发没憋住调门，一嗓子把已经走出门口的杨戬喊得停住脚步。 “杨戬我爱你杨戬！！” 一嗓子把正在发动的BMW干熄火了。 杨戬：“……” 突然，怎么感觉，自己很像渣男呢。 杨戬拼命摇头，哪来那么多奇怪的念头，像狗狗洗澡一样统统甩掉。 连夜赶到朝歌，开始忙碌，取证、录口供，和民警同事一起抬尸、认尸、通知家属，忙了一个通宵。 单科长通知后勤给他们买了整箱的矿泉水。零下十度的夜晚，一群头晕脑胀的小警察拼命的灌着冰凉的矿泉水。0101化工厂爆炸是大案，朝歌分局的任务是查清事故真相、缉拿化工厂内的所有涉事负责人、还死者公道。 但是因为受害者家属太多，一时间群情激愤，连续三天都把朝歌分局未得水泄不通。分局只能临时调派出防暴特警来维持秩序。 杨戬每次上班只能从特警同事的腿缝中钻过去，像个猫，身姿灵活地从中间穿过。 钻了两天就被某一个特警同事喊住。 “杨学长！” 杨戬抬头一看，就看见左排第二位冒出一个脑袋正在对自己打招呼。他很多年都没听过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了。杨戬很快就认出来了，歪头，和他确认。 “是不是黄天化？” 多年未见的小学弟冲他招手，给杨戬开了条小口子，让他别钻缝了、从他这儿走。 过了一个月，黄天化从防暴特警队伍中离开，自愿“降级”加入刑侦三队。原来同事们都以为李警官在朝歌分局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自从黄天化追着杨戬来到了刑侦科，在每周三的周会上，都能看见竟然有人能和李警官吵得势均力敌。 同事们默默听他们吵架，私底下在小黑板上偷偷画好下一周龟兔赛跑的游戏竞猜，李警官毕竟是前辈，经验丰富，暂时领先了五个正字，新来的小特警还需要努力加油。 单科不说话，从抽屉里掏出一盒布洛芬揉着太阳xue缓解头疼。 单科：“每周三开会，就属我们刑侦科最吵。” 单科：“隔着两条走廊都听见了。” 单科：“什么口音啊这都是。” 单科：“尤其是李哪吒，你都是老前辈了，能不能有一点端庄持重大家都是同志们的身份。你今年37了，黄警官25。你属龙，人家也属龙。你比人家大一轮儿。杨警官今年27，怎么就那么稳重呢。” 李警官脖子一犟：“你少他妈跟我提岁数，我最烦有人跟我提岁数。比我小一轮怎么了，我最讨厌属龙的。” 单科：“你看，又来了。咱就是说还能不能好了？” 李警官为自己分辨：“当然能好了。我都说了，事儿是事儿，人是人。吵架归吵架，私底下我和黄警官经常打篮球来的。” 单科：“我很尊重你的原则问题好吧李警官，我退一步，但是你和黄警官两个人能不能控制一下你们的音量，吵架是比谁嗓门大就能吵得赢的吗？” 两个脾气暴躁、性格急进的警官听完训诫，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不约而同发出“切”的一声。 单科看见他俩这动静就拉拉个脸了：“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 “……” “……” 单科：“我让后勤去交警部门借个噪音分贝检测仪，安在我们会议室，以后谁吵架吵过了90分贝就扣工资。” “……” “……” 单科：“先从杨戬扣。” 杨戬本来低着头躲在人堆里装乖，听后一脸震惊的抬头：“？？？” 这还有他的事呢。 单科看了他一眼：“我既然是你师傅，那就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你身为刑侦二队的队长，和全体刑侦科人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刑侦一队李队、刑侦三队黄队出现了问题、整个刑侦科出现了问题，就是你出了问题。如果他俩坏了事，破坏队伍纪律，就从你身上先开始罚。” 杨戬默默低头，过了一会小声答应：“是，领导，我知道了。” “以后开会你给我坐在他俩中间，不许低头坐在角落里。” “是，领导。” 单科用手指着他们三个恨铁不成钢：“你们三个，好好给我想想到底怎么办才能在一周之内把0101大案结案。其他人散会，好好干自己的事去！”说完就一身火气，回办公室大门一关。 会议室里，留下刑侦科的三位队长。 李哪吒、杨戬、黄天化，坐在会议室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合着，《我们仨》。 李警官很怅然，一撇嘴：“行了，哥几个今天晚上吃泡面通宵吧。” 不过，这三个人类命运共同体虽然倒霉，但是也不是傻子。冷静下来私底下开会一碰工作内容，李哪吒带一条线索去追，杨戬带一条线索去追，黄天化因为刚转来刑侦科，负责一些基础但比较枯燥的活练练手。三个人算是上中下三路齐进。 若实在没有进展，杨戬可以找殷郊帮忙，黑道组织自有组织找线索的方法。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杨戬不会把殷郊带进警方的视线里。 三天后，想要逃跑到境外的化工厂老板在机场被警方抓住。 一周后，查到了所有公司和追债公司之间完整的交易信息，证明事故不是由意外因素引发，而是故意人为。为了掩盖化工厂即将破产的事实。 一个月后，案子终于结掉了。但是司法程序还是要继续往前推进。不过杨戬这一个月以来连续三班倒、和李警官、黄警官一起睡办公室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呢？” 杨戬刚洗完澡，从浴室里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李哪吒抱着手机和他等着开黑，抬头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了一句。 “真的吗？”杨戬说，“可能太累了吧。” 李哪吒撇撇嘴，也是。 那一个月过的太不是人了。 “你听老单今天说了吗，过年的时候警力不够，还要从我们刑侦支队里找人去城隍庙、龙兴寺几个地方协助民警巡逻哦。” “哦，知道了，小黄原来不就干防暴的，把他带上。” “那肯定，这小子跑不了。不过我刚才问了，他年初四那天要回家。说他老子爹从国外回来来找他了。”李哪吒说，“我列了个排班表，发你看一眼。” 李哪吒这边在手机里去找excel的功夫，这边就听见杨戬弯着腰干呕了一声，看见李哪吒看过来的目光，连忙捂住了嘴，眼尾被生理性的泪水洇得微红，不过也马上被他一掌心擦去了。 李哪吒走过去给他拍拍背：“没事吧兄弟？” “没事，可能太累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杨戬头发还没干，但是经过热水浸泡后他整个人立刻就放松了，不一会就微微弯着身体睡着了。 这下李哪吒也不跟他开黑了，眼尖的发现黄天化在线，把他拉进来。 黄天化倒是秒进：干嘛。 黄天化：我不玩中单不玩脆皮。 李哪吒：上野行了吧大哥。 黄天化：我杨大哥呢，把他一起叫过来三排上分丫。 李哪吒：在睡觉，看起来好像在发低烧，让他睡，不要叫他。 李哪吒：等下，我来你宿舍这边再进。我怕一会我喊你这个sb看视野看小地图的时候嗓门太大，把杨戬喊醒。 黄天化：那你倒是先bp啊，你个sb。 李哪吒：你sb。 黄天化：你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