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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捡起地上的钢笔,在手中划了两下。深蓝色的痕迹顿时出现在他白皙柔软的手掌中。见钢笔没有摔坏,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盖上笔帽,递给了何岩。“这不是我的笔。”何岩淡淡道,将书包拉链拉紧,甩上了肩头。“我知道。”男孩点了点头,“这笔是我的。”“我有了一支新钢笔,旧钢笔还没有坏,如果扔了的话,就太可惜了。”男孩看着何岩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用吧。”何岩低头看了看那笔。是一只极其普通的钢笔,黄色塑料笔杆,看上去并不算贵重。有了钢笔,就省去了被老师训斥的麻烦。何岩暗自琢磨着,朝男孩点点头,伸手接下了。他将钢笔塞进书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巷。走到一半,才想起姑妈曾嘱咐自己,这种时候应当道谢。何岩回头望去,见那男孩仍在小巷中,背着书包,一边踢着石子一边慢慢走着。他见何岩回头,便朝何岩挥了挥手,笑了起来。夕阳正照进巷口的角落,照得男孩的脸明亮而柔软,那一口正在更替七零八落的牙齿,也似小小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地闪着光。何岩觉得眼中有些刺痛,迅速转回了头。这个男孩叫什么来着?他一边快步朝家的方向行进,一边默默地想。是叫什么明?还是叫什么亮?对,应该是叫什么亮,但到底是什么亮呢?直到何岩走到家门口,他依然没想起男孩的名字。何岩走入老旧的住宅楼中,向上走了三层楼,打开破旧的防盗门。他看到自己的姑妈坐在客厅,就着落日余晖,将脸凑近一件大衣,一点点地缝补着。“你回来了。”听到声音,姑妈抬起头,朝他微笑了一下。何岩默默地点了点头,放下书包,便在姑妈脚边盘腿坐下,将毛线套在针上。阳光投在破旧却干净的墙纸上,一点点暗了下去。姑妈站起身,跛着脚缓缓走到墙边,将客厅的灯打开。何岩望着姑妈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何岩常想,自己是个并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存在。他出生不久,父母便双双殒命。在外婆家长到3岁,外婆从楼上落下来摔死了。之后辗转到了乡下的祖父母家,没过几年,祖父母也因故去世。这个智力稍弱且跛脚的姑妈,是他现有的唯一亲人。他与她在父母留下的简陋的两居室里,靠着姑妈接一些简单的针线活度日,相依为命已有几年。何岩常想,应该是自己克死了自己的亲人。他想若是自己不存在在这里,那些人应该会活得更长久一些。他时常感到厌烦,想迅速结束掉这个世界中的自己,去另外一个地方。然而看到姑妈,他却有些舍不得。他的姑妈虽然是有些傻的,但对何岩极好。何岩有时会犹豫,他不想自己害了姑妈的命,但若自己早早死去,姑妈也可能不会活得太长久。姑且先这样吧。我也并不觉得我会在这个世界待很长时间。何岩想,抬眼望向窗外。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公园,公园虽不大,但养护得还不错。院中水池里的水总是清澈的,能看到池底的沙土。此刻,暮色沉沉,水池也染成一片金红。这时,一个小男孩出现在水池旁,他抱着一个箱子,在池边蹲了下去。眼熟的衣服。何岩眨了眨眼睛,是刚才那个什么亮。那个什么亮从箱子里掏出两团毛茸茸的东西,放到了水池中。何岩放眼望去,是两只小鸭子。身上的绒毛还没有换,黄澄澄的,两团圆圆的浮在水上。倒是和他挺配的。何岩心想。男孩蹲在水池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小鸭子看。何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猜到他那张柔软的笑脸。何岩嘴角轻轻挑了一下,正想低下头,继续手上的编织,却瞥见那男孩仿佛突然听到什么声音似的,站起来匆匆地走了。不一会,从公园小路的另一边,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是刚才拦住何岩的几个男孩中的其中一个。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走到池塘边。何岩还未来得及想他是要干什么,便见那个男的张开手,一只手掌按着一个毛球,将两只小鸭子狠狠地按到了池底。何岩轻轻攥了一下手中的缝衣针。那男孩没按多久,便迅速抬起手跑走了。小鸭子浮了上来,一动不动。不一会,那个什么亮便回来了。他看到水上飘着的毫无生机的毛团,愣了一会,便穿着鞋直接跳进水里,将鸭子捞了上来,放到盒子里,急匆匆地跑走了。何岩皱起了眉头,却无动于衷。他低下头,拿起剪刀,将多余的线头剪掉。过了一会,太阳便完全落下,街灯点亮,天空一片漆黑。“把窗帘拉上吧。”姑妈轻声说。何岩点点头,站了起来。在手碰到窗帘布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又落到楼下的公园中。他看到那个什么亮蹲在池边的路灯下,埋着头,脚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面前放着一个盒子。何岩叹了一口气。“姑妈,我下去看一下。”他说。第57章心动何岩站在那个什么亮面前。他看见盒子里的两只鸭子。可怜的动物浑身湿透,伸着腿,合着眼,一副垂死的样子,只有微微颤抖的胸口绒毛,显示出它们还在挣扎。他的阴影挡住了路灯的光。男孩意识到有人,抬起了头。那张稚嫩的脸颊全是泪水,湿淋淋地糊成了一团。“怎么了?”何岩沉声道。他很少、也不擅长和姑妈以外的人说话,即使是一句简单的询问,他也无法说得不那么冷漠。男孩抹了抹眼泪,垂下了头。“鸭子……鸭子要死了。”他一边抽泣一边说,“我mama不喜欢小动物死在家里,让我拿出来……”男孩的声音低了下去。何岩抿起了嘴。他朝盒子又看了一眼。鸭子应该还可以救过来。他想。何岩与祖父母在乡下生活过一段时间,这种情况他是见过的。只要把羽毛吹干,放在暖和的地方,应该就可以了。他想出言安慰男孩两句,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轻轻挠了挠头。“鸭子不会死。”何岩说。男孩猛地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其中闪着无尽的希望。“你,”何岩的舌头打了个结,只得快速结束话题,“你把它放在外面,它会自己恢复。”男孩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真的?”“真的。”何岩答。他看到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向这个方向赶来,似乎是这个男孩的mama。男孩朝何岩的目光方向望去,又抹了抹眼:“你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