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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隽之间的距离。阮啾啾放轻了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丢下你呢?”“因为——”因为他知道,她根本不是原来的阮啾啾吗。时间追溯到程隽印好离婚协议书,回到家的时候。推开家门,看见阮啾啾的一瞬间,程隽便知道这个女人并非是之前的“阮啾啾”。不论是语言还是神态、动作,天差地别,就像是顶着一张脸的陌生人。排除人格分裂和掉包嫌疑之后,程隽便确认,和他共处一室的人只能用不科学的理由来解释了。程隽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他连自己都不在乎,同居的人是人是鬼,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阮啾啾还有一手好厨艺。他从来没有在阮啾啾面前表现出对她前后差异的不同。以前是懒得计较,后来的他则是根本不能表现出异样,生怕阮啾啾察觉到他发现了自己根本不是原来的妻子。故事传说中,田螺姑娘被发现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永远舀不完米的田螺;仙鹤报恩,被恩人发现之后留下一件衣服振翅远去。对于阮啾啾的来历,他半点儿头绪都没有。若是当他表现出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阮啾啾是鬼魂,是妖怪,是某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同样被揭穿的阮啾啾会不会像传说一样人间蒸发,从此再也没了踪迹。或许,阮啾啾并不会离开,但他没办法承受另一种可能性的结果。从进庙之前就怕阮啾啾会突然消失,又有算命的说要驱妖邪。阮啾啾没放在心上,程隽却真的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玄而又玄的未知的恐惧,他想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我总是惹你生气。”他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有那么一瞬间,阮啾啾几乎以为程隽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她绷得紧紧的神经松懈半截,长出一口气道:“你还知道总惹我生气啊。不过还好,我习惯了。”偶尔还会奇异地觉得程隽狗一点也挺可爱。阮啾啾想,自己大概是疯了。阮啾啾最吃软不吃硬,见不得程隽这副可怜兮兮的消沉模样,她的心都要跟着软了半截。她莞尔地揉了揉程隽的头发,就像是在哄着程隽似的,说:“我不会离开的。”程隽:“你确定?”阮啾啾:“绝对不骗你。”这一小插曲以阮啾啾的保证结尾。打从跟程隽说要试一试之后,她就渐渐地再也没想过要离开程隽了。说起来也很奇妙,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她已经融入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有了亲密的关系。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就连阮啾啾也无法保证,未来究竟会以怎样的趋势发展。翌日,程隽上班的时候便恢复正常。一如既往地慢吞吞,一如既往地……直男到让阮啾啾很想锤他。“不要偷吃我的蘑菇!你自己明明还有一大份!”程隽理不直气也壮:“你的更好吃。”阮啾啾:“???”都是一个锅里炒出来的,怎么能区别对待?阮啾啾严重怀疑程隽是找借口想多吃几口,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想错,趁着阮啾啾一个不注意,程隽夹起阮啾啾的鸡排。阮啾啾:“这是我的鸡排,放下。”程隽:“就一口。”阮啾啾犹豫了一下:“好,那你少少少吃啊啊你在干什么!”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程隽张开嘴,一口,居然把一大块鸡排塞到嘴里,连个渣都没留。阮啾啾气急败坏地按住程隽的脸:“你给我吐出来!”程隽的两侧脸颊鼓鼓囊囊地嚼啊嚼,任由阮啾啾再怎么愤怒也绝不松口,硬生生地咽下去。“……”阮啾啾xiele气地瘫坐在椅子上。她真傻,真的。单知道程隽能吃,却没想到竟然一口是这么大的一口。程隽把自己碗里的蘑菇挑到阮啾啾的碗里:“抵消。”阮啾啾阴森森地冷笑。“你以为,我,傻吗?”程隽差点儿脱口而出,说了句是。他是挨了一锤才安静的。阮啾啾表示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跟程隽一起吃饭,偶尔一起工作。午饭结束后她还在气愤于自己的午餐被吃了一半,再次回过头的时候,程隽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他坐在椅子上,头倚着扶手椅的靠背,就连睡梦中也拧着眉头,一副凝重的状态。他的嘴张了张,阮啾啾没能听清楚。“别……”阮啾啾又凑近了几分,近到几乎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有多少根。这一张脸简直是好看到天怒人怨,若是zuoai豆凭着脸都可以红到爆。正在阮啾啾分神之际,那双紧闭的眼眸睁开,黑黢黢的眼珠里倒影出阮啾啾几乎要怼上去的脸。程隽:“你……”她有些尴尬地摆摆手:“我就是想叫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隽打断。“你该不会是,想偷吻我。”阮啾啾大惊失色,脸涨得通红:“我呸,你想得美!”他们之间是有过几个吻,但不代表阮啾啾已经把这当做了日常。被程隽陡然间提起,阮啾啾的脑海浮现程隽亲吻她的场面,还有那个潮湿的雨夜,唇与唇厮磨的温存……她缩回脑袋,拍散浮想联翩。不,他们都错了,程隽是无性繁殖的。阮啾啾默默给自己洗脑。*打从被程隽抢食之后,阮啾啾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工作。这种时候都没让程隽吃空气,阮啾啾真是感谢自己的善良。“咚咚咚。”门被敲了几声,老孟走进来,搬开一把椅子跟阮啾啾聊天。老孟一说到公司外面的花都开了,阮啾啾想起之前去庙里的事情,随口那么提了几句。老孟略显惊讶地问道:“啊,那个庙我去过,挺灵的。之前在庙前的算命先生那儿买了一个符,你还真别说,顶大事了,没过几天我差点儿出车祸,若是再晚个几秒,我家宝儿就成寡妇了。”阮啾啾安抚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孟笑呵呵地说:“没事,我办公室有好几个祥瑞辟邪,我给你请一个。”阮啾啾:“请一个?”老孟把他桌上的一个瑞兽摆件送个阮啾啾,还有一个辟邪的挂件顺手挂在阮啾啾办公室的墙上。他说:“咱也别说什么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都是图个吉利,你也别介意。”“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介意。”老孟也是一番好心,阮啾啾感激地接过。老孟又聊了几句,若不是他今天的工作还没收尾,估计就搬着椅子继续扯东扯西。老孟出去没多久,门被推开,是程隽。“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