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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自家的破事,崔林有些羞愧难当,他知道崔大人向来对赌博之类的活动颇有不满,认为其扰乱民心。他原本就是不想让崔大人知道这件事才偷拿的废稿,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不仅如此,还要再重复一遍自己做的偷窃行径,崔林羞耻地低下头继续说道,他声音有哽咽:“我想着,您的废稿也无关紧要,便偷偷拿了些,想要偿还哥哥欠下的银子,我发誓我只做了这一回!我之前断是没有违背您的吩咐的。”崔学政万万没想到是这般缘由,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缓缓开口,声音颤抖:“你可知此事牵扯到了这次院试的科举舞弊,你拿的那些废稿里面,可是有这次院试的考题啊。”崔林闻言大惊失色,仿佛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他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无可挽回的过错。他对着崔学政砰砰地磕头,哭喊道,求大人责罚。“这次我也没法为你求情了,涉及到科举取士,圣上必然会严惩不贷,我自己尚且性命不保。”崔学政苦笑道,随后唤人将崔林关押了,等着上书之后上面派人来处查此案。崔学政眼眶红红地对中年男子说道:“此事说到底,还是我御下不严,行事不谨慎,若不是你家少爷及时提醒我,等这次放榜后,情况便无可挽回。日后若是陆家有事相求,我崔某人必定鼎力相助。”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想到陆弦之此般筹帷幄、明察秋毫的姿态,必非池中之物,日后怕是也没有什么是他这个罪臣能帮得上的了。“我家少爷说了,还请大人放宽心,且忍耐一时,复起指日可待。”崔学政听罢这宽慰之言摇了摇头,再次对中年男子道谢道,送了他出门。之后他立马召集书吏们,连夜遴选试卷,在那些画圈的卷子中重新选出了三百份不错的卷子,亲自誊抄了榜单。待他写完最后一位考生的名字时,天已经微微亮,第一缕霞光透过窗帷照在崔学政熬了一夜通红的眼睛上。他疲惫的脸上此时却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叮嘱衙役,必须要通知到榜单上的每一个考生,确保其三日后赶来府衙,参加第二场“招复”考试。***次日,院试放榜。这天一大早,考生们纷纷赶去府衙看榜,靠近府衙的街道上都是前来看榜的考生和小厮们。大家簇拥在府衙大门前,等待着官差抱着榜单出来。苏晏和周允文早就在府衙附近的茶楼里定好了包间,此时此景,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时二哥苏钰院试后放榜,似乎也是在这个包间里紧张地等待着放榜的那一刻。当时苏晏为了哥哥否能取得小三元紧张不已,而轮到自己时却仿佛平静了不少。开个玩笑。苏晏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毕竟是红包系统的第一个常规任务,他还是很想看看系统最后会给出什么样的奖励。苏晏正在心里琢磨猜测着,就听见府衙前方传来一阵sao动。“放榜了!放榜了!”有考生大喊道。一时间人潮涌动。只见府衙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衙役走了出来。二哥苏钰坐在苏晏旁边,他刚低头抿了一口茶,此时看到那一队衙役挑了挑眉。他怎么记得当初院试放榜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多的官差。看到衙役的出现,府衙前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场面安静了起来。衙役们在府衙门前站定,周围的考生们自觉的空出了一圈位置。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魁梧衙役往前站了几步,两条浓眉下的黝黑眼睛用锐利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的人都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才咳了咳嗽,清了清嗓子,用他雄浑的嗓音大声说道:“经学政大人和巡抚大人共同商议,本次院试仿照历年县试、府试,多增两场考试。之前诸位参与的那场考试为‘初覆’,取士三百名。接下来唱榜的三百名考生,务必在三日后的辰时到达江陵府府衙,参加下一场‘招复’考试。考生只准携带笔墨砚,府衙提供餐食。下一场‘招复’考试考一天,巳时开始,申时结束,取士一百名,两日后放榜,取中的考生再参与最后一场考试。”这魁梧衙役说完,便示意另一个抱着长卷的高瘦衙役把榜单给张贴好。然而他话音刚落下,就仿佛水滴落到了热油锅里,考生们一片哗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怎么突然多了两场考试?”“以往的院试是没有的呀?”“你没听到吗?是说要仿照历年县试、府试,多增两场考试。”“之后的院试难道都会变成三场?今年别的府城也是这样的吗?”“哎,你们有没有听说,前段日子我在茶楼里,听到有人说这次院试提前泄题,有人舞弊。你们说这多增的两场考试是不是跟那传言有关。”“不会吧,居然真的泄题了。那可太不公了!”“不过多增两场考试总归是好的,我觉得上一场自己没有发挥好,那多了两场考试还多了几分机会。”“呵,你上一场没发挥好,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前三百呢。”“不会吧,还要考试,我考完已经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议论纷纷中,榜单已经张贴好了。众人又一窝蜂而上,迫不及待地想凑上去看看自己的名字是否在榜上。那魁梧衙役也不再理会他们,用雄浑的声音开始唱榜了,苏晏在不远处的茶楼里都可以听到他那穿透力极强的厚实声音。由于之后还有两场考试,这次的榜单排名并不重要,衙役唱榜时便只念了考生的籍贯和姓名,不念名次。“难道这次院试真的是提前泄题了?”苏晏好奇地看向他二哥。“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苏钰塞了一口糕点到苏晏的小嘴里,语气淡淡地说道:“突然增加了两场考试,在江陵府之前的院试是没有过的,别的府城也未曾听闻,这次院试怕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二哥这喂法也太粗暴了吧,苏晏费力咀嚼着糕点,这块桂花糕将他的两颊都塞得满满的,活像一只萌萌哒的小仓鼠。他嘴角有一些糕点的残渣掉到了怀中小白的头上,小白立刻不满地扑腾了几下,使劲晃了晃小脑袋。老爹苏越倒是皱着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深的东西。“不过突然增加两场考试,说明事情尚在可控范围之内,你且按规章参加就是了。对于我们有真才实学的晏哥儿来说,不过是多留下几篇传世文章。”苏钰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