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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才足月的孩子,在她跟前炫耀说:“娘娘,您看,小皇子生的像不像陛下。”李娉婷清高不屑,半眼不移,只是留恋于天空明月。“李娉婷!你已经输了!”荷儿大吼,把孩子给了身旁奴才。“我何时与你比过。”“从前的每时每刻,你不是都在炫耀吗!炫耀陛下对你的宠爱!”“那就是了吧……”她居然炫耀了,她自己都没知觉朱晖景在她心里的分量。耳旁聒噪,赏月此等美事,李娉婷也顿觉无味,她起身准备回屋,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惹恼了荷儿。荷儿伸出脚,绊了她。李娉婷狠狠摔在地上,没能起来。“娘娘!”宁儿惊呼。李娉婷抬眸,冷眼看她,额头冒汗珠子。“娘娘!血!”宁儿手足无措跪在她身旁。腹中疼痛,李娉婷伸手捂着小腹,垂下目光盯着下头白衣渗出的血,只是眼神空洞,再无其他,人直直倒了下去。“孩子保不住了……”“明德妃娘娘……老臣施针了……”“娘娘……娘娘……你可别睡啊……千万别睡……娘娘……”当夜,太医围着她,她迷迷糊糊间听见了许多,也看见了许多。阿爹说,要带她走了……“娘娘……娘娘!宁儿去找陛下,娘娘你等着……”“宁儿……我的藤条呢……”“娘娘,在这儿,您拿好,宁儿马上回!”李娉婷握住藤条,浅浅一笑,“他不会来的……”宁儿在安居殿外跪了一夜,原是朱晖景先前下了旨,明清殿的人,一律不得入内,也得不予以搭理。只有外出归来的王公公才敢理会她,“宁儿,快进来吧,何事啊?”……“娘娘——娘娘——”宁儿高兴跑回来。李娉婷眼睛一睁一合,耳畔声音已经模糊。她握紧手中藤条,尚有那人余温。回不去的绿池夏荷,金桂飘香,春分柳絮,冬日绵雪……我与你的白首之约,怕是已经到了头。阿爹来接她了……“娉婷!”她合上了眼。大雍朝二十九年,明德妃薨。*江晖远眼神不再彷徨犹疑,他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苏知婷。“苏老师,我说过,我们以前一定见过。”第68章未太·阿堥(6)苏知婷竟一时忘了推开他,看过云云前尘,她的心贪恋起了这人的温度,分不清道不明的遗憾涌来,逾越了她筑起那堵高墙。“江晖远……”她声音动容,手臂却抵开了他的怀抱。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江晖远垂眸觑着她,想打探她眼内的情绪,可是什么也没有,“苏老师……”苏知婷掩起眸中波澜,仰头望着他,淡然说:“李娉婷和苏知婷不是一个人,朱晖景和江晖远也不是一个人,我们不是他们,江晖远,你不要弄混了。”江晖远明白,苏知婷这是要同他划清界限了,他皱着眉说:“好,就算你说的都对,苏老师,我喜欢你,跟李娉婷朱晖景都没有关系!”苏知婷无言,话到嘴边都被他的直白给堵了回去。未太盯着江晖远的神情,扯了下嘴角:“你的喜欢,从来都一文不值。”江晖远与未太对视,此刻的气焰,仿若从前的朱晖景,沉声道:“你是朱晖景亲手造出的藤条,李娉婷也已经去世了,你离苏知婷远一点。”是警告。江晖远把苏知婷带到自己身后。当江晖远讲到李娉婷已死时,未太垂下眼帘,眉头暴戾一跳,隐隐约约的怒意掺杂着颓痛传出,他抬眸,眼中带寒扫过江晖远,可是视线落在苏知婷身上又变得乖巧。他从前很肯定的事情,如今也变得迷茫了,他问她:“你是我的主人吗?”长着一样的脸,拥有同样的笑,可是她刚才也说了,她不是李娉婷。苏知婷看着未太,他落寞的神情,令她有些难过,如同看见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了那样,“对不起……我是苏知婷,不是李娉婷。”未太愣愣的,有些迷茫。刘荷不知何时挪动到江晖远身旁,她扯着他的袖子,疯癫一般絮絮叨叨:“晖远,晖远,你是不是也中邪了,他们好奇怪,我们报警吧,报警吧……报警吧……”江晖远看见刘荷心底作呕,甩掉她的手,拥住苏知婷的肩后退几步。未太敛神,视线移向刘荷,说:“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杀了她吗?为了苏知婷,杀了她。”这话是说给江晖远听的。刘荷死命摇头,“晖远,不要,晖远……你不会的……不会的……”江晖远冷淡说:“我不会。”刘荷松口气。“她像现在一样活着,不是更好吗?”江晖远痞寒一笑,“像个疯子一样。”说这话时,苏知婷蹙眉望他,这一瞬,江晖远身上有了朱晖景的影子。刘荷摇头,手指着甘苏他们,“晖远,我不是疯子,他们才是疯子——是他们!”未太不屑,只是冷笑一声,他仍旧看不起江晖远。江晖远目光幽远,接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朱晖景已经杀了她一次。”苏知婷偏头看他,未太也正眼瞧着他。自从握过未太后,他脑海里有朱晖景做过的一切,包括未太也不知道的。未太:“什么意思?”江晖远淡淡道:“你随着李娉婷下葬,没看见朱晖景是怎么将荷儿虐杀而死,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没放过。”*坊间传,明德妃殁,当今圣上守着她的尸体在明清殿呆了一整夜,自此之后,性情大变,比以往更为心狠手辣,乃至残暴。“娉婷……”“娉婷……朕来了……”朱晖景来晚了,他没来得及与李娉婷说上一句话,哪怕是拌嘴气话,他现在也听不到了。“王福。”他握着李娉婷没了温度的手,冷声唤道。“奴才在,”王福心底惧怕,他猜不着朱晖景此刻在想什么。“宁儿呢?”“宁儿。”王公公捏着嗓子冲殿外喊。宁儿哭得不成模样,跪在卧房外头,没敢走入。朱晖景将李娉婷的这只手塞进被窝,随后扫了眼另一只握着藤条的手,轻抚她的脸,“娉婷,你先好好歇着,朕一会儿再来看你,嗯?”无人应答,李娉婷脸上的血色早已消没。朱晖景起身,面无表情,走出了卧房,王福将房门关上。“啊——”朱晖景愤怒,他将外头小厅能着手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