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2
,你无非要跟我说气节,要跟我说道义。可我想问你,沈虞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吧,他就是被你们自己弄死的。当初打樊城,萧阳撤兵,不许其他州县派兵增援,沈虞险些在那时候就死了,你最清楚不过吧。你们一心复立的朝廷,一心保卫的国家,已经抛弃你了。你现在还坚持什么呢,你行走的道,就像这个洞府,就快要崩塌了!”燕珩顺着景帝的指引抬头望去,穹顶之上,真的已然四分五裂。燕珩却并不害怕,不恼怒,他不与景帝争辩,他只是走上前,抚摸那两位死士还未闭上的眼睛,让那两位随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得瞑目。而后,燕珩站起来,缓缓走到景帝跟前。景帝撑着石壁站了起来,他打量燕珩瘦削的身材,笑得张狂,“怎么?最后,你还要来挑战我吗?你那两个属下功夫不错,都被我杀了,你一介书生,能做什么?”燕珩不被景帝激怒,他举起长剑,看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将其掷在一旁。景帝震惊万分,瞅着燕珩,嚣张狂放的态度开始松动,他道:“你要做什么?你不会以为,赤手空拳,就能打赢我吧。”燕珩摇了摇头,对景帝道:“你说错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某个朝廷,某个皇帝,我是为我的兄弟,我的姊妹,为那些想回家却回不了家的人。虽千万人而吾往矣,你听不懂,也不必懂。你只要知道,即便是这“道”塌了,我也甘愿以身殉道!”说罢,燕珩奋力朝景帝冲去,景帝大吃一惊,堪堪要举起刀,可没想到被燕珩一冲,脚下打滑,身体的惯性让景帝往后倒去。可后面是落天银河般的瀑布,掉下去就是无间地狱,景帝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不成想燕珩死死箍住他的腰,再次拼尽全力地一推。白青相间的陡峭山崖间,风卷残雪,雄鹰盘旋,两个身影忽地跃空而出,展眼间消失在瀑布中。急湍的水花冲打着身体,燕珩就这么抱着景帝,跳下了万丈深渊。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都放慢了脚步,万物停滞,万籁俱静,唯有更古不变的风呼啸吹过。两辈子的执念,十几年的努力,燕珩终于在此刻实现了愿望,代价是他的生命。长袍上的泥污终于洗净,本质洁来还洁去,就像燕珩所说,以身殉道,不求回报,只求无愧于心。作者有话要说: 爆哭!燕珩是一腔孤勇的殉道者,是一往无前的士大夫,更是飞蛾扑火的理想家。在最初写大纲的时候,他是死了的。可我真的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去,珩郎和阿桃值得更好的结局,所以我决心把他写活。但是我的情绪得缓一缓。下周三再更。☆、追光者(一)就如燕珩所说,元皓在流风谷内遭遇了埋伏。他行动的路线只有完颜泰和燕珩知道,元皓猜测有人泄密,加上伏击的死士武功路数和夏国士兵很相似,元皓明白,他着了燕珩的道了。元皓手下得力干将几乎都葬身流风谷,他带着两个贴身侍卫杀出重围,急急回到鹫峰。元皓赶到皇陵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眼前的场景让他骇然,鹫峰接连发生爆炸,死伤无数,哀嚎一片,皇陵的问天洞府垮塌了大半,洞口全然被堵住。众人先是遭遇龙骨异象、天神发怒,皇子自爆、皇陵崩裂等一连串的诡谲怪事,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已经是六神无主,正魂不附体的时候,元皓的到来犹如祭出一颗定心丸。活下来的臣工们纷纷表示为九殿下马首是瞻,权权听从他的命令。冷月如霜,残雪未化,皇陵的断壁残垣惊人惨烈,元皓看在眼里,嘴唇咬出了血,心里已将燕珩扒了皮。纵然气恼滔天,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元皓下令先将问天洞府的碎石清理出来,把帝后和几位皇子的遗骸请出来。无奈修整洞府时为了配合自然古朴的特色,用的石料都极大极宽,两人合力都不一定能搬动一块。故而,足足忙了一整夜才堪堪挪出一条小道。。元皓擦亮火折子,率先进入洞xue中。洞内那些原本用于祭祀的幡旗七倒八歪,偶尔被风撩起,犹如鬼影,洞壁上的那些描摹祖先征战屠杀四方壁画,这时也残破剥落,再无往日威严。一路上有不少被石头压死或者被踩踏而死的尸体,其中不乏面目全非者。元皓越往里走,眉头皱得越紧,他知道通道和洞庭只见有一道石门,石门一旦落下,从外无法开启,原本计划就是让他带领工兵破开石门的。但现在,元皓的工兵都把性命丢在了流风谷,他正在掂量怎么把石门弄开时,身后的人一阵惊呼。元皓耸然一惊,回头骂道:“叫什么!”“殿、殿下,你看!”元皓顺着那些人手指的方向,举着火折子往深处一瞧,但见那道石门上竟满是血迹。那血迹一道道,形状似指、似掌,居然是人生生用指甲、用手指抓出来的,可见有人拼了命都想打开石门。十指连心,锥心之痛,是有多么强的期盼、多么深的绝望,才让人甘愿飞蛾扑火,明知愚公移山不可为,还是执着地抓挠石门,只希望能有一丝机会能把它打开。外面那么多的狼狈和萧条都比不上看到这扇血门来的震撼人心。元皓怔在原地,呼吸不自然地变得急促,他似乎能与那妄图以卵击石的人共情,在自己都无法存活的情况下,在自己都即将窒息而死的情况下,那人仍旧不放弃,想要救出门后的人。元皓的手有些颤抖,他将火光往下,往下,再往下,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般意志,怕是景国最勇敢的勇士都没办法做到吧。就在亮光缓缓往下的时候,元皓照见了一片女子衣裙,他手腕一甩,火光條地映照出一张熟悉的脸。角落里,阿桃顺着石门瘫软在地,双手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放在身前,十个指头的指甲全部翻起,血rou模糊。元皓手中的火折子无声掉落,他几步冲上去把阿桃抱起来,双臂将其紧紧嵌住,可探向她鼻息的时候,他却紧张地发抖,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