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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如刀一般的眼神割在元皓的rou上,元皓浑身冰冷,语塞半晌,才哑声道:“父,父皇,我并没有诋毁过父皇,请您相信我。”阿桃哈哈笑了,抱着肚子笑得癫狂,真像是疯了,景帝被她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茶碗,瓷片割破手心,有血留下来,刘利见了,大叫:不好,快传太医。一时间宫人进进出出忙做一团,元皓趁乱拉着阿桃道:“别发疯了,快退下吧,我的错出去后你想怎么着都可以。”阿桃此时悲痛交加,早就失去了理智,哥哥都死了,家都没有了,哪还能冷静下来,哪还能去权衡利弊,哪还能做小伏低,她一把推开元皓,大叫道:“我不走!”元皓被她推得一愣,再看阿桃,她仍是泪光盈盈,可语气异常坚定,她道:“你怎么赔?!你现在就跟皇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错你自己认下来,不用别人担着!”这是为难元皓了,他虽明面上是景帝最喜欢的小儿子,景帝很是看重他,论功行赏元皓都是头一份。可只有元皓知道,母妃早逝,他只能顺从父皇的意思,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才能在吃人的后宫生存下来,才不会埋没在一群兄弟中,不用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对于元皓来说,维护景帝的威严,拥护景帝的决定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则。此刻,面对战事大败,景帝要找个人来治罪,元皓是他儿子,景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儿子无能。而其他同去的公侯多半有家族部落支持,景帝亦是不能动。是以,已经死了的元禾是最好的选择。景帝这个决定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方才议事提出来时,没有人反对。其中,包括元皓。事实如此,元皓在这里,懦弱了一把。所以,面对阿桃的质问,他说不出话来,只得握紧双拳,立在原地。元皓的反应落在阿桃眼里,她踉跄着退后,颓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敢,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元皓如鲠在喉,他想告诉阿桃,他得到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他不想失去,他是有理由的。可阿桃压根不听他说,她自嘲一笑:“是啊,皇帝说的对,没有皇帝的恩典,我们兄妹怎么能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我们该为皇帝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可以远嫁别国,可以上阵杀敌,就连死,落叶归根,也是恩赐。”景帝听了阿桃的话,一把推开为其包扎的宫人,厉声骂着阿桃:“疯子!真是疯了,我本还念着你是宗族,保留郡主名号,保留你的荣华富贵!现在看,这个郡主你也别当了!你不是闹着要和离回家吗?!好,我成全你,我这就下旨,将你贬为庶人!那些府宅、庄园、田产、金银钱财全部都收回来,你将一无所有!一文不值!”元皓眼见景帝说完这通话,阿桃涨红了脸颊,胸口起伏不平,身子摇摇欲坠,他担忧地上前两步,万万没想到,阿桃一抬手,竟负气将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用力地掷在地上。“还给你!”一时间青丝如飞瀑倾泻而下,阿桃透出惊人的壮丽凄美,在场人无不叹息,阿桃真得苍天眷顾,生了一副绝好的皮囊,一个尊贵的姓氏,若她懂得钻营经营,懂得巴结奉承,懂得睁只眼闭只眼,即便在乱世,她也必将活得很好。可惜,阿桃偏不是这样的人。景帝双目欲裂,几乎要捏碎龙椅的扶手,而此时的阿桃摸上耳朵,大力一扯,生生将珍珠耳坠扯下来,掷在地上。“还给你!”院外风雨大作,屋内美人青丝飞扬,脸颊鲜红,如桃花染血,那般决绝。接下来阿桃将手镯,项链一一都扔在地上,恨道:“这些东西,我本来就不想要!而你,涂炭生灵,残忍嗜血,玩弄权术,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害了多少身边的人!每一次觐见跪拜,每一次三呼万岁,每一次说你我同宗,我都感到浑身不适,我都觉得恶心!你现在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别高兴得太早,我替你记着!替你数着!我倒要看看!看你死后,究竟能下第几层地狱!”话音刚落,阿桃将象征皇族身份的宫制外袍一并扒下,掷地有声地告诉景帝:“不用将我逐出宗族,我也要离了你这个暴君!此时此刻,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不再姓元!”在场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景帝气得浑身乱颤,一把掀翻书案,喝骂:“禁军呢!都给我进来!把这贱人的给我绑了!”话音刚落,十来个士兵冲了进来将阿桃摁在地上,这些人可不像元皓,元皓好歹带着怜惜,阿桃能推得动他,这是实打实的力气,阿桃被嵌住半点挣脱不得。元皓此时顾不得其他,唯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人救下来,不然阿桃今日非得把自己作死。可他刚抬起手,说了两个字,却被景帝无情打断。“闭嘴!”景帝怒吼,“如果你不想从此卸了军权,滚去冷宫待着,就给我闭嘴!”侍卫请命如何处置阿桃,景帝怒不可解,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杖刑!五十棍!不,一百棍!不,给我活活打死!!!”侍卫得令,把人拖到院子里,此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条凳,两人拿着胳膊粗细的木棍。阿桃从地上被拎起来,猛地被人拖进瓢泼大雨中,当下身心俱寒,只感觉自己如物品般被人摆弄着,绑在条凳上。不等她反应,下一刻,木棍砰地一声狠狠打下,击在她臀上两寸的地方。☆、君心怜元皓眼睁睁地看着阿桃的头一下一下的昂起来,眼睛紧闭,面无血色,那是她在哭喊,无奈阿桃口内塞了布团,所以她就算惨叫,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可就算元皓听不到,他却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那板子打在阿桃身上,她该会多疼,别说五十下,就算二十下,她就会没命的。元皓此时天人交战,景帝斜眼瞧着他,道:“你对她倒挺好,你有那么多姊妹,怎么不见你为她们挺身而出。”元皓没有答话,只是紧握拳头,指甲嵌进rou里,景帝欣赏雨中的惨景,满意地笑了,道:“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让她活,也能让她死。这就是惹怒我、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