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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气地求道:“可仪式并未被打断,还是顺利完成了呀。皇后既然知我是贪玩,就当我是小孩子,求求能放过就放过吧。”外面有人道:“那可不行呢,郡主知道陛下对这类事务一向极其看重,若被人捅到陛下那儿,郡主可就难办了。好在皇后把这事遮掩过去,您只是面壁思而已,该好好感谢皇后呢。”我谢你奶奶个腿!阿桃在心里把皇后骂了一千遍老妖婆。眼见外面的人要走,阿桃忙叫道:“可我衣裳还未穿好呢,即使是要思过,这么冷的天,不能光穿底衣吧,要是冻坏了,我哥哥该心疼了。”阿桃竖起耳朵听,外间没有回答,静悄悄的,好像人都走了。阿桃双手环抱,在原地冷得直跺脚。阿桃想那皇后是冲着宝瑟夫人去的,不必真的为难她这个小辈,看守她的宫人假若识趣,是不会认这个死理的。果然,没过多久,干净香软的衣衫就从窗户送进来了。诚如阿桃所想的,那些宫人虽是皇后的手下,但有自己的盘算:若是元禾立了大功回来,元桃不得加油添醋告一状?何必寻这个晦气,树这个仇人。况且皇后的命令是让阿桃清醒清醒,没说一定不许她穿衣服。接过衣服的时候,阿桃问那宫女:“我的侍女呢?”她问的是高忆柳。宫女答:“让她先出宫了。”阿桃放心下来,她先回去就好,免得在宫内逗留,碰到一个半个色迷心窍的混账人,还不定受多大罪呢。阿桃就是如此,心不是一般的大,都到这时候了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轮到阿桃自己,怎么可能真的面壁认错。自始至终阿桃就没认为自个错了。她环顾四周,但见退室极小,没有床也没有榻,便把两把椅子往墙角一拼,观音兜罩着头一裹,躺在上面睡大觉去了。阿桃在朝凤宫呼呼大睡,一点没委屈自己,高忆柳那边却是惴惴不安,她自行出宫之后,心里一直在打鼓,阿桃此番为宝瑟夫人出头,看起来好像是意外,然有人之心如何看不出来,皇后将她留在宫里,还不晓得如何惩罚她。高忆柳又是担心,又是埋怨,明分进宫的时候阿桃还头脑清晰地告诫自己少说话,低调些来着。谁知,一个没看住,阿桃便冒了大不韪。高忆柳想不通宝瑟那水性杨花的女人是死是活,都是自找,跟阿桃有什么关系,就算在云霞阁住的那几天,宝瑟夫人照顾周到,不曾委屈了阿桃,可说到底人还是要明哲保身不是。揣着一颗扑通通的心,高忆柳回到府宅,官家上前迎接,不见郡主,问出了什么事。阿桃待高忆柳如亲如友不假,府宅上其他人是地道的景国人,他们习惯把夏国人都看做奴隶和贱仆,即便不敢开罪高忆柳,也没给她好脸色看。高忆柳在景国所有地界都如履薄冰,故而现在也不敢说实话,只得说宫人留宿,混乱搪塞过去。管家闻言教训了高忆柳,说她不该留下郡主,自己回来,郡主年纪小,宫人没有相熟的人,怕是会被怠慢,要是受了委屈怎么办?高忆柳无法辩驳,唯垂首站在当下,乖乖听训。还没说两句,官家眼见高忆柳眼圈红了,泪眼盈盈,颇为不满,心道这是找了个祖宗啊,打不得,说不得。管教看高忆柳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像个软棉花,打一拳上去毫无成就感,浪费力气,摆摆手,叫高忆柳走了。高忆柳低着头往厢房蹭,回忆往日在家时她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但凡高忆柳喜欢的想要的,就没有她得不到的。才不过几年时光,居然落到这步田地,家破人亡,自己寄人篱下,还要被那些个下人责骂。以前在家,不说责骂,父母连皱眉或是高声讲话都不曾,高忆柳思忖阿桃自个要当英雄,被人治了,与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逼着皇后将阿桃留下来的,好在阿桃没连累自己,不然阿桃是郡主,定是轻描淡写,她是敌国女奴,讲不准要受到何等折磨呢。也是因这原因,阿桃被皇后的人带下去的时候,高忆柳才没敢跟过去。高忆柳越想越觉得伤心,泪水忍不住掉下来,她抬手去擦,却怎么地都擦不完,她想到了枉死的父母,想到这几年非人的漂泊生活,最后心神崩溃,蹲在地上咬着唇痛哭起来。正在高忆柳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忽听到闷闷地一声,好似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她抬头去瞧,只见那截迎春花墙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高忆柳瞬间头皮都炸开了,低呼一声,吓得跌坐在地,连逃跑都忘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人影,直到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熟悉的清隽容颜。高忆柳前刻畅想往事,哭得梨花带雨,此刻燕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如几年前那般,如清风朗月,纤尘不染。高忆柳痴想必是老天可怜她太苦,命运多舛,所以才让燕珩从天而降,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想到此节,高忆柳便什么都不顾,从地上站起来,一头扎进燕珩的怀里,死死环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听着他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可惜幻想总会被现实无情打败,高忆柳还未近得燕珩的身,便被燕珩伸手租住,他侧身几步,躲开高忆柳。高忆柳嘤咛一声,揪着衣带还要说什么,只听不远处有小厮提着灯巡夜,扯着嗓子问:“高姑娘,刚刚你叫什么?!”燕珩横了高忆柳一眼,后者会意,结结巴巴地道:“没什么,不小心滑了一跤。”那人嘟囔着没事找事,没好气地走了,平白就被数落,高忆柳眼睛泛酸,泪花又兜不住了。燕珩见状,忍不住皱眉,沉声道:“等会再哭,我问你,阿桃呢?”燕珩只问阿桃,半个字都没关心自己,高忆柳觉得方才的眼泪白流了,心里莫名的醋意。“她留在宫里了,让我先回来。”高忆柳扭捏道。“留宿宫里?”燕珩语气里透着不相信。“是的呀。”高忆柳眨巴眼睛,认真而虔诚地望向燕珩,“我骗你做什么呢。她今天帮了宝瑟夫人,就被皇后留下来了。”燕珩一听,暗叫不好,他厉声问住高忆柳,“这两人利害关系,我上次已经和你交代得很清